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血色天羅,陣中設陣
距離西南蠻族祖庭西北方向二百里處,血色天羅大陣覆壓方圓兩里之地。
遠遠視之,只見有一個血紅大碗倒扣於地上。
那腥紅不已的半球,似是完全隔絕了裡外一切靈氣交流,更遑論陣法內的鬥法聲音。
故此,在外界眾人沉默不言的前提下,那血色天羅大陣安靜無比,平添幾分詭異。
空氣中隱隱傳來的血腥味,和那股蠻荒兇悍的氣勢,更是讓旁觀者一陣心悸神驚。
「胡長老,休怪貧道狠毒,我施水閣在大夏的生存餘地是越來越小了,若就修行界就這般相安無事下去,恐怕我施水閣就淪為那隻溫水之中的青蛙,靜候死亡罷了。」
「我們.……實在是太需要巫王這杆子大旗,在這大夏歸州攪起風浪。」
「如此亂象之下,方有我們施水閣迴旋的餘地啊。」
那靜若喃喃自語,又似是在徒勞解釋,又似是在安慰自己的良心。
「光憑武者那些低等血肉,可不足以助巫王復活。」
「方才一時不慎,已是教那劉齊靈逃脫出去了。」
「只有將你的金丹留下,貧道才有足夠的成事把握。」
想到這裡,靜若臉上冷色更甚,一對秀眉如刀凜冽。
她輕喝一聲:「受死吧!」
「叱!」
隨著主持陣法的靜若將一道道法訣打出,那陣法急速變換起來。
血紅大碗倏爾收緊,瞬間便從兩里有多的大小,縮小至不足一里餘地。
大陣雖變得更小,但內里傳來的嗜血殺戮氣息卻愈發強大,似是要將內里之人活生生壓殺而死。
在場之人,無一不自心底里畏懼發寒,驚栗不已。
雖說那主持陣法之人是西南蠻族這方的靜若祭司,陣法之內所對付的也是敵對修士。
但這血色天羅大陣的動靜,還是讓一旁集結候命的蠻族武者下意識退後幾步,避之如蛇蠍。
放眼望去,此處集結候命的蠻族武士有近兩千名,各自修為不一,其中有不少是來自最為強大的安南部落。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小隊數十人規模的武者,被指揮著往血色天羅衝去。
當他們衝到大陣跟前之時,那腥紅半球就會開得一個小門,供其進入。
按照靜若祭司的說法,他們是入陣與那些天外修士廝殺去了,好以加劇瓦解他們的抵抗意志。
「話說這位靜若祭司,不也是自外界而來,和那些天外修士一夥的嗎,又怎的會變成了幫助我等的祭司大人?」
候命的陣列之中,一個被徵召而來的蠻族武士,小聲地向身邊的同伴發出疑問。
他們原來被派往東部「清剿」天外來客,在山脈東部的天外來客盡皆伏誅之後,忽然接到了祖庭那邊的命令,聚集在此處地界,等候命令。據說是要圍殺即將出現敵人。
結果集結之後發現竟是白天和自己隊伍交過手的所謂「仙師」,故此這個蠻子極為不解,向身邊的同伴發問。
被問之人神色緊張,眉頭輕皺,眼神不時瞥往那些被指揮著送往血色天羅大陣的同伴。
他小聲嘟囔道:「你自己找死別拉上我,還敢議論那位祭司大人,就不怕下一刻被派上場的就是我們這一部?」
「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大陣才多大一點?這都往裡填了多少人了,一個都沒見出來啊。」
「我可還想回去見老婆孩子呢,你給我管好你的嘴。」
那發問的蠻子神色間滿不在乎,列了咧嘴,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無非就是看我們西南諸部勢大,當了個背叛友方的反骨之人唄。」
靜若似是聽到了此方動靜,耳朵聳動了一下,面色慍怒不已。
爾後便緩緩開口,道:「下一部,上。」
言語間,還伸手往那議論的蠻子那處一指。
下一刻,便有負責協調調令的高階武者,前來催促出軍。
那被叫到的部落人人面如死灰,卻依舊在督戰隊的目視下,一往無前地朝那血色天羅大陣殺去。
此時不上,身後來自安南部落的高階武者馬上就會殺了自己,可不會留半點情面。
還不如奮勇殺敵,搏個一線生機。
「沖啊!」
「殺啊!」
此部蠻子上一刻還在喊打喊殺,下一瞬,數十人盡皆投入了那小門之後,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彷彿已是被徹底抹殺,不再留存於這世上一般。
靜若冷笑不已,繼續催動法力,勾生陣法之內的各式變化。 ……
血色天羅大陣之中,胡辛銳端坐於一方陣圖之上,正緩緩行功回氣。
此方陣圖擴散一里之地,於陣中設陣,硬生生地頂住了不斷往內收緊的血色天羅大陣。
倖存下來的神橋、蝕月兩家弟子,此時正頂在胡辛銳所設陣圖的不同方位之上,與一隻只飛殺而來的血魄爭鬥廝殺。
雖有陣法加持,但此方陣法本就設在血色天羅大陣之中,一應所需的靈氣源泉盡被隔絕,此時光是抗衡血色天羅的收縮便已經要耗費此陣不少的力量,哪還有太多餘地去加持陣中弟子廝殺。
兼之那些血魄一隻只兇狠無比,戾氣衝天,對付起來極為棘手。
故此,這些弟子一個個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正運功調氣的胡辛銳,不見其嘴唇有何動作,在場眾人腦海中皆傳來了他的聲音。
「蝕月、神橋弟子聽令!」
「甲叄寅肆,轉實為虛!」
「丙貳丑陸,運轉加快!」
「其餘人策應乾部退下,坤部準備替上!」
「變陣!」
眾弟子大喝一聲「是!」,便紛紛按照胡辛銳所講,變起陣來。
「這陣中,怎的又多了數十頭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