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緣由
“行了，該你了。”見李仲恪無恙，公差將陶壺遞到江文泰眼前，努了努嘴。
他已打定主意，若是此人再拖拖拉拉就直接將其擒拿住，厲聲喝問緣由。
江文泰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神色如常的李仲恪，爽快的咬破食指，逼出一滴鮮血落入壺中。
他也通過了檢測，倒讓兩名捕快一頭霧水，隨意的揮了揮手，像是攆蒼蠅似的將兩人趕走：“好了好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在這湊熱鬧，仔細爾等的小命！”
江文泰笑嗬嗬的應下，拉著李仲恪轉身離去。
身後，兩名捕快嫻熟的忙碌起來，不消一會兒就用特質的布袋收斂屍體，消除血跡。
至於更深層次的‘清潔’，則不屬於他們負責的範疇，自然會有‘巡街人’來接手，力求滌蕩一切汙穢避免遺毒街坊。
“李仲恪，你怎麽回事？”
兩人走遠之後，江文泰才麵帶怨色掃了自家好友一眼，悶聲悶氣地說道。
他可是真以為鹿仁中了血屍煞，差點準備跟縣衙的公差玩命！
李仲恪摸了摸後腦勺，略尷尬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記錯了。也許當時根本沒敢細看死屍，卻又因為過於緊張而產生幻覺了。”
“你！……哎，幸虧你無事。你都聽剛才的捕快說了，現在凡是被查出身中血屍煞邪氣之人，立地處決！”
江文泰緩了口氣，臉色鬆緩下來。
現下的關鍵是人沒事，一時誤會帶來的心驚肉跳倒是算不得什麽。
不過他自然不知道，李仲恪無比確信自己那時的的確確見到了屍體的微笑，並與之對視。
若是對視就會中邪，那麽他毫無疑問的就是那個倒黴蛋。
不過……
李仲恪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暗道：‘若非那名公差說中血屍煞邪氣之人雙眸會滾燙如火，我還真拿捏不準自己的狀態。
究竟是為何我能夠與死屍對視，而安然無恙？’
回憶起方才的種種，他將注意力放在了眉心中央。
‘我與他人唯一的不同，就是這穿越之後多出來的無名能量，剛才對視之時，無名能量快速消耗，莫非就是在為我擋災？’
這詭異的能量除了能夠幫助自身洗精伐髓之外，又多了一項能力——‘擋煞’！
這是李仲恪自己估摸著起的名字，暫且命名之，待查清楚底細後再行更換。
“文泰，究竟為何不可與那屍體對視？”三言兩語將事情揭過，他裝作好奇心旺盛的模樣向江文泰打探情況。
“對了，說起這個。”江文泰正色，看了看左右，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麵色匆匆，無人注意到他倆。
“鹿仁，你是否悄悄地修習了武道秘籍？”
聞言，李仲恪錯愕，腦子裏念頭轉動，做出一副扼腕的樣子坦然承認下來：“沒錯，被你發現了？”
“自然，我是銅皮武者，氣血充沛，你這微末伎倆逃不過我的雙眼。”江文泰顯擺一番，沉聲道：“有些事本不該告訴你，不過你既然有心習武，卻也該知道一些規矩了。”
“當今世上，武者為尊。你可知，這是為何？”
“不知。”李仲恪搖搖頭，他的原身一心撲在學習上，沒工夫管外麵的災荒禍亂。
“概因這世界上，有著種種詭異。”
江文泰伸出一根手指，道：“血屍煞，就是其中一種。”
“它的來曆已不可考究，根據眾多前輩總結歸納出來，已知它有如下幾點規律。
第一，血屍煞隻會出現在內髒被剖空的屍體之上。其次，凡是在那具屍體麵露微笑之時與之眼神對視者，便會身中血屍邪氣。
邪氣一旦入體，平日裏無任何端倪，隻會莫名喜愛上吸食人血。
天長日久，血食飽滿充足之後，會逐步喪失一切人性淪為怪異，見人便殺，搶奪器官。
而最令人可怖的就在於此，凡是死於血屍煞手下之人，屍體就會成為新的血屍煞散播源，若人無意中見到該死屍微笑，便會中邪！”
李仲恪點頭，道：“如此說來，方才那具死屍，乃是完全體的血屍煞所留！”
“不錯。”江文泰道：“自入冬以來，鶴江城出現了不下十三起喪命血屍煞之手的命案。又有六人被查出身中邪氣，引得人心惶惶，縣衙府下了死令，所有地方幫派、勢力、豪族不惜一切代價協助公差搜尋血屍煞案的種種線索。
我江龍派中亦是接到此令，因此剛才一聽到嘶喊，我條件反射之下前往觀察，卻忘了告訴你切勿靠近。”
言罷，江文泰臉色嚴肅告誡道：“鹿仁，你要謹記。當今世道，災禍凶險，對待任何未知事物需抱小心謹慎之心，切勿好奇心旺盛。
若再遇今日之事，萬萬不可前往案發地點。
你瞧，剛才那聲慘叫如此尖銳，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別人靠近麽？”
李仲恪若有所思，爽快應承下來：“我知曉了。”
“嗯。”江文泰滿意點頭，道：“正是由於世道不太平，各地詭異案件頻發，邊境也擾攘不休，因此武道盛行，各地門派、鏢局、幫會層出不窮。
你有心習武，倒是好事。
我輩武人，麵對怪異事件，總有一戰之力。”
“原來如此……”李仲恪長出一口氣，試探性問道：“那麽，如文泰你這般銅皮境之人，可能抵擋血屍煞的邪氣入體？”
“萬無可能！”聽到此言，江文泰連連擺手，小聲道：“有消息說，蒼雁門的長老正是不慎被邪煞入體，化為血屍傀儡，於夜裏殘害八十一名同門，血液屍塊堆砌而起，足足塞滿了一整間房！場麵慘不忍睹，就連嫻熟的捕手公差都看得嘔吐不止。
那蒼雁門的長老，至少都是煉體頂端的高人，照樣擋不住血屍煞的侵害！”
李仲恪內心震撼，稍稍清楚了一點自己這眉心無名能量的重要性！
“你可不要以為習武就能夠抗衡詭異，鹿仁，我輩習武，所求無非是在遇到諸如血屍煞完全體之類的怪異之時，能夠逃命、緝拿或是直接斬殺對方。
絕不會有人去嚐試抗衡邪煞入體！
那是壓根就做不到的事情。”
江文泰麵有戚色，咂嘴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