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激動的許安國
許嬌像一塊漂浮在海麵上的木板,不會被淹死但也沒有力量反抗身處的環境。收起淚水直直逼視那個被她尊稱父親的男人,她要瞪大雙眼逼著自己看清楚此時記下此刻,她的父親是如何對待母親的。
她看到母親衝著她搖頭示意她不要,然後又認命的閉上雙眸。她知道母親這是累了,不想掙紮。母親是想借著深愛男人之手解脫自己,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深愛的男人手中。
許嬌想著如果母親沒了,她一定會大義滅親替母親報仇。正在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左竹闖了進來。那一刻的左竹像是乘雲而降的上仙,專程解救自己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左竹以為這是在拍戲,也有幸看到上一次許嬌皮開肉綻的利器了。邁著大步伐跨過許嬌麵前扶起,這次比上次還要嚴重。難怪許嬌想逃離這個家,這哪裏是家簡直就是地獄。
身為父親的一手持鞭一手掐住母親的脖子,身為哥的立在一邊觀看,臉上全是很享受這種場麵。
許方看到突然闖進來的左竹,指著他吼道:“你怎進來了?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左竹沒有理會,這身傷得趕緊送往醫院。欲抱起她,卻被製止。
許榮國鬆開差點要了許嬌媽媽的手,許媽媽也隨之摔在地上。
“都什麽年代了,小子你還想英雄救美不成?”許榮國邊說邊緩緩地收起鞭子,絲毫也不介意皮鞭上的鮮血染紅自己的雙手。
“這是個法製城市,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報了警。雖然你有一定的勢力,但在這裏你隻不過是剛來的外地人而已。”左竹一點也不畏懼,反而給他一個下馬威。
“這種小把戲就想救人,你也太小看我們了吧?看來你還是沒有了解許嬌的背景呀!”許方眯起雙眸嘲諷道。
“法製社會?難道警察也管我的家務事嗎?”許榮國的聲音猶如從黑暗中傳來,那黑暗就是死神的居所。
“普通人的家務事也許警察沒有興趣,不過他們有沒有興趣關心許總家的家務事,我想等一會他們來了就會知道。”左竹涼涼的嗓音還是冷如冬水。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許方說著便要上前教訓左竹,被許榮國叫住:“方兒,讓他們走。”
聞言左竹扶起許嬌,走近許媽媽想要攙扶。沒想到許媽媽卻往後退了退,意思很明顯她根本不想離開。
“媽,你還沒有看清他嗎?還要守著他?”許嬌壓根感覺不到身體上痛,因為她的心更痛。
“你走,我沒你這個女兒。”許媽媽用盡了全力說。
“媽——”許嬌無奈,媽媽不走,她怎麽能走的心安。以後她的日子要怎麽過?
“走。”許媽媽吼著。
“你走吧!你還是我的女人。”許榮國說。
“走吧!”左竹一心隻想讓許嬌的身體,根本無暇顧忌其他人。
許嬌已沒了力氣,她隻好聽憑左竹不舍的離開。可她還沒有邁出門外,便聽道媽媽撕裂的叫聲:“孩子,我把許嬌教給你了。”
待許嬌左竹兩人聞聲轉身時,隻看到許媽媽一頭撞在牆上。雪白的牆壁瞬間成了血紅色,妖豔的紅也濺到許榮國一臉。
“不——。”許嬌叫了一聲後昏迷。
左竹回眼看著已經躺在地上的許媽媽,她的雙眼一直望著自己。抱起許嬌離開——
向晨起身驚醒了許諾,“這麽晚了,你要幹嘛?”睜開忪惺的眼睛,她看到向晨已經穿好了衣服要出門。
“許嬌出事了,她媽媽死了。”向晨沒有隱瞞,他知道也瞞不住她。
“你等一等,我也去。”許諾徹底清醒,麻利的換好了上衣。
“她在玉溪的醫院裏,你不用擔心。”知道她憂心,向晨說。
左竹帶著許嬌離開後,首先給向晨打電話。
許諾看到許嬌時都沒有認出她,淩亂的頭發破裂的衣服,全被血染紅。
“她怎麽會這樣?”許諾真想不出幾個小時前還好好的人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被許榮國打的。皮鞭抽的。比上次還要狠。”左竹低聲的解釋,聲怕聲音大點都會刺痛趴在床上的人。
“上次?”許諾看著許嬌,這樣如削皮剔骨的痛,她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就是給你獻血的那次。”此時的左竹特別想把許嬌包裹起來,揣在自己的懷裏保護她。
