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歡而散
急刹車的慣性讓兩個人都往前座上撞了上去,傅司卿的手也鬆開了,傅木槿直接摔在了車子裏,臉色鐵青,脖子上的紅痕清晰可見。
傅木槿扶著自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那一刻她真的感覺和死神的距離那麽近,也想著死了一了百了的好,既然這條命是他給的也就由他來結束。
此刻的她非常狼狽,眼神忽明忽暗,看了一眼仿佛虛脫般躺在座椅上的傅司卿,慢慢的扶著作為站了起來,推開車門,下車離開。
司機驚魂未定的來開車門想看看後座什麽情況,就看到傅木槿手放在脖子上一直在咳,腳步有點踉蹌的離開。
傅司卿腦袋這個時候也清醒過來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以後,心中也是一陣後怕。
為什麽就是要挑釁他呢?為什麽自己會變成這樣,明明他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也不輕易發火,怎麽才短短時間就變得這麽殘暴。
傅司卿躺在後座上閉著眼睛想著,能感覺到她開門離開了。
苦笑了一聲,傅木槿果然是唯一能影響他心情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改變了他性情的人,難怪最近那些高層都說他陰晴不定,性情大變。
“不用管了,開車回別墅。”傅司卿這句話是對司機說的,司機得到吩咐也不敢猶豫,立馬回到駕駛座,開車離開。
傅木槿下車後一直走著,哪怕她感覺到退在顫抖發軟,還是咬著牙強忍著,直到熟悉的引擎聲響起,一瞬間就雙腿就支撐不住跪在了地板上,她幹脆坐在了地上。
兩人該說的都說清楚了,隻不過不歡而散,但是傅木槿感受到傅司卿變得有點殘暴了,雖然一直有人說她不近人情,但是她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感受到,因為他給她的從來都隻有寵愛。
傅木槿低垂著頭在馬路上坐了許久,她可以感覺到開往的車輛都會在她麵前稍作停留,可能是為了打量她,但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坐在那緩神。
直到一陣冷風吹來,傅木槿感覺有點冷才抬頭,城市已經進入了黑夜,富人區在郊外,郊外的環境比城市中會好點,所以夜空中還有星星,傅木槿仰著脖子看了好一會。
脖子有點酸痛她才停止,想了想自己這麽多年來也算是失敗,朋友圈除了傅司卿就沒有別人了,那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傅司卿會有丟下她的這一天。
通訊錄中的人很多,可都是傅司卿認識的,還真是可悲,傅木槿思考了良久最後還是決定打擾許辛然,因為她不知道還能先誰了。
如果不是當初自己執意要搬出來,她現在可能是無處可歸了。
“喂,木槿。”許辛然那邊的聲音有點吵,傅木槿直覺的認為她還在忙。
“辛然,你還沒下班嗎?”傅木槿皺眉詢問,明顯不滿意這樣經常加班的工作,奈何許辛然說過,他們這個行業,加班再正常不過了。
其實同理,他們設計師也是一樣,加班起來比他們還可怕,隻不過這些年因為傅司卿的緣故,自己很少加班了而已,連帶著整個部門都沾光。
“沒有,我在外麵,怎麽了。”許辛然也感覺到自己身邊還是有點吵,走的更遠了一點,才好了很多。
“你現在來接我吧。”傅木槿聽到對方沒有工作的時候,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她這邊是打不著車的,所以隻能靠人來接了,讓她走回市區,估計她的腳得廢。
“怎麽了?”許辛然聽出了傅木槿語氣中的不對勁,擔憂的問道,畢竟傅木槿現在在傅家別墅,這個時候然她去接,肯定是發生了什麽。
“晚點再和你說,你現在先來接我,我在富人區不遠處的馬路上。”傅木槿的狼狽不怕被許辛然知道,因為她們有事不會瞞著對方。
同樣的,她也見過許辛然最落魄的時候。
“好,你等會我就來。”許辛然沒有再問,聽到傅木槿所在的地方就可以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如果說沒發生事情,打死她她都不信。
“開車小心點。”傅木槿叮囑道,剛才差點碰車她還心有餘悸的,不過如果不是司機突然的急刹車,傅司卿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清醒過來,說不定自己還真的死了。
傅木槿掛斷電話後,就在原地蹲下,雙手抱住雙腿,用大衣緊緊的抱住自己,頭也埋在了雙腿之間,整個人縮成一團的在那裏。
她的病才剛好,自然是不想再體會那種痛苦的了。
市區離富人區很遠,縱使許辛然開的再快,也是半個小時後才到的,車子的遠光燈遠遠的就打在了傅木槿身上,看著這樣的傅木槿,許辛然也是又好氣又好笑。
