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解壓之路
初三,許諾新住處。
緊閉近一個小時的房門從裏麵輕輕打開,客廳裏等待的人們眼前一亮,向晨更是少有的失神,立在那裏不進不退,仿佛在欣賞一副極美極珍貴的藝術品。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人兒,一對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俊美的鼻子粉嫩的唇瓣,都在娟秀的臉頰上找到合適的位置。身著白色長袖針織修身打底衫,領口和袖口處是黑色蝴蝶結裝飾,與下身灰色黑格子闊腿毛呢吊帶褲更搭。倍添少女感的柔美與可愛,同時又凹凸有致羨煞旁人。
他們的表情讓許諾有些局促,低下頭打量自己,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用心打扮自己,難道很失敗嗎?眉頭微蹙,不確定的問:“怎麽了?我是有哪裏不對勁嗎?”
“沒有,沒有。”
“很對勁。”
椅沐和晴羽兩人同時出聲稱讚順利的幫向晨叫回了走岔的魂魄,轉過頭墨色的雙眸冷冷的睨了睨剛出聲的兩人,那個意思瞎子也能明白是“誰允許你們搶了我的發言。”兩人立刻閉緊了嘴巴,改為同是伸出雙手大拇指點讚。
許諾還是不放心走近向晨,大方的給他一個笑容,佯裝輕鬆的問道:“我這樣去見許董,還可以吧?”
“不可以!”向晨語氣直降零下,他怎麽能允許他的女人,第一次精心打扮是為了別的男人,就算是工作也不可以。
許諾徹底的把自己丟進沙發裏,她怎麽就這麽倒黴,新年第一天就搬家,新年第二天收拾屋子,新年第三天她好不容易用心收拾一回自己,還被別人否決,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男朋友。
調整姿勢,麵向眾人,等等,好像哪裏不對。許諾猛地坐了起來,看看椅沐和晴羽的表情,再回過頭看了看向晨,難道他說不可以是因為他吃醋了?想到這時她開始嘚瑟了,跑到閣樓上拿出那件當初向晨送給她後又不允許她再穿的水藍色毛呢大衣,穿上後對著鏡子左右打量。還好每天堅持跑步,這衣服還是那樣的合身。
果然,剛下樓,向晨仿佛從冰箱剛出來一樣,好看的五官和好聽的聲音都被冰加工過,周圍散發著讓人不得不順從的氣場:“不是說過,不允許再穿。”
可是,許諾的魅力再一次戰勝了他的氣場,就是有那些不怕被冰封的人。
“啊!小妮子,你什麽時候買這麽貴的衣服?”晴羽第一次見許諾穿這件衣服,完全跳出了頻道,並沒有被許諾的曲線所吸引,反到是眼前出現的是夠她享用三年的食物,憤憤不平地怒叫:“世界品牌之首,一件頂我三年的生活費呀!”
被帶偏的許諾,腦子裏同樣也出現自己被三年的食物包圍著,哪裏還有什麽美感。想到第一次穿上這件外套時,成功的接收到五大帥神讚賞的目光。唉!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區別,不對,應該說是一個吃貨和男人的審美區別。
“我想起來了,剛來的時候,椅沐接到了許董電話,說他們一家人出門了,可能過完元宵節才會回來。”向晨很認真的回想著。
“你不覺得你的演技最近退步了嗎?”許諾看著他太假的認真,有些好笑更有些可恨。
“是真的,早上我是接到許董的電話,他們一家三口去了三亞,要過幾天才能回來。”椅沐職業的笑容很標準的掛在臉上,心裏補了一句:不過會在十五之前回來。
旁邊早已被遺忘的葉宛香,不緊不慢的說:“諾諾,我也忘記告訴你了,幫你約了楊林。”
“楊林?楊導?”椅沐和晴羽好像演練過一樣,一致的表情,更是同時的起聲同時的落聲。
當然,一樣驚訝的還有眉頭緊皺的許諾。倒是向晨像提前知道一樣,等著葉宛香接著說下去。
“是的,就是你們口中的楊導。我和他是老朋友!”葉宛香的臉上有一絲的觸動,很快便恢複平靜,不過還是讓許諾和向晨發現。
“媽,我怎麽從沒聽你說起過?”許諾覺得現在的媽媽明明很近,卻又遠的讓她感到陌生。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樣。”不難看出葉宛香,根本不想在這個話題多說,迅速的收拾心情:“我和他說過了,是下午兩點。”
“那,我們一起去嗎?”許諾突然發現對於媽媽的過去,她竟然一無所知。她開始恨自己,在過去七千多個日子裏,她從未關心過媽媽的曾經。同時被她封存在內心底處的問號,正在迅速的向上漂浮。媽媽的曾經是有爸爸的,她的爸爸到底是誰?
