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布局抓臥底（二）
裏邊的擺設很不整齊，大大小小的錦盒亂七八糟的散落在各處，書桌上、地上躺著數不清的畫卷，畫上都是以一個女子為主題，那女子就是阮玉。
有粗布麻衣的，有綾羅綢緞的，見證了阮玉和田恒生活的從貧到富，每一張畫作都有不同的意境，這不是用美、秒等字能夠形容的，每一幅畫作都出神入化，惟妙惟肖，田綰心似乎有一種幻覺，阮王妃就在她麵前。
田綰心很羨慕阮玉，畢竟她一生擁有了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可田綰心也恨這種貴族的生活，如果田恒不是王爺，隻是一個貧民，那就不會有三妻四妾，就會把阮玉視作唯一，恩恩愛愛的過一輩子。
田綰心看著畫作，喃喃自語的道，“娘，都說你是生我的時候難產死的，這深宅大院裏很多事情都是很有養分的，我不信，我一定要查一查你的死因，絕不能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田綰心沉浸在這裏，看著阮玉的東西，不想走了，直到田恒推門而入。
“綰心？你怎麽在這裏？”田恒蹙眉問道，這裏是王府的禁區，任何人不得入內的，如果不是有人告訴他，他都不敢相信田綰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闖禁區。“你不知道這裏是禁區嗎！”
田綰心誠實的回答道。“不知道，父王，為什麽要把這裏設為禁區呢？娘是你的愛人，也是我的親娘，父王要用這裏懷念愛人，綰心就不能用這裏懷念娘嗎？”
“你闖了禁區，還不知錯，綰心，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田恒臉色如同磨一樣黑，過去的田綰心是他的驕傲，如今呢？如今田恒覺得驕傲和田綰心怎麽也畫不上等號了。
“父王，雖然娘把我生下以後就去了，可綰心依然很想娘親，看著大姐、怡心還有毓心都有娘，可以依偎在娘的懷裏撒嬌，我有多羨慕，父王你不知道，你縱使給我太多的父愛，也代替不了娘的那份，難道父王連借用畫卷來懷念娘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田綰心的這話是田恒的軟肋，的確，他縱使盡了最大的努力想給田綰心太多的愛，可阮玉那份，他是永遠也替不了的。
田恒的怒氣沒了，現在隻剩下心疼，在宮裏被仙煜公主折磨，他做父親的要袖手旁觀，在府裏，就不要有那麽多規矩了。
田恒將田綰心擁入懷中，用父愛包容她的不守規矩，包容她的改變。
“父王，最近府裏的傳言你聽到了嗎？綰心不在乎傳言，可綰心怕父王在乎，怕娘親在天上也受冤枉。”田綰心的額頭依偎在田恒的胸膛前，小鳥依人的道。
“因此事，今早已經打死了兩個丫頭，你放心，這種無中生有的謠言，本王連聽都不會聽，你是本王和玉兒的女兒，我們唯一的女兒。”
是的，唯一，他也許曾經許給阮玉唯一，但他沒有做到，而此時的唯一，他做到了，因為阮玉死了，她就是阮玉唯一的女兒。
田綰心離開這個房間，穿過府中的花園時，流言蜚語再次入耳。
“當時王妃有孕的時候，王爺剛剛去打仗，根本不在府裏，綰心郡主是不是王爺的也說不準。”
“看王爺不如從前一般寵愛綰心郡主了，八成是知道了什麽，隻是礙於麵子沒說出來。”
“我看也是，要不入宮為妃這樣好的機會，王爺怎能給了怡心郡主？一定是知道了綰心郡主不是親生，所以才讓自己的女兒入宮。”
……
田綰心走過去，輕咳了幾聲，“你們幾個沒事做嗎？在這裏言語主子的是非，我本以為早上父王因此事殺了兩個丫鬟，你們也能有所畏懼，看來你們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幾個丫鬟參差不齊的跪在地上，八成是嚇壞了，可也是自找的。
“郡主饒命啊郡主，奴婢再也不敢了，求郡主饒了奴婢這一回？”
參差不齊的哭喊聲，音量但是不小，若是驚動了其他人就不好了，況且田綰心還不想要這幾人的命。
“我也希望是最後一回，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們幾個嚼舌根子，決不輕饒！”在丫鬟謝恩的時候，田綰心厲聲再起，“滾！”
“是！是！多謝郡主！多謝郡主”幾個丫鬟連滾帶爬的消失在田綰心的視線裏。
田綰心在王府裏轉悠了一大圈，覺得甚是無聊，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等幻靈回來。
田綰心一進門，就看到了幻靈，幻靈的臉色極其不好看，田綰心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上去就問，“怎麽樣？查到了嗎？”
