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撲朔迷離,網中人困【可以明天再看,我晚上修修錯別字】
剛一進入通道,就見四周均是紫黑色的虛空界壁,其間不時閃過一絲絲藍白電光。
隨著水月洞天鏡法力的逐漸減弱,界壁正緩緩向內縮合。
通道並不長,遙遙望去倒也見得對面出口處亮光。
葉聞心下粗略估算了一番,按照此際光梭飛掠的速度和界壁癒合的快慢,倒是能及時出得通道,進入秘境地界內。
但施水閣一行人卻沒來由地戒備起來,一時間個個如臨大敵。
未進入之時,他們早已得了靜若的吩咐,做好一入秘境就得迎敵的準備。
吳鷹全神貫注駕馭令牌飛梭,更添幾分速度,而吳權領著一眾弟子,陸續祭起一道道的幽藍法力。
靜若作了幾分準備,便看向章見,道:「章道友,我恐防秘境內的西南蠻族餘孽,有手段探知我等進入秘境的位置,貧道不得不防。」
「恐怕一出通道之時就是一場惡戰,屆時章道友你無需出手,只需護佑好小葉子即可。」
葉聞控制分身,微微點頭,嘴上應道:「貧道曉得個中厲害,請師太寬心。」
然而此際他心中卻疑竇叢生:
(既然那靜若大費周章也要把自己這個凡人帶入來此方秘境,那麼自己就肯定有被她利用的價值。)
(但她卻為何要把自己本體託付給一個「外人」幫忙照料呢?吳英吳權兄弟二人,再怎麼不濟也是實打實的築基修為,照料一個凡人小孩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這章見分身,於靜若來說不過是萍水相逢之人,居然就如此放心將本體交託?)
葉聞越想越覺迷茫。
此時他愈發覺得自己陷入了好大一張迷網之中,周圍一片陰翳,未來種種都看不清透。
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讓他心頭好不煩躁,默念了幾句「陰陽微分篇」中靜心的要訣方才安定下來。
(不管如何,分身與張格聯手,就是兩個築基境的鬼道宗師,此等實力足以自保。)
(一有機會,我就脫離施水閣隊伍。)
葉聞此時雖不知靜若在謀算些什麼,但他即使不知事情全貌,也有心擾亂局勢,避免自家淪為棋子。
見通道那處亮光越來越近,葉聞控制分身,緩緩調動起兩儀法力,隱而待發。
飛梭到達出口,一瞬之間,施水閣一行人便穿過了界域通道,真正進入了此方秘境。
眾人落地,放眼周圍並無人煙,一時間施水閣弟子皆紛紛鬆了口氣,葉聞也是悄然扯去分身上隱含的法力。
唯獨靜若眉頭緊皺,似是無敵人來襲這件事,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葉聞環顧四周,此時眾人處於一片亂石灘上,奇嶙怪岩亂立,而石灘四面皆是茂密高木,鬱鬱蔥蔥,生意盎然。
抬頭視之,好大一輪烈日當空,只是射出的陽光灑在皮膚之上,卻無那等微微炙熱的溫暖感覺。
(似乎除了那太陽有些許不真實之感外,其餘的一應景象都是真實存在之物。)
雖分身章見要維持一副「見過世面」的老神在在,但本體只是個小孩,並無這方面的高手包袱,可以放心做個好奇寶寶。
葉聞本體扯了扯葉餘妙衣袖,道:「姐姐,這裡就是秘境嗎?和外面也沒什麼兩樣嘛,有什麼好玩的?」
葉餘妙笑了笑,道:「這方秘境據傳是當年西南巫王所煉的一個小界,本就是自我們大世界中挖出的一方水土,自然和外界並無兩樣。」
「至於有什麼好玩的,待會姐姐可以帶你去找許多有趣的寶物,說不定能在你洗禮之時用得上呢!」
葉聞哦了一聲,心下暗暗記住了巫王這個關鍵的信息點來。
(那靜若圖謀之事,說不定與那什麼勞什子巫王有關?) ……
而葉餘妙雖是仍不解師尊為何要帶上小葉子進入秘境,但多年來對靜若的信任,令她覺得師尊的一舉一動自然有其道理,做弟子的無需過問。
只是師尊何等身份,怕是無暇時時顧及到小葉子。
他雖有那位章見前輩護著,但自己也需上心,防他遭險為好。
想到這裡,葉餘妙又朝葉聞靠近了幾分。 ……
吳鷹則自顧自地拿出令牌,觀察著各大幫派勢力的位置分佈。
只見他催動法力,舉手打出幾道法訣,往那令牌上一抹,令牌便泛起一陣藍色光華。
空中霧氣蒙蒙,凝結出一層冰面,光華投影其上,便見得一幅簡易地圖。
地圖上有三處稍亮的光點和二十來處稍暗的光點,此時分佈在地圖的每一個角落,光點閃爍間不停移動,三顆稍亮的光點呈三角形分佈。
按照先前會議所商定的內容,三大派分開進入秘境,位列不同方位,好方便隨機進入的武者勢力向其靠攏。