葉宛香的臉色蒼白難看,咳嗽了兩聲:“你一個人去,我累了。”
說著便走進她的臥室,直到下午許諾離開前,也沒有見她出過房門。
Rose咖啡屋,楊林比許諾還要早到,見到許諾一人出現,滿是歲月痕跡的臉上有些失望。雖然是在邀約許諾進新片,但比兩年前更加親切,甚至夾著絲寵愛。
獨自一人去見楊林的許諾,其實更多的是想從他那裏知道關於葉宛香的過去,哪怕一點點也是好的。可是,楊林像是和葉宛香商定好的似的,對於他們是朋友的事一字不提。
到最後許諾再也壓抑不住,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楊林:“楊導,請在給我十分鍾時間可以嗎?”
“我等會要飛香港,關於具體的新片事項,我會讓人先擬合同送給你。”楊林停住了腳步,頭也沒有回的說。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現在對我來說,接戲並不重要。既然我是為了媽媽,我想知道關於她的過去。”許諾像昏睡了很久後突然清醒過來一樣,有好多事情不能就這樣不清不楚。雖然還是很怕媽媽會再一次的離開她,但她的人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
“我和你媽媽在很久以前是,朋友。”楊林依舊是背對著許諾,看不到臉上的表情,聲音卻是顫抖的。
許諾走到楊林的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麵帶陽光且堅定的微笑:“既然楊導和我媽媽曾經是朋友,就是許諾的長輩。從小媽媽就教導我,不能強人所難。不過,我想我會知道我所想知道的東西。”
楊林臉色蠟黃,許是沒有休息好,眼睛深深地陷進了眼眶裏,沒有絲毫光彩,嘴唇也看不到一點血色。加快腳步向門外走去,就在快要踏出門去時突然停住了,緩慢平靜的語氣像一位耐心的園丁:“你隻要記住,你的媽媽很愛你。她曾經曆的,是你無法想象的。而你就是她的唯一!”
向晨趁著紅燈的空隙,睨了一眼副駕駛上的許諾,左打方向盤,下了高架橋,過了兩個紅綠燈,駛到一條兩旁有高大整齊樹木的道路上。周圍環境清幽,沒有一絲大城市的擁擠喧鬧。
一條小道路口處,向晨停了下來,聲音極輕:“下車。”
許諾機械的下了車,被迎麵吹來的寒風刺醒。環顧四周,小道的兩旁有規律的挺著常青的鬆柏,好似沒有盡頭。沒有車聲,沒有人流,幹淨空氣的沒有任何汙染,與城市截然不同。任憑煩惱在多,置身在這裏,一點憂愁也沒有。如果城市是一個渾濁的染缸,這裏就是一個能沐浴心靈的浴缸。
“這是什麽地方?”許諾站在原地輕身轉動兩圈,深深吸了口氣。涼涼的綠色的味道,泌人心脾,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現在才想起來問,會不會太晚?”向晨也隨著她輕鬆放下了心。
“如果連你也要防著,那我是不是真的被這個世界遺漏了?”許諾抱住向晨結實的胳膊,小鳥依人般附著他的肩膀。
寒風雖然刺骨,可許諾的話像春風吹開了向晨的心,綻放的向日葵般笑容讓他原本就很好看的臉,更加好看:“這裏是我無意發現的,是我解壓的地方。”
“解壓?”許諾停住腳步,眼神裏泛起了波瀾。
“全球每年因抑鬱症自殺的人數估計約一百萬,而這一百萬裏各國大小名氣的明星就占有百分之七十。是人就會有壓力,不去解決反而把它放在一個有限的容器裏,就會越集越多導致爆炸。其實隻要把壓力放在大千世界裏,和世間萬物相比較,它渺小的不算什麽。”
向晨沉穩的聲調和這裏的環境一樣幹淨新鮮,好像一個修身養性的禪學者。已經許久沒有花癡的許諾,重新仰慕起來。這個星王還有多少麵不為人知等著她去發現,等著她去揭開那層麵紗。
“嗯,多久沒有出現這種眼神了。”向晨一臉滿足的提醒她。
許諾立刻收回花癡之神(花癡的眼神)瞬間送他一對白眼,鬆開手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如果不是穿著這細跟鞋,她真想向前奔跑。如果不是這寒冷的冬天,她更想赤腳向奔跑。
兩人繼續無聲的向前走著,把身心沐浴在這條小道裏。
“來,上來。”向晨加快了兩步,擋在許諾的前麵,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