“郡主……”
幻靈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要遠比辦差不利更嚴重似的。
“怎麽了？你倒是快說啊，想急死我啊！”
“奴婢的確找到了那個孩子的家，隻是有人搶先我們一步，那個孩子的家人已經死了，而且房屋也被燒毀，聽周圍的鄰居說，火是昨天晚上起的。”幻靈算是個膽子大的，要是換做旋兒看到那毀屍滅跡的場麵，估計會被嚇死，這樣也很好，四個丫鬟各有所長，才能夠方便辦事。
“你怎麽能確定是有人放的火？難道沒有可能是他們自己不小心縱了火嗎？”田綰心蹙眉問道。
幻靈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可以確定不是，兩具屍體上已經被紮了數刀，從此可以斷定，縱火之人一定是先殺了兩人，才毀屍滅跡的。”幻靈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田綰心，那正是田綰心賞給四位美婢的。
“這不是我賞給你們的玉佩嗎？”田綰心不解的問到。
“沒錯，不過這不是奴婢，這一塊是奴婢在火場撿到的。”幻靈肯定的說，起初她也不相信和她平日裏如同親姐妹一樣的人會背叛她們的主子，可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幻靈想搬倒誰，而是她在姐妹情與主仆情之間，選擇了主仆情，如果她們之間真的有人有異心，那麽今日算計完田綰心，她日也自不會顧忌什麽姐妹情。
田綰心沒有說話，隻是仔細想了想幻靈的話，從她偷偷出府去看仙煜公主的隊伍開始，有人就已經挖了這個坑等著她去跳，而整個計劃進行的如此周密，順利，那說明什麽？有內奸！看來田綰心猜的果真沒錯。
為什麽那個孩子的父母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她要查的時候才死，若是田綰心在宮裏的時候就發生了這件事，田綰心還能勉強的相信，是他們自己打破了燭台引發的火災，可現在若說是巧合，田綰心打死都不信。
田綰心不求能找到幕後真凶，隻想把身邊這個奸細給揪出來，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其他人都給我叫進來。”田綰心就是這樣，她受不了自己身旁有一顆隨時都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
田綰心仔細的審視著每一個人，憑以往的相處來看，都不像是會有二心的人，可正因為如此，田綰心才相信了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之前我送給你們的玉佩，我突然想起來，那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我若是送人了，實在是不孝，所以還請你們還給我，我再送給你們其他的禮物。”田綰心仔細觀察著每一個人，直到除伊瓊以外三人都交上玉佩，田綰心才認準目標。
“伊瓊。”田綰心提醒了一句。
“郡……郡主恕罪，奴婢不小心給弄丟了，奴婢不知是王妃的遺物，還請郡主責罰。”伊瓊‘撲通’一聲的跪在地上。
“是該責罰！”田綰心怒道，“我不知道是應該罰你弄丟王妃遺物？還是應該罰你賣主求榮？我自認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我萬萬沒想到會養了一個吃裏扒外的叛徒。”
“郡主，奴婢聽不懂郡主是何意，隻是這吃裏扒外奴婢不敢當啊！”伊瓊不停的磕頭，眼淚也順勢而下。
“不敢？事情都做了，你還說不敢當，你當我是傻子嗎？伊瓊，我問你，你昨日可出府了？”
伊瓊猶豫了一會兒，急忙搖頭，“沒有，奴婢一直在府裏伺候郡主啊。”
“幻靈，去，把管家找來，府裏人出去不是都有記錄嗎？我倒要看看，伊瓊所說的是否屬實？”田綰心把後麵的幾個字尾音拖長，讓人聽著毛骨悚裏，心裏不安。
田綰心仔細觀察已經看見伊瓊在發抖了，雖然她極力的掩飾，可額頭上的汗珠出賣了她。管家很快就來了。
“參見綰心郡主。”
“管家免禮。”田綰心友善的笑了笑，管家的年紀和田恒差不多，在王府的時間比田綰心的年齡還大，田綰心理當多尊重些。“這麽晚了，把您叫過來，真是不好意思，我想問問，近日，我的人可出府過？”
管家弓著腰，思索片刻答道，“昨個兒伊瓊出去過，說是給郡主買東西，今兒一早幻靈也說出去給郡主買東西，幾個時辰前，伊瓊又要出去，最近府裏流言太多，剛剛王爺下令讓下人禁止外出，若是綰心郡主還有什麽要買的，就告訴老奴，老奴給綰心郡主辦。”
田綰心狠狠的瞪了伊瓊一眼，“多謝管家，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