許嬌醒來時,覺得後背清涼無比與第一次被打後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再扭過頭打量環境,可以確定這裏她從來都沒有來過。本能的開啟了防禦係統,這是在境外練就的。
突然眼前出現媽媽躺在血泊裏,“媽媽。”不由的叫了出來。
左竹從洗手間出來,便看到已經清醒的許嬌,“你醒了。”高興的笑著,可還是掩飾不住一夜未眠的疲憊。
“我媽媽呢?她是不是已經不在了?”許嬌腦子裏全是媽媽最後的樣子,越來越清晰。
“向晨已經去處理了,應該快回來了。”左竹說,他倒希望許嬌能大聲的哭出來。她越是冷靜就越讓人心痛。
許諾和向晨來到許榮國住的地方,也就是許安國曾經的家。她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身為過來人,她更清楚當許嬌醒來時一定會要媽媽。這是每個做為子女最基本的孝道。許嬌能為她輸血受打,她也一定要幫許嬌好好的安葬她媽媽。
“諾諾,你想清楚終於肯回來了。”許榮國看到許諾和向晨兩人出現,邊沏著茶邊說。
許諾看著這個人,都說人老心就會慈,可為什麽明明已經步入老年人行列的他,一點慈悲憐憫也沒有呢?在他的臉上根本找不到抽了女兒的後悔,更找不到失去女人的悲傷。這個的人,他算個人嗎?
“今天隻為許媽媽來,不是來喝茶的。”許諾瞥了一眼正在洗茶的許榮國,不屑的說:“你的茶我們可不敢喝,怕傳染了你的冷漠和無情。”
“做大事自然不能兒女情長被感情左右。”許榮國倒了茶,自已先端起一杯喝著。一聲歎息,“呀!真是好茶。”
然後又蓄滿後,接著說:“人都死了,還勞煩你們兩人又跑一趟,看來許嬌在你心裏的地位還真不一樣呀!”
想想自己總是對她好言說笑,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不領情。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既然她不領情那也就怪不得自己無情。
“那是因為她還有良心,她應該像許媽媽吧?”許諾今天來就是因為她受不了許榮國這樣以自己為中心,對別人不管不顧的樣子。
“你就是比較像我。”許榮國說,看著她固執如石,一定要做到自己想到的事情。這點真的很像自己。
“我和你沒有關係。”許諾說,她最恨自己與他扯上關係。不願與他多浪費口舌,“我們要把許媽媽帶走。”
“不可能。”許榮國一手拍在茶幾上,發出一聲巨響。好像還宣誓他的威嚴。
許諾還是被怔住,這個人太危險了,越是與他多接受一次就越能感受多一分危險。越是這樣越能明白許嬌為什麽死也要離開這個家,或許許嬌能在這樣的家裏長大成人,還是她的幸運。
“行與不行,許總還是考慮後再決定。今天我們算是來通知,下次再來——”向晨沒有說完,他知道後麵的話根本就不用說下去。
“向總這是在威脅?”許榮國怒氣已經燃到極點,一個個還真以為不在境外他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嗎?如若真是如此,他許榮國又怎會混到今天這個地位。
向晨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拉著許諾邁著輕悠的步子離開。想來就想來,想走想走就是他向晨的個性。不管那個地方是刀山還是火海天堂還是地獄,任誰也別想動得了他。
麵對這種赤裸裸的挑釁,許榮國怒了,一把將桌上茶具推翻在地。他記得上次惹自己動怒的人,現在還在床上躺著。他也沒有做什麽,隻不過挑斷了那個人的四肢經脈而已。這次他在想是不是還得來點更狠的,遊戲開剛剛開始。
醫院裏,許嬌看到許諾連問著:“我媽媽呢?”
“隻要你想去看,什麽時候都可以。如果你想親手安葬也可以。”許諾承諾著,她知道自己沒有說大話,因為這些向晨都能做到。
“他打算什麽時候在哪裏安葬?”許嬌問,她突然不想做任何事了。媽媽情願死也不願離開那個人,她又何必去勉強呢?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何不了了她的心願。不管那個人怎麽做,都是媽媽自願的。
一個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不在了也要了心願,這樣才能瞑目吧!
“我什麽也不爭什麽也不做,隻要讓我送媽媽最後一程就好。”
“隻要你決定就好。”許諾心痛著說,“你的傷怎麽樣了?”
“不痛了。”
“你放心,玉溪醫術很高明,她會讓你的背一點痕跡也不留。”
“是嗎?謝謝!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