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情冷暖(二)
“郡主,您可千萬別這麽說,奴婢沒事,不疼的,郡主不用擔心。”
“郡主,您不用自責,奴婢不敢怨郡主,郡主這麽好的主子,奴婢就是為了郡主去死,奴婢也願意。”
田怡心聽著都覺得惡心,一腳揣在就近的旋兒身上,旋兒從板凳上跌下來,屁股挨地,發出了一陣哀嚎。
“你們死不死的誰在乎?賤婢一個,在這裏裝主仆情深,演戲給誰看啊。”田怡心得意的道,經過這次,田綰心在田恒心裏的位置,一定會下跌,到時候看她還怎麽囂張。
所有人都在看熱鬧調侃田綰心,可安博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柳蘭瑩善於裝好人,命令下人給四位美婢抬到她們所住的下人房,可這個情,田綰心是不會領的,以柳蘭瑩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做對自己沒有利的事情。
田綰心屈尊來到下人房,給四位美婢擦藥,可藥物實在有限,田綰心正在頭疼,突然一陣敲門聲入耳,田綰心起身去開門,看到了安博手中端著托盤上麵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遞給田綰心。
“下人生病是不可以請大夫的,更何況是被罰,我出去買了些藥,止血的、止痛的什麽都有,你讓她們互相擦一下。”倒不是安博心疼奴才,再說,田綰心的奴才還輪不到他來心疼,隻是他可以說他是心疼田綰心嗎?
田綰心接過藥,眼裏閃著淚花,本以為這個府裏再也沒有真正關心她的人了,這個王府裏隻有冷酷,沒有人情冷暖,可沒想到還有一個安博。
“謝謝!”田綰心一張嘴,眼淚就滾了下來,她很傷心、很難過,今天田恒對她做的一切讓她明白了,父王,父王,那是王,永遠都不可能是父。
安博情心生猶憐,不自禁是伸手給田綰心擦拭淚水,可觸碰到田綰心的臉頰的時候,田綰心都沒心思估計害羞,安博卻不爭氣的耳根紅了起來。
安博本能的收回自己的手,吞吞吐吐的道,“對……對不起,我越界了。”話音一落,安博便尷尬的轉身離開。
田綰心也沒有去追,關上門,先給四位美婢上藥要緊。
“郡主,我們自己來吧。”
“是啊,郡主身子尊貴,怎麽能給我們上藥呢?”
“郡主您這是折煞我們啊!”
“郡主,還是讓我們自己來吧。”
四位美婢一人一句的拒絕著。
“沒有保護好你們,是我對不起你們,我說過,我們之間不分貴賤,別動,忍著點疼。”田綰心小心翼翼的給四位美婢依次上藥。
“旋兒,伊瓊,你們是怎麽被發現的?”這是田綰心很關心的,她回到王府旋兒她們就在正廳跪著了,製定是一早被拆穿了。
“我們聽郡主的話,奴婢躺在床上裝睡,可突然二夫人就帶著三夫人,惠心郡主、怡心郡主來找郡主,伊瓊按照郡主交代的說了,可二夫人執意要進來,奴婢們阻止不住,請郡主贖罪。”旋兒老實的實話實說。
短短的幾句話中,田綰心卻聽出不少的端倪,而且事情仔細一想,卻是蹊蹺很多。
她們四人怎麽會一起來呢?柳蘭瑩若是想既做好人又對付田綰心,自然要利用田怡心和鬱金香,隻要田怡心看到旋兒冒充田綰心這一幕,一切,柳蘭瑩便不必說什麽了,田怡心自然而然的幫她做了壞人,不是田綰心多疑,她們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趕在田綰心不在的時候來,要說是巧合,田綰心可不是三歲小孩子什麽都信。
還有,在街上官兵把百姓紛紛隔開離仙煜公主的車隊有很大的距離,田綰心竟然暢通無阻的走到仙煜公主跟前,那些官兵都是死人嗎?當時田綰心沒有想那麽多,可現在一想,真的是蹊蹺的很。
可能動用田恒的兵,可不是什麽小魚小蝦都可以的的,王府裏的人是可以肯定了,今日之事,一定是有人知道了田綰心要溜出去,故意設局害她的,可她計劃周詳,到底是是誰呢?田綰心掃了四位美婢一眼,看來這個人就在她們四個中間,心機還不小,不管是誰,她一定要找出證據。
田綰心交代四位美婢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離開下人房沒有走幾步,就看到了安博徘徊的背影。
“你怎麽還在這裏?”田綰心主動問道。
等你!
