第一百二十一章:心如刀割(一)
看著田惠心還在不停的說,安博真心覺得沒麵子,這就是娶了一個比自己出身好的女人所要承受的,安博最終出口嗬斥道,“惠心,夠了!我們回去。”
安博一邊說著,一邊拉住田惠心的胳膊,可田惠心卻不聽勸的甩開了,繼續說著難聽的,麵對田綰心這個一直住在安博心裏的情敵,如果田惠心還有理智,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那她就不是女人了。
一直洗耳恭聽的田綰心,冷哼一聲,道,“田惠心,如果你再不閉嘴,我會讓你後悔的。”田綰心的聲音不是很高,而是低聲的警告,讓人聽了害怕,她田綰心再不濟也是皇妃,即便安博戰功卓越,田惠心也不能如此放肆。“將軍夫人,安將軍剛剛立了戰功,你也不希望因為你給安將軍抹黑吧?我知道,最近柳王妃身體抱恙,將軍夫人心情煩躁也是人之常情,我不與你一般計較,這並不代表我好欺負,更不代表這是你得寸進尺的理由,你們夫妻逛吧,恕不奉陪。”田綰心說完,留給他們的隻是一個瀟灑的背影,如果說田惠心的話,田綰心一點也不在乎那是假的,她這麽做隻是看在安博的麵子。
想想明天又要進宮了,田綰心的心情也著實複雜,可又不能逃避,畢竟她是當事人其中之一,又是被告,田綰心真心覺得這個時代如果有律師會更好。
躺在寬闊的床上,來回翻滾,伴著蠟燭微弱的光芒迎接天亮。
不錯,第二天一早,宮裏就派馬車來接田綰心,這無疑是特殊待遇,田綰心也沒有拒絕,直接上了馬車,進了宮。
因為是皇宮裏的馬車,所以,一路人所有人都紛紛避開,當然這並不是給田綰心開路,而是這輛帶著皇宮標誌的馬車。
無論什麽時代,現實是永遠不變的,無論你是誰,隻要穿戴大氣,走到哪都會有人低聲下氣,因此,世界上有很多人隻認穿戴不認人。
到了皇宮,田綰心直奔議政殿,在殿外等著皇上宣她進去。
今日早朝,無疑是解決王大人兒子中毒一案,田綰心在殿外等著,便看見田怡心和鬱金香也來了,而且臉色相當不好看,殺人償命,即便是皇親國戚也不能無視王法。
才隔幾日而已,田怡心就不像那天一樣囂張了,不過依然沒有給田綰心好臉色看。
田怡心挺著個大肚子還要陪母親來認錯,真是難為她了,當然,田怡心也是自作受,田怡心今日的愚蠢魯蒙和她有鬱金香這樣的一個娘脫不了幹係。
三人在殿外分別站在兩側,沒有說一句話。
過了很久,田怡心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走到田綰心麵前,輕輕附身行了個禮,表現出平日裏看不到的溫柔。
“綰心姐姐……”什麽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就是了。
田綰心急忙伸手扶住她,道,“怡妃娘娘,你不用向我行禮,況且你懷有身孕,出了什麽意外可不好,如果你有什麽話,一會兒進去說吧。”田怡心態度的大轉變讓田綰心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用心,黃鼠狼給雞拜年,田綰心可承受不起。
意外?!
