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恐怖絕倫的箭術
實際上,校閱弄出來一個策論。
和土木堡之變脫不開幹係。
在仁宗、宣宗時期,五軍都督府即便被強力打壓。
鑒於成祖時期留下的影響力,五軍都督府於此時,仍然能和兵部抗衡。
甚至,兵部此時最多賣一下萌,嘟一下小嘴,還無法指手畫腳。
但是!
土木堡事變中,大都督英國公張輔、泰寧侯陳瀛、駙馬都尉井源、平鄉伯陳懷、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陳塤、修武伯沈榮、左都督梁成、都督同知王貴等人均慘烈陣亡。
十月,也先進攻北京,後軍右都督武興與也先軍戰於彰義門,中流矢死。
這麽多五軍都督府的大佬們涼涼了之後,兵部又出了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
於謙於少保!
於謙幾個回合下來,就把總督軍務、掌握兵戎、總兵之權統統攬了下來。
原本屬於五軍都督府的權力,都被於謙搶了。
偏偏,當時五軍都督府僅有的頭牌人物石亨,舔於謙舔得不行!
所以,當忠國公石亨被英宗弄死的時候,幫他說話的一個人都沒有!
但遺憾的是,五軍都督府權力再也不在!
從此成為定局!
故而!
近七十年來,大明整體處於防守狀態,與武人失去權力也不無幹係!
有著無數年的見識,朱厚照很快就想通了這一切。
他若真想驅除韃虜,恢複大明煌煌軍威,兵部就是一道極難跨越的門檻。
但此時,朱厚照的心思,壓根沒在這上麵。
他正要去參加騎射。
所謂騎射,一為騎,二為射。
最早的騎射考核,是分開的。
甚至,大明開國之時的射,還有火器射術考核。
但兵部掌權之後,這兩個就合在一起了!
繼而,把火器射術給直接取消了!
一個以步兵鎮壓天下的大豪,忽然就變了。
成績忽然就軟趴趴了!
你射術再牛逼,你有馬麽?
你練過馬術麽?
去到馬背上,首先就是手忙腳亂,還射個屁?
偏偏,五軍都督府拗不過兵部。
隻能捏著鼻子默認!
不過,也並非沒有好處。
兵部之意,是以後是否開仗,都由俺們文人說了算!
所以,俺們來定規則。
但這麽一改,反而練就了一批頂級的騎射之才。
三千營原本是要被朝堂諸公裁掉的三大營之一,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讓三千營逃脫了被裁的命運。
為何?
因為三千營都是歸化的蒙古人,他們是騎射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
這些人,從小的就在馬背上長大。
別說射箭了,就連在馬背上吃喝拉撒都沒問題!
兵部後麵要改,五軍都督府又不同意了!
這也導致了——近七十年,雙方各自角力,把一個彰顯武力的活動,弄得不倫不類!
否則,韜略之詢與策論明明牽絆至深,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個話題。
為何偏偏要分開?
————分段————
朱厚照決定直接拿了騎射的頭名!
他既然要親掌一衛,就必須拿出能讓這些兵油子佩服的本事。
光是什麽同吃同睡,愛兵如手足是不夠的!
那些都是屁話!
你把大頭兵當成兒子,也要看對方是否孝順。
在朱厚照看來。
所謂的愛兵如子,還不如發一兩銀子來得實在!
所謂的以軍法震懾兵油子,倒不如擁有一巴掌就能拍死對方的武力。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幹的!
所謂騎射,就是圍著箭靶繞場一圈,射光手裏的十支箭,然後再看中了多少環。
分數最高者,就是冠軍。
朱厚照第一個參與考核。
他去核對了身份之後,就去作了準備。
等發令官一揮旗。
朱厚照輕輕一夾馬腹,駿馬就飛奔出去。
他有心炫耀,在饒場入彎的時候,來了一個最高難度的表演。
十箭連發!
十支箭,仿佛整齊劃一的士兵,以一個優美的弧線,穿越了空間。
悠然不見!
下一秒,十支箭突兀出現,盡數中了紅心。
嘿!
全中!
朱厚照大喜,看來本宮的射術也有了飛躍般的進步!
不枉本宮時時刻刻錘煉精神力。
他悠悠然策馬而行,很快回到了起點。
就見到了張破虜。
朱厚照笑吟吟地道:“破虜,本宮的箭法不賴罷?”
張破虜麵如土色,臉色奇怪無比。
還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殿下稍等就知道了。”
咦?
什麽情況?
朱厚照心裏頓生不妙之感。
馬上,唱分官就報了朱厚照的成績:“太子殿下一箭正中紅心,十環!”
然後……就沒了然後。
反而,是第二人開始了準備工作。
朱厚照半天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問:“本宮不是中了十箭?不是箭箭紅心?”
此地由兵部郎中兼兵部武選司主事李永敷,司禮監隨堂太監錢玉,後軍都督府左都督鎮遠侯顧仕隆三人主持考核。
見朱厚照小臉通紅,氣急敗壞,眾人表情不一。
李永敷臉色如常,錢玉麵無表情,顧仕隆臉色尷尬。
很快,李永敷第一個站起來,向朱厚照拱手示意。
朱厚照點頭算是回禮,示意李永敷解釋。
李永敷道:“殿下,考核規則乃是起點不遠旗幟為始,沿途旗幟標記為中,最後一杆旗幟為終。殿下需在每個地點發一箭,最後由兵部幹吏、司禮監、五軍都督府士兵,共同統計成績……”
臥槽!
朱厚照愣了,還有這樣的破規矩?
這麽說,本宮豈不是人丟大發了!
朱厚照怒了!
本宮想一次就完成拿金腰帶的大業,就這麽泡湯了?
臥槽,不行!
朱厚照麵無表情,指著自己鼻子問道:“這麽說,本宮剛剛白考了?”
李永敷點點頭,麵露同情之色,確認道:“恐怕是的!”
好吧!
朱厚照也能理解。
畢竟,是自己誤解了規則是不是!
於是。
朱厚照繼續問道:“李郎中也見識了本宮箭法,想必心中有底。還請問,本宮能否重考一次?”
嘶!
有這個規矩?
李永敷為難起來。
太子殿下的箭法是很出色的,隻要大家有眼睛,就能看到太子剛剛精彩絕倫的表演。
可是……
李永敷轉念又想到了什麽,心下立即有了覺悟。
李永敷把臉色一正,道:“還請殿下見諒,時機已過,請殿下離開。”
說完,袍袖一拂,就不再理睬朱厚照。
好吧!
太子殿下是驕傲的!
太子殿下也是傲嬌的!
如果朱厚照的射術一般也就罷了!
偏偏,朱厚照對於自己的射術極具信心。
偏偏,他也不曾去做詳細了解。
偏偏,交身份銘牌之時,也無人與他講解規則。
所以!
朱厚照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眼看第二人就要射擊。
朱厚照人還在馬上。
他抽出一支箭,瞄也不瞄,就這麽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