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葉宛香離世
“為什麽?”許諾從未見過葉宛香這樣的失態。
“我,我是為了你和向晨好。晨諾現在要人的時候,你可以完全借助這部新片。”葉宛香抽出紙巾遞給許諾,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
“阿姨的意思是,新片隻是踮腳石,可以在這新片紅了後對外宣布進入晨諾工作室。”向晨也抽出了紙巾,不緊不慢的說。
“那這樣說來,豈不是也利用了楊導?還有為什麽你們會認為這部新片會紅?”許諾的額前飛過無數個問號。
“星儀如果想刻意的捧紅一位新人,就像一隻大鵬鳥帶著隻螞蟻飛翔一樣容易。同樣,如果星儀想搞那位明星,不管紅到什麽程度,都如攆死一隻螞蟻那麽容易。”葉宛香有些顫抖,臉色更加蒼白,連唇也沒有一絲的血色。
“可是——”
許諾還想說些什麽,被向晨打斷:“許諾,我看這件事就依阿姨的,她是你媽媽,總是為你好的。還有,就算你什麽都不做,我也能夠養活你讓你過上有質量的日子。”
葉宛香幾乎是感激的看著向晨,她當然知道這個未來女婿的話,是對她說的。這樣也好,以後她不在的日子裏,她的諾諾有向晨照顧,她也就放心了。
許諾沒有再說話,為什麽星儀一定會捧紅她?難道就是因為楊林和媽媽是老朋友?可星儀當家的姓許不姓楊,連合約都沒有的她怎麽也不明白葉宛香的信心從哪裏來?
一個月後,沒有人再提起新片的事,包括葉宛香,好像新片的事壓根就沒有出現過一樣。所有的人都在正常的軌道上,隻有葉宛香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
深夜,夢中驚醒的許諾猛然坐了起來,冰涼的雙手擦拭著濕潤的臉頰,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夢裏的傷感蔓延著整個房間,壓的人快要喘不過來氣。
打開床頭夜燈,拿起床頭櫃上的空杯出了房間。灌了一杯冰水後,整個人也清醒過來。經過媽媽的房間,隱約聽到裏麵傳聲音。
許諾本能的推開門,“媽,媽,你怎麽了?”
微暗的夜燈下,葉宛香裹著被單在地上,極為痛苦的呻吟著。額頭上滿是碩大的汗珠,一直端莊的麵龐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雙手捂著胸口,困難的呼吸著。
許諾跪坐在地上,扶起葉宛香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大聲叫著:“晴羽,晴羽,快叫救護車。”
星際私人醫院手術室前的走廊上。許諾剛顫抖的接過向晨遞過來的水杯,手術室的燈熄滅。還沒等許諾開口,醫生便宣布:“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家屬請快點進去,病人時間不多了,她好像有話要說。”
“嘭!”水杯落地,許諾腦子一片空白,跌跌撞撞的跑進手術室。葉宛香在冰涼的手術床上躺著,仿佛身上的血被抽幹了一樣,蒼白無力。
嘴角微微張合發不出聲來,許諾上前握住她的手:“媽媽,你是怎麽了?”
葉宛香看著哭泣的許諾,最終目光落在她身後的向晨身上,得到向晨肯定的點頭後,像是累極了閉上雙眸,她的生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媽——”許諾再一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床上打著點滴。
“親愛的,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兩天了,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晴羽邊說著邊按了下床頭的呼叫按鈕。
“媽,我媽呢?”許諾記起昏迷前最後一幕,失神的叫著。
“許諾別這樣,你冷靜點。”晴羽摟住要下床的許諾。
“許諾。”向晨隨著醫生一起趕來,看著從未如此失態歇斯底裏叫著的許諾,安慰的說:“讓醫生先檢查,然後我帶你去看媽媽。”
“真的?媽媽沒事了,對吧?”
向晨象征性的點點頭,許諾果然安靜下來,直到醫生說:“沒事了,注意多休息。”
沒等醫生離開,許諾便跳下床,拉著向晨:“快,帶我去見媽媽。你知道,我都嚇死了,以後不能開這樣的玩笑。”
向晨微微用力便把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擁著她,輕聲道:“媽媽走了,去了另一個國度。”
“你混蛋,你胡說。媽媽,媽媽明明還是好好的。”許諾頓時淚崩,一對粉拳狠狠的落在向晨的身上。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發泄出來就好了。”向晨墨澈眼眸緩緩閉上,止住了想向外衝的熱流。懷裏的人兒太脆弱了,他決定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
終於許諾哭累了,安靜下來,沙啞的說:“晴羽說我已經昏迷了兩天,那媽媽現在在哪?”
