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居然是這樣
杯裏的紅酒並不好喝，入口我隻感覺到了苦澀。不過看了裝酒的瓶子，這東西應該很貴。
即便如此，我還是仰頭喝了一大口。因為我覺得這種酒，我能享用的機會並不多。
“李文誌還是看錯人了呀……”
馮總的身子向後仰，眯著眼睛看著我。即便我是來要挾他的，即便他身處於身敗名裂的危險之中，可他仍舊表現的十分坦然。
我甚至從他眼裏流露出來的微笑之中，看不到任何的敵意。
“他說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個實在的人。也特別的有素質，說話辦事得體。我向來相信他的眼光，所以他介紹來的人，我從來都直接信任，沒有懷疑過。不過你是個特例……”
他提到了李文誌，這讓我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不管怎麽說，李文誌是我來到這個城市之後，感到的第一絲溫暖。不管今天這件事我做的成敗與否，其實我都應該感謝的是李文誌。
他間接的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
但的確如馮誌成所說，我辜負了李文誌的信任。
“寧願我負天下人，也不會再讓天下人負我……”
我想起了三國裏曹操的這句話。
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幫一個人想做出一些違背自己道德底線的事兒，當一個人將要親手毀掉自己三觀的時候，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一些名言名句，來為自己辯駁。
來給自己的醜惡塗上漂亮的顏色。
“馮總，咱們有話直說吧。你的所有過去，李秀華都跟我說了，不過我從來沒跟其他人說過。畢竟這是你的家事。其實李秀華是一心想親自來找你的，想當個眾人的麵，把你的過去揭露出來。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想讓眾人看清你的真實麵目，讓你身敗名裂。然後拿回原本屬於她的東西。”
我一邊說，一邊看著馮老板的眼神，不過我還是無法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什麽，這讓我感到有些不安。他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道：
“恩嗯，你繼續說……”
我反倒有些尷尬，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他答應我，這事兒如果做成了，會給我一定比例的提成。不過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劃算的買賣。你在鮁魚圈手眼通天，哪有那麽容易就把天翻個個兒？”
我的話音剛落，馮老板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然後呢？我覺得你應該有另外一個計劃……”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我的心思仿佛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在馮老板的麵前，果然什麽都瞞不下。我急需要錢，但我絕對不能用訛詐的方式，我知道那是犯法的。所以我願意換一個說法，那就是我需要一個機會，需要一個賺到大錢的機會。因為我得一錦還鄉，家裏還有人等著我漂漂亮亮的回去。”
我盡量用一個柔和的說法，來掩蓋我這麽
做的卑鄙。不過我心裏還是明白，不管我怎麽掩飾，這就是卑鄙的。
就算眼前的馮老板如何的狼心狗肺，如何的恩將仇報。那畢竟是他和李秀華一家的事兒，我這麽硬生生的插上一腳，的確是連我自己都瞧不上的。
“你這麽說倒也對，我覺得你還算是個有用的人。不過實話跟你說吧，我一分錢不會給你。我也不會給你機會。其實在這之前我挺看好你的，我覺得你辦事還算靠譜，而且說的少，做的多。說實話，我真的沒想過你會幹出這樣的事兒來。你在這裏待不下去了。吃完這頓飯就走吧……”
他居然反客為主，對我沒有絲毫的畏懼。他的語氣雖然聽起來溫柔，可實際上卻透著不怒自威。仿佛是在命令我。
不過顯然我被他的底氣折服，心中的害怕就增加了幾分。我努力的掩飾著情緒，盡量不讓他表現在臉上。
“你是在嚇唬我了？有句話說的好，光腳不怕穿鞋的。咱們倆坐在這兒，我是那個光腳的，你是穿鞋的。我手裏掌握你過去的秘密，如果這件事公之於眾，恐怕你也跟我的下場差不了多少。要不咱們倆搭夥買張車票一起滾出這兒，也好在車上聊聊天，免得無聊？”
我故意裝的輕鬆，話裏帶著威脅。
說話的時候我始終看著他的眼睛，試圖捕捉他情緒細微的變化來揣測他的內心。
“我打聽過了，你在阜新市發生的那些事兒，我都打聽過了。其實你還算是一個本分的人，可能是前段時間吃虧吃的太多了，所以心裏可能有些扭曲，才幹出這樣的事兒來。不過，我明確的告訴你，李秀華告訴你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的臆想。所以我不怕你把那些事說出來，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隻有你相信的是真的！”
他仍舊特別的淡定，可我已經坐不住了。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姓馮的，的確是個老江湖。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還能如此的淡定。說起謊來這樣的坦然，仿佛隻有他說的才是事情的真相。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真相到底是怎樣的？然後咱們做個交易，你告訴我把人藏在哪兒。我之所以今天願意來見你，就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鮁魚圈不大，我想找個人，還是頭一次找不到。”
我徹底的潰敗了，整場談判的主動權，自始至終就就在他的手裏。盡管我認為我手裏攥著王炸，可卻不得不拆開一張張的單打。
“好，那你就說說真相到底是怎樣的？如果把我說的相信了，我就告訴你，我把她藏在哪兒了。”
“李國慶不是他的父親，是我的父親，之所以我姓馮隨了母姓。因為當年我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沒了，為了留個念想，才讓我留的母姓。”
“那個在海裏被我爹救起來的人，是她不是我。10年前，他懷上了一個有家的男人的孩子，本以為憑肚子裏的孩子，能夠順利的上位。可沒想到，那女人不是好惹的，帶人把他打了一頓，孩子流產了，他萬念俱灰，才投海自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