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引兵一處，五勇當先
鬼鯨幫與東勝幫引兵一處，彙集起兩方人馬，便往西南方向緩步趕去。
此時馮八極臉上滿是止不住的尷尬。
本來他期盼著能來個搬血境武者，那麼自己的安全就大有保障了。
豈料來的是那鬼鯨幫。
倒不是說鬼鯨幫實力低下，他們好歹也是五個鍛骨境武者。
讓馮八極尷尬的是，那鬼鯨幫幫主練啟程實在太過自來熟。
看著走在自己身旁勾肩搭背，一臉賤笑的練啟程。
馮八極強忍一拳打在他臉上的衝動，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誒，馮幫主，我見你們兄弟入來時不止這等人數啊，其餘的兄弟們都去哪裡了？」
這個剛剛才損兵折馬的東勝幫幫主，聞言后臉上好一頓抽搐，心底早已將他罵開了。
此時東勝幫五個鍛骨境武者倒是俱無折損，只掛了些許不輕不重的傷勢。
但那些只是煉體境的幫眾就無這等好運。
當初遭受蠻子衝擊之時，雖是有馮八極激發一道蝕月劍宗的劍氣穩住陣勢。
后又有五位鍛骨境老大身先士卒，在前方拼殺穩住士氣。
但當其時蠻子實在眾多，幾個老大護佑不全，還是有十個煉體境的幫眾殞命當場。
練啟程此言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馮八極想將他的嘴撕爛的心都有。
然而兩幫此時好歹也算是同為天涯淪落人，接下來還要靠著彼此合作，面對可能出現的蠻子，最後匯合三大派。
故此他也不好發作，強忍怒火答道：「我們東勝幫運氣不濟，方一進入就遇到了大批蠻子截擊，故此有些許兄弟折損。」
練啟程倒吸一口涼氣，訝然道：「哦？沒想到那些蠻子竟是如此生猛？」
馮八極微微點頭，憂心忡忡地道：「對，這方秘境之中蠻子的數量和實力都大大超乎了我的預料。」
「也不知道本次秘境探索能不能順利完成。」
說罷，他轉過頭去，望了望練啟程帶來的隊伍。
鬼鯨幫人數不多，幫眾連同練啟程在內只是五人之數，均是鍛骨境武者，此時已盡數進入秘境。
歸臨城中的武者幫派，也早就知道鬼鯨幫只是何洪威手下鷹犬，故此馮八極對他們人數如此之少倒也沒顯覺得奇怪。
只是看著鬼鯨幫五人一個個神完氣足，衣冠整潔，毫無半點遭受過戰鬥的痕迹。
於是馮八極便提出心中疑問，試探道：「練幫主，看來你們兄弟幾人武藝很是高強，與蠻子惡戰一番過後，還能有如此精氣神，真令人佩服。」
練啟程側過頭顱，不解道：「馮幫主怕是誤會了，我等沒有遭受過蠻子襲擊啊。」
馮八極聞言，頓時別過頭來，向練啟程怒目一瞪，道：「但我方才在准入令牌上所見，每一家勢力都發出了示警信號，無一倖免。」
練啟程縮了縮脖子，悻悻然道：「嘿嘿，我們這一路上見大家都示警了，想著也順便示警一下，總沒錯嘛。」
馮八極怒火終是按捺不住，自己一進入秘境就打生打死，折損了不少兄弟，連自己的性命都差點賠了進去。
這練啟程一路上無災無險也就算了，人家能划水是人家的福分。
但他居然在安全的情況下發出示警？
倘若三大派的仙師們為了救他，而耽誤了來救自己，那麼東勝幫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馮八極越想越氣，一身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馬上就要痛罵這個專搞小動作的練啟程。
但接下來上前彙報的一個幫眾，打斷了正要發作的馮八極。
吃了先前的虧，馮八極為免再次遭遇蠻子大軍而不知。
特意撒出了幾個幫眾先行一步，作為斥候。
此時上前彙報的幫眾就是其中一個。
來人腳步飛快，氣喘吁吁，顧不得向馮八極和身邊的練啟程問好，火急火燎地道：「幫主，前面山口發現大批蠻子。」
「數量有多少？」馮八極眉頭緊皺，繼續問道。
「遙遙視之，約莫有一百之數。」
「可是有探得對方實力，各階層武者有多少？」
「幫主，小的可沒有那眼力勁，能遙遙看出對方武者實力啊！」
馮八極聞言，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判斷，東面蠻子的祖庭方向，遲早會撒出大批武者，前來圍殺自己等人。
所以先前便定下往西南轉進的路線，以圖匯合友軍，再圖謀大事。
但如今面前竟是冒出一批蠻子堵塞山口，擋在了自己的必經之路上，如鯁在喉。
偏偏又不知曉對方實力，不能貿貿然上前進攻。
正當馮八極在來回踱步，心下極度為難之際。
練啟程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走到馮八極面前正色道：「馮幫主，不若讓我們鬼鯨幫去試試對面蠻子的成色吧。」
馮八極聞言，第一反應是意外，第二反應是不信。
無他，這個鬼鯨幫幫主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就是個偷奸耍滑，見風使舵之輩。
現今竟然說要親自涉險，去一探那些蠻子的實力？
開什麼玩笑！
但接下來馮八極抬頭視之，看著練啟程此時一身腰背挺直，手按刀柄之上，竟是有幾分信了。
只見他雙目平視馮八極，傳來的目光中滿是真誠。
雖只是詢問自己，但言語間滿是堅定之意，一下子給了聽者莫大的信心，似乎說出這句話來，他就一定能完成任務。
感受著他緩緩流露出的磅礴氣勢，與先前那等畏畏縮縮的何洪威專用狗腿子完全判若兩人。
馮八極覺得自己今天才真正認識了這個鬼鯨幫幫主。
他不禁點了點頭，道：「如此，就拜託練幫主了。」
練啟程鄭重點了點頭，伸手一揮，便領著鬼鯨幫其餘四人，往山口方向探去。
五人微微散開，二人在前，三人在後。
雖離得稍遠，但隱隱之間有相互掩護，協同進退之意。
尤其是領頭的練啟程，步伐穩健，颯沓流星，彷彿一把寶鋼尖刃，流露出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遙遙視之，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東勝幫幫眾一陣唏噓不已，看著鬼鯨幫數人如此殺伐果決，膽氣十足。
不服輸的他們心中也激起了幾分勇氣。
馮八極望著鬼鯨幫五人的背影，思緒不禁飄回了孩提時代。
當年村莊遭遇蠻子餘孽搶糧，是一班盔甲鮮明，手持寒芒長槍的「天兵天將」出現在自己面前，拚死護住了自己和娘親。
此時鬼鯨幫五人給予自己的安全感，竟是和當時那些「天兵天將」的感覺有所相似。
他還記得，那時自己問娘親，這些天兵天將，可是仙人派下凡間，來救我們的？
娘親撫著他的腦袋，溫聲跟他說，仙人可不會管黎民的死活，那是我們平民百姓的守護神，最可敬的人。
馮八極至今還記得，當年他壯著膽子，上前詢問那些天兵天將的名字。
那盔甲猶帶鮮血，整隻手臂都被蠻子砍斷的武者，咧了咧嘴，說：他們只有一個名字。
大夏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