向晨餘光掃過整間病房,晴羽不知道什麽時間已經出去了,如砂紙磨地般的嗓音:“你真的沒事了嗎?”
許諾推開他,抹幹眼角的淚水,搖搖頭。
“好,我們先回家再說。”
沒有口罩沒有墨鏡沒有鴨舌帽,向晨沒有做任何偽裝掩護,扶著許諾直接乘電梯下了樓,樓下椅沐也早已準備好了車,當然少不了還有收拾好東西的晴羽。
到了許諾的住處,向晨拿出一個信封放在許諾的手上:“這是媽媽生前留下的,她早在兩年前就得了血癌。”
許諾平靜的讓人害怕,打開信封仿佛出現媽媽端莊的笑臉:
諾諾:
我的乖女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已經不在了。
兩年前我就查出來是不治之症,我很抱歉對你隱瞞了。當我知道我所剩時間不多時,我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我的孩子。你還是一隻羽翼未滿的小家雀,我走了你要如何飛翔?所以我決定去找你,煉你翱翔的技能。在我看來,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隻有靠自己才能不被欺負不被傷害。隻有自己養活自己,才不會被餓死。
你一棵好苗,所以我拖楊林把你拉進演藝圈。他是一個好人,會讓你成長。這輩子怎麽算都是媽媽欠他的,也不差多欠他一件。來世,我會好好報答他的。
不過現在看來是媽媽想多了,你比任何一個人都堅強,而且你身邊還有一個值得依靠的向晨。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們,保佑你們的。
我的女兒,媽媽還有最後一個心願,我喜歡大海的湛藍,喜歡大海的廣闊,喜歡大海的自由,所以我走後,把我的骨灰撒進大海吧!
今生我一直生活的拘謹,死後讓我隨著大海奔放吧!
母:葉宛香留
許諾苦笑:“你們說我是不是太不孝了,媽媽離開三年,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好不容易她回來了,就在我身邊,生病了我也不知道。她的過去,我不知道,甚至我連我的父親是誰,我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像我這樣做女兒的嗎?”
向晨嘴唇翕動著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許諾,看著她平靜的讓人擔心,平靜的讓人心痛。既然決定照顧她一輩子,就要分擔她所有的事。從小到大她和媽媽兩人相依為命,她把媽媽看的比什麽都重要。既然媽媽已經不在了,就讓媽媽的事也隨著一起離開吧!至少現在不要讓她知道。
三天後,在向晨的遊艇上,許諾送完媽媽最後一程。
許諾站在甲板上,正如媽媽所說,大海是湛藍的,天空和海是一個顏色。溫柔的春風下,遙望遠處根本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
這時,她才從悲傷中分出一點思緒,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做夢一樣。從媽媽病發那天晚上開始,向晨就一直出現在身邊,儼然一孝子。還有在醫院昏迷剛醒的時候,晴羽隻是按了下鈴,他便和醫生一起出現了。還有他們離開醫院時,向晨根本沒有任何掩飾。
“你這些天都在這裏,星儀那邊沒說什麽嗎?而且你一直忙著我媽媽的事情,沒有什麽風聲吧?”
向晨長長鬆了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你已經在慢慢恢複,很好。其他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一切有我!”
許諾怔在那裏,紅腫的雙眸裏蕩起了淚花,咬著下唇勉強不讓淚水溢出,小心的重複:“一切有你!”
“難道你忘記媽媽的信裏是怎麽說的嗎?我是你值得依靠的人。”向晨走上前,輕輕的攬住她的肩。
“媽媽?”
“是的,媽媽。”向晨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接著說:“我們要聽媽媽的話,你又瘦了,等會要補充能量。”
說話間,遊艇已經慢慢靠岸。隻是岸邊除了晴羽和椅沐,還多了兩位重量級的人物!
“許董?楊,楊導。”如果說楊林出現是因為和媽媽是老朋友,那許安國的出現不免讓許諾詫異。
“孩子,我們是來送你媽媽的。”
許諾記得上次和許安國見麵不過是幾個月前,可是現在他的人和聲音卻蒼老了許多。
“謝謝,許董。隻是我隻知道楊導和家母曾是朋友,難道許董也認識我的母親?”許諾不隻是好奇,她不想錯過有關母親過去的一絲關係。
“許諾需要休息,不宜見客。見諒!我們先回去了。”向晨不顧旁人,拉著許諾徑直走向車裏。
“這樣不好吧?”許諾乖乖的坐上車,不放心的問道。
“沒有什麽不好,記住一切有我。”那個霸道的冷神又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