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她不在家裏
身後的客廳,隻點亮了一盞暗暗的燈,燈光底下,陸慕弈就躺在地毯上,身上蓋著一張灰色的略厚的毛毯。
而蘇沛霖,她邁著略顯得有幾分沉重的腳步下了樓,樓底下的燈光要比家裏的燈光還要昏暗幾分,燈光就那麽蕭肅地垂灑下來,灑落在她的身上,她一個人立在那裏,形單影隻。
緩緩抬頭,隻覺得這夜裏的冷風吹得臉像是撕裂般的疼,而風像是刺眼一般,她隻是微微抬頭而已,可眼卻刺痛得很,連眼淚都刺出來了。
“這麽晚了,怎麽還出來?”
身後,一道聲音赫然響起,那聲音還沒來得及落下,一件帶著厚重的暖意的外套搭在了蘇沛霖的肩頭。
她心頭一顫,慢慢回過身來,一張同樣被冷風吹得藍眸都泛著瀲灩涼意的臉映入她的眼底。
是路易。
蘇沛霖一雙美眸泛著幾分驚訝的光澤,“路易,你怎麽來了?”
現在分明,已經是深夜。
路易勾勾嘴角,伸出手指頭來抵住她的額頭,“我在附近和朋友喝酒,恰好路過你家附近,還說上樓看看能不能爭取一個過夜的機會的,沒想到你自己倒是主動送下來了。”
“我真不該指望你有個正形。”蘇沛霖努了努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易本就帶著幾分幽默的性子,不過和他交談一兩句而已,蘇沛霖原本因為樓上躺在地毯上的那人而有些陰鬱的情緒,忽然間要好上了不少。
路易聽到她說的話,也笑了,隻是透著深重的夜色,他臉上勾勒出來的笑意也添了幾分夜裏的寒意。
喝酒嗎?
他渾身一點酒味都沒有,是去哪兒喝的酒?
這不過就是為了掩飾他在她家樓下待了將近兩個小時的不堪的事實而信手拈來的措辭而已。
他闔了闔那雙藍眸,問道:“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這麽晚了,下樓來做什麽?”
“丟……”
“可別告訴我是丟垃圾,你明明兩手空空。”路易在蘇沛霖撒謊之前已經率先開口,眼簾垂下,視線恰到好處地落在她空落落的兩隻手上。
謊言被當場拆穿,蘇沛霖一張小臉上添了幾分尷尬。
“我……”蘇沛霖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難不成說,是因為陸慕弈深更半夜出現在她家的門口,而他母親不給開門,她出於擔心便將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家中嗎?
就連蘇沛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事實太過慘白無力。
她抬眸,定睛看著路易,他目光也直直地落在她的臉上,像是在等她給一個讓他信服的答案一般。
蘇沛霖心底沉了沉,咬了咬嘴角之後開口:“路易,你能不能送我一趟,去酒店……如果順路的話。”
她有些閃爍其詞,說話都顯得語無倫次了起來,瀲灩的一雙桃花眸子閃爍著迷離的光,很明顯是在躲閃著什麽。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路易的神色中也劃過了一抹稍縱即逝的傷感。
隨即,他又咧開嘴角笑了笑:“去酒店?孤男寡女同去酒店,要是被狗仔發現了,我們又得登頭條。”
蘇沛霖也眯了眯眼睛,有幾分泄氣的樣子。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都已經這麽晚了。”
“我開你玩笑,你還當真了是嗎?”路易笑得燦爛,笑容掩映在夜色中,和他說話的時候口中吐出來的在空氣中凝結的霧氣相輝映著。
“這麽晚了,狗仔都回家睡覺了,再說,我今天開的車很低調,不會有狗仔認得是我,放心上車吧。”
邊說著,路易手在蘇沛霖的肩膀上方頓了頓,最後手才輕輕落在她的肩上,略顯得小心翼翼地將她往車的邊上推。
當蘇沛霖的眼簾當中出現了一台尊貴的黑色邁巴赫超跑的那一刻,她嘴角扯了扯。
這真的低調嗎?
一看,便是新車。
可仔細想來,既然是新車,被狗仔盯上的幾率自然會小上許多。
因此,蘇沛霖鬆了一口氣,在路易幫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的那一刻,她緩緩回頭,跟路易說了一句謝謝。
路易看著蘇沛霖認認真真說謝謝的模樣,笑意微微有兩分凝滯。
張佳樂看到樓下忽然亮起一束車燈,她關窗戶的時候不過順眼往樓下一看,可這一看,卻恰好看到蘇沛霖上了路易的車的場景。
張佳樂心又一次沉了下來。
半晌,原來都是自己做了一番無用功。
本來還想著為兩個人孩子製造一些機會,恰好酒後吐真言,說不定兩個人就再次談攏了也說不一定,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蘇沛霖竟然因為陸慕弈而選擇離開。
張佳樂請歎了一口氣,視線隨著遠去的跑車拉長了好遠。
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她想,她得想辦法再從長計議,好好將兩個孩子湊攏來。
陸慕弈醒來的時候,正值半夜。
喝酒太多,腦袋有幾分脹痛,他手摁著太陽穴,借此動作好讓自己的頭疼能夠稍微緩解幾分。
可頭上的痛楚還沒有來得及緩解,他已經被自己此刻身處的環境驚住了。
他……怎麽會……在她的家中?
陸慕弈皺著眉頭細細回想,隻記得自己在酒吧喝酒,至於他怎麽從酒吧離開,又是怎麽出現在蘇沛霖的家中,乃至於是誰帶他回來的,他都想不起來。
可是,他覺得那人自然不會是蘇沛霖。
她那麽晚又怎麽可能出現在酒吧呢?
況且公寓離那間酒吧這麽遠。
太多的疑惑沒能得到解釋,陸慕弈從地上撐起身來,環顧家中四周,沒有一點人氣。
他俊朗的眉深深凜著,心中莫名湧上來一股不好的預感,邁開長腿急急忙忙在幾個房間裏麵統統找了一遍,可結果都是一樣。
她,不在。
陸慕弈深眉斂著,輾轉一通電話撥了出去,很快那端的保鏢便接通了。
“讓你們看好人,人去哪兒了?”
她不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陸慕弈很擔心著急。
“陸總,我們……我們沒有跟丟蘇小姐。”那端的保鏢說話有些忐忐忑忑結結巴巴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勢。
陸慕弈又怎麽會的有耐心聽他結巴,嗓音沉冷陰氣沉沉地朝著那頭狠狠地拋了過去:“既然沒跟丟,地址在哪兒?”
聽保鏢的口氣,她自然是不在家的,這麽晚了她能去哪裏?
陸慕弈的腦子裏麵亂哄哄的,什麽可能性都想不到。
“陸總,蘇小姐……蘇小姐她不在家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