這兩個字倒是提醒了田怡心什麽。
田怡心繼續走進幾步,反手握住田綰心扶她的手,緊緊抓住,讓田綰心想抽回去都困難。
“你要做什麽?”田綰心冷冷的問道。
“儷妃,本宮就和你挑明了說吧,王大人兒子的事情的確是本宮所為,本宮知道這樣做不對,如果你一會兒能夠幫我娘求情,讓我們母女平安無事,本宮必定心存感激,從此化敵為友,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們母女很慘,那本宮也不惜和你魚死網破。”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她現在求田綰心又算的了什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嗬!本宮?怡妃娘娘難道不知道‘怡’字和‘儷’字孰輕孰重?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自稱‘本宮’?”田綰心諷刺的問道。
田怡心恨的咬牙切齒,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田綰心碎屍萬段,田怡心努力的壓製自己的情緒,臉上露出雕刻一般的微笑,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臣妾知錯了,求儷妃娘娘大人大量。”
對於自尊心與野心並存的人,讓她低頭去求她最恨的田綰心,對於田怡心來說,比登天還難。
“恐怕我這一刻大人大量,下一刻你便會將我粉身碎骨吧?我不是聖母,沒有原諒每一個人的胸襟,我也不是皇上,沒有赦免你們殺人的權利,田怡心,我隻告訴你一句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田綰心雖然已經猜到這件事情的結果了,不過她還是不願意和田怡心多說。
田怡心看著田綰心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心裏著實沒底,自從田綰心離宮,皇上都沒去瑤仙殿看過她,隻是吩咐了六局她的飲食起居,當然,這不是對她好,而是她肚子裏的那一位,如此看來,她不得不賭上一把,太醫說了,六個多月的胎已經穩了。
“皇上有旨,宣……”
太監的聲音一響起,田怡心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反手推了田綰心一把,自己直接摔在地上。
田綰心一時沒有站住,朝後踉蹌了幾步,因為田綰心自我保護能力還不錯,才沒有摔倒,而這一切從正走出來宣召的太監眼裏卻是大有文章。
看到田怡心摔倒了,鬱金香急忙跑過去,緊張了起來,“怡心,你沒事吧。”
“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啊!”田怡心這三分真七分假的表演很賣力,同時,她摔了一跤,雖然是自己故意的,可還是很疼,她也怕因此會真的出什麽意外。
田綰心站穩了之後,就想起了田怡心的哭嚎聲,田綰心先是一愣,她沒想到田怡心會利用無辜的孩子來保命,害她。
太監見狀也慌了,急忙吆喝道,“快,來人啊,傳太醫,去把怡妃娘娘抬進偏殿。”
得到消息,獨孤傲也衝了出來,看了一眼田綰心,然後硬著頭皮把田怡心抱起來,跑向偏殿。
田綰心看著自己的手,自己安慰道,“我沒有推她,是她推的我。”田綰心雖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田怡心這出戲,不惜拿孩子做籌碼,有誰會相信她是清白的?
偏殿裏,田怡心被平放在床上,捂著肚子疼不得了,這已經不是演戲了,而是真的疼。
幾位太醫陸續到達,田綰心在外麵徘徊,心裏不停的祈禱,她的孩子千萬別出什麽意外,雖然她不可能喜歡田怡心和獨孤傲的孩子,但是她不希望這個孩子因此喪命。
幾位太醫連番診脈後,給田怡心吃了點藥,過一會兒猜穩定下來,田怡心故意用手先支撐了一下身子才落地,孩子並沒事,而且她的疼更多的是來源於胳膊。
“太醫,沒事吧?”獨孤傲緊張的問道。
太醫將醫務用品整理好,拱手道,“回皇上,怡妃娘娘最近心情煩躁,不能舒心,導致胎象有些不穩,不過沒關係,這並無大礙,待臣開幾服藥給怡妃娘娘,可最關鍵的還是怡妃娘娘的心情,剛剛摔倒,隻是傷到了娘娘的右手,因為太過吃力,所以傷及了骨頭,臣建議使用白蓮接骨膏,隻是這藥是貢品,數量有限,十分珍貴……”
白蓮接骨膏是北方的一個小部落進貢上來的,采用雪上頂峰上的天山雪蓮還有幾味極其珍貴的藥材研製而成,撇開成本不說,就是做工上都是和細活,每年隻是上供三小盒而已,太醫院的人都當寶貝一樣的供起來,沒有皇上的執意,任何人不能動用。
“去拿!”獨孤傲二話沒說,直接下令道。
躺在床上哭喊田怡心聽到獨孤傲如此決絕的給她用白蓮接骨膏,頓時一愣,高興的不得了,當然,她不會承認獨孤傲這都是看她懷有身孕。
門外的田綰心隻是聽著裏麵的聲音,就不免有些心酸,如果她說不在意自己的丈夫去關心別的女人,那是假的,不管因為什麽。
突然,田綰心的腦子裏很淩亂,隻有一句話很清晰:那是朕的親生骨肉。
這句話好像在田綰心的腦子中無限循環,沒有停下來的欲望。
就在這是,一抹黑影朝田綰心走來,田綰心一眼朝認出了獨孤淩,田綰心剛想要和他打招呼,可一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她的心好亂,隻是吐出了幾個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說的字。“我沒有推怡妃。”
說完了,田綰心便後悔了,她沒做過的事情,她為什麽要解釋?這不是讓人懷疑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獨孤淩和田綰心對立而戰,看著田綰心一臉的蒼白,連血絲都沒有,真的很心疼,如果是以前,獨孤淩可能一衝動不管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俗事直接把田綰心拉近懷裏,抱住她,安慰她,保護她,可現在,他們一個是妃子,一個是王爺,叔嫂的關係真真的拉開他們二人的距離。
“本王相信你。”獨孤淩也不知道怎樣安慰,便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