這是最真實的答案可是不能說。
“沒有,路過,你還好嗎?”安博柔聲問道。
田綰心勉強的一笑,“好不好又能怎樣?事情都發生了。”
“哭吧,別忍著,哭出來會好一些。”安博不太會哄女人,也不懂女人的心思,但他知道現在的田綰心需要用痛哭來發泄。
田綰心努力告訴自己不要流淚,可麵對安博柔情的安慰,她的眼睛由不得自己控製的流淚。
田綰心迅速的抱住安博痛哭。
安博被田綰心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住,心跳迅速的加快,順勢撫摸田綰心的背,安撫她,並沒有輕薄的心思。
田綰心隻是把安博當作好朋友來發泄而已,可安博不那麽想,不遠處的探子更不會那麽想。
田綰心將自己心中的不滿和憤怒全部化作淚水哭了出來。
今天的事情她很委屈,可誰理解她呢?人人都看到了她的不對,誰看到了她的委屈?
田綰心哭的聲音很大,將安博的衣服都哭濕了才肯罷休。
田綰心站起來,後退幾步,拉開自己與安博的距離。
“謝謝你,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髒了。”田綰心真的很感動,當你脆弱委屈的時候,有一個肩膀接你靠,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心情好點了?”安博故作鎮定的問,掩飾自己心裏的小激動,田綰心抱她了!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雖然對於田綰心來說隻是把他當作一個抱枕哭泣,可安博卻覺得很幸福。
田綰心恢複了情緒,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她活了這麽久算上安博她也隻是在三個男人的懷裏哭過。
第一個是她的爸爸,第二個是顧淩,第三個就是安博了,所以安博能占前三,還真是應該感到榮幸。
“無論發生什麽,記住你已經哭過了,就不可以再哭,要堅強起來。”安博說的對,沒人會因為她的眼淚而同情她,京城第一美人雖然惹人喜歡,可是,希望她死的人也不在少數,她可以哭去發泄,可哭過了就要變的堅強。
“我知道了,謝謝你!”這句謝謝是發自內心的,安博今天對她所做的一切,雖然都很不起眼,對安博來講能輕而易舉的做到,但是對於田綰心來說這是雪中送炭的幫助,在一個人脆弱的時候哪怕有一個人鼓勵她的一句話都會是滴水之恩,田綰心把一切都記在心裏,同時也充滿感動。
這個王府裏的人表麵上雖然互相關心,可背地裏沒有一個不互相算計的,今天發生的一切,有多少人是看她熱鬧的,可是她田綰心也不是什麽軟柿子,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可以來捏一捏,算計她的人,最好好好祈禱,千萬別讓田綰心知道她是誰?否則田綰心一定不會讓她覺得她田綰心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和安博說了幾句,田綰心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深更半夜一男一女獨處如果讓愛找事的人聽到,又是麻煩,古代不比現代,女子的名節比什麽都重要,她可不想明明沒什麽,卻被人說三道四。
可田綰心卻不知,安博剛剛回到房間,就在麵臨她所擔心的麻煩。
“你幹嘛去了?”田惠心冷冷的問道。
“出去散步。”安博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
田惠心冷笑,“散步?王府美景也很多,你居然散到下人房裏去了,是和哪個賤婢鬼混去了?”
田惠心明明知道安博和田綰心剛剛在一起,卻說賤婢,明顯是指桑罵槐。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安博脫下外褂,準備上床睡覺,並沒有打算接受田惠心的無理取鬧。
“聽不懂?嗬!”田惠心將安博剛剛蓋上的被子不客氣的拽了下來,如潑婦一般的摔在地上。“我們成親到現在時間也不短了,怎麽?我沒能給你生個一兒半女,你打算納妾了是嗎?”
田惠心故意咬重‘妾’字,這是警告,赤裸裸的警告,因為她知道,安博的心上人是田綰心,她在暗示安博,她田惠心才是安博明媒正娶的妻子,別說田綰心身份尊貴不可能嫁給他,就算可能,那也隻是一個不起眼兒的小妾,她才是正妻,一輩子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到底要幹什麽?”對於女人的無理取鬧安博實在是頭痛,他雖然心念田綰心,但是那也隻是想想而已,這個想法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真,田惠心雖然沒有得到過他的心,可是,卻完完整整的得到了他的人,他說過,這輩子隻娶田惠心一個人,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我幹什麽?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我已經在忍耐了,如果你把我逼急了,到時候,我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證。”田惠心冷冷的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狠勁兒,田惠心,她是一個外表與內心截然不同的女人,她看似溫婉,看似穩重,看似大度,可心裏卻如蛇蠍一般的狠毒,也難怪,哪個女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心裏想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即便男人三妻四妾,可情敵是和自己有親戚關係那才是讓人崩潰,田綰心已經身為嫡女,還是父王最寵愛的女兒,她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會有人送到她麵前任她挑選,這些田惠心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田綰心千不該萬不該無聲無息霸占了她丈夫的心,女人出嫁要從夫,安博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做不到不在乎,控製不了自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