堂堂的傅氏總裁妻子,這麽可憐的蹲在路邊,也是後讓人同情的了。
許辛然的車慢慢的在傅木槿身旁停下,打開車門下車。
傅木槿在這邊坐了挺久的了,經常有燈打在她身上,她都喜歡了,可是感覺到有輛車停在自己身旁,才猜想是不是許辛然到了,抬頭果然就看見許辛然從駕駛座上走下來。
許辛然居高臨下的站在她旁邊,傅木槿抬頭看她,然後靠許辛然牽著才站起來,畢竟蹲太久了腳麻。
兩人回到車上,傅木槿才感覺身體有點回溫,在馬路上吹著夜風這種文藝派的事情果然不是適合她,也是回到了車上,許辛然才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
“這是怎麽回事!傅司卿他對你家暴嗎?”許辛然看到很是激動,然後腦洞自然而然就散開,想著豪門裏經常發生的這種事情。
一直聽傅木槿說傅司卿是個很儒雅對她很好的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免不了有錢人的通性。
“沒有。”傅木槿搖了搖頭,是她先激怒他的而,也是她先對不起他的,將許辛然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開,將衣領拉高,想要遮住那個痕跡。
“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就變成這樣了,昨天不還挺好的嗎?半夜還來接你回家。”許辛然很是疑惑,這一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兩個人可以鬧成這樣。
而且天空開始下毛毛雨了,如果她沒有早點來,傅木槿豈不是還要淋雨。
“辛然,你還記得我這五年來和你說過最多的是什麽嗎?”傅木槿臉趴在玻璃上,對著玻璃哈氣,然後用手指勾勾畫畫,雖然很幼稚的一種行為,但是她卻很認真的去對待。
“等你攢夠五百萬,就和傅司卿離婚,然後找一個你喜歡的也喜歡你的人結婚生子然後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許辛然想了想說道,傅木槿這個人看著很強勢,其實她的願望比誰都簡單,但也比誰都難實現。
“是啊,我一直這麽想,但是他說我表現不好貶值了,所以我們的婚期延長兩年,他帶我去他父母的墓地,讓我喊爸媽。”傅木槿仿佛在回憶著,眼神有點恍惚,手中的動作也停頓了。
“然後呢?”許辛然平靜的問,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悄然握緊,因為她感覺到,接下來傅木槿和她說的才是重點。
“然後,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啊,他想讓我生個孩子,但是我不想啊,我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樣。”傅木槿的童年就是她的心結,她很難跨越所以對於感情她也很是吝嗇。
“但是他知道你是這樣想的嗎?”許辛然隻知道傅木槿和傅司卿說不愛他所以不想給他生孩子,但是她的顧慮有個傅司卿說過嗎?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我也忘了自己有沒有說了。”傅木槿無所謂的說,現在經過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結局已經出來了,傅司卿放棄了她,但是卻不會放了她。
“木槿,有些事情你不能都藏在心中,你要和他說啊!”許辛然皺眉,怎麽感覺傅木槿在感情上這麽遲鈍呢,遲鈍的讓人心疼。
明明平時那麽八麵玲瓏,巧舌如簧的人,在感情麵前卻那麽不會說話,那麽傷人。
“這已經不重要了,你還記得你問我他和季離雨怎麽回事嗎?那時候我不想說,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他準備放棄我和季離雨在一起了,但是他不同意離婚,說自己不會那麽傻的放過我。”傅木槿的表情很呆滯,眼神淒涼,這幾天的經曆推翻了她這麽多年的認知。
她一下子無法接受,許辛然對於這些事情,也隻能是個旁觀者,不過從旁觀者的角度看,覺得這兩人有種相愛相殺的節奏。
一個深情的人愛上一個不懂愛的人,也是夠辛苦的,不過如果兩人之間誰出錯了,就注定是悲劇。
“好了,你們的感情我不懂,但是你接下來準備怎樣。”許辛然看著前麵的道路,一隻手操作著方向盤,一隻手放在傅木槿肩上,希望能給她安慰。
傅木槿將視線收回,轉頭對許辛然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我先搬回來,他和季離雨怎樣我也不會再去阻止,反正要沒麵子也是三人一起沒,我還能博個同情呢?”傅木槿苦中作樂的說著,再次將視線放空,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