而武者幫派得到的指令是在向三大派靠攏的期間,見敵就殺,一路肅清此方秘境的抵抗力量,匯合與自己最近的仙家洞府。
最後三支仙武混雜的隊伍,共同搜尋並摧毀西南蠻族的祖庭。
三方所得的一應寶物,均歸仙家洞府所有,武者勢力只享其後的資源開發權利。
吳鷹見上面有一顆亮點正忽明忽暗,閃爍不已,便向靜若道:「師姐,離我們稍近的武者勢力有六家,方才有一家已是用掉了蝕月劍宗留下的劍氣,此時正示警求助,按照事先定下之章程,我們應當前去救援吧?」
三大派事先就已得知,此方秘境對神識的限制作用極為巨大,所以專程煉製了一套這等令牌,以供彼此清晰各家位置。
倘若分兵救援的話,沒有令牌以作聯繫,平白有失聯之風險,故此只好舉派統一行事。
靜若沉吟片刻,道:「方一進入,就有幫派陷入險地,看來蠻族餘孽早有準備。」
她來回踱步,望了望法力投影,向吳鷹道:「師弟,你看,示警那處幫派,正處在北方之地,而其他的相近的武者勢力均在南向。」
「倘若吾等前去救援,以我們全力飛遁的速度,自然是遠遠拋離南向的那五家門派。」
「如此一來,這五家幫派最近的仙家勢力就不再是我們,而是南向的那家,不知是神橋門還是蝕月劍宗的門派了。」
靜若頓了頓,以銳利的眼神望向吳鷹雙眼,繼續道:「如此一來,攻伐蠻族餘孽的過程中,咱們手下可用之人,可就剩下那一家被吾等所救,實力不知尚存幾分的幫派了。」
「師弟,你可有信心,我們施水閣在無大量友盟相助的前提下,能獨自面敵?」
吳鷹躲過靜若目光,一陣為難,喏喏道:「師姐,畢竟是友盟遇險,咱們見死不救的話會不會有點……」
靜若目光瞬即轉為緩和,接過吳鷹話頭,笑著道:「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人,我們還是要救的,只不過需作些許調整。」
只見她走到章見面前,神色間滿是笑意,道:「章道友,請問能否借你手上令牌一用?」
章見毫不遲疑,馬上自袖中拿出那方令牌,道:「這本就是師太煉製之物事,如今正好歸還師太。」
靜若哈哈大笑,道:「章道友,我可不會白要你這方令牌。」
她揮了揮手,本在吳鷹手上的那方施水閣令牌就飛到其手上。
靜若接過章見手中的散修令牌,同時遞過自己那方施水閣令牌,道:
「章道友持著我施水閣之令牌,在原地侯著追蹤信號而來的五家門派。」
「而我們僅留下小葉子讓章道友照料一二,其他人則與我一道,持著章道友之令牌前往救援那家遇險的武者幫派。」
「如此一來,豈不是魚與熊掌,皆可得之?」
眾人恍然大悟,靜若此等安排極為高明,首先那位章前輩就是一位築基巔峰大修,在此策應匯合的武者勢力,自然是夠資格。
其次此處亂石灘極為安全,周遭皆是歸臨城的武者勢力。
以那位章前輩的實力,兼之施水閣令牌上附帶的強大殺伐功能,此地定是安穩如山,凡人孩童小葉子在此最是安全不過。
而其他人等則舉力救援那家遇險的幫派,這樣分兵自然是十拿九穩。
吳鷹吳權對此等安排同樣大為贊同。見隊伍中修為最高的幾人達成共識,葉聞又一時間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只好點頭同意。
於是乎,施水閣一行人就帶著葉聞得到的那方令牌,往北救援而去。
徒留下葉聞的一本體、一分身,還有背後棺材里的那個屏息假死的狗腿子張格,拿著施水閣的大號令牌,在此傻傻等候武者門派集結。 ……
葉餘妙坐在師尊凝結的水雲之上,隨著眾人往北飛掠。雖是她也贊同師尊此等安排極為妥當,對小葉子來說最是安全不過。
但不知怎的,自己心頭總是縈繞著一絲揮散不去的擔憂……
靜若帶著一眾弟子向北,聽到前方傳來廝殺聲,於是壓下雲頭,面前正有兩幫武者在廝殺混戰。
其中一方大夏子民打扮,約有二十個煉體武者,在五個鍛骨武者的帶領下結成防禦陣勢,抵禦著另一方潮水般的衝擊。
此時他們個個身上帶傷,還有幾個幫眾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另一方身著簡陋獸皮衣,但士氣高昂無比,百餘名武者煉體鍛骨皆有,正一浪又一浪地衝擊著面前的防禦陣勢。
靜若見狀,皺了皺眉,先是遠施放好大一碧藍暖霧,罩向那大夏幫派一方。
這團暖霧比葉餘妙和李嫣嫣所施展的,不知高到哪裡去,除了能驅散神魂驚嚇之外,還有癒合傷勢,恢復體力之妙用。
下方的大夏幫眾,忽然覺得自己被一股暖洋洋的霧氣所裹,一時間個個傷勢都復原了幾分,變得龍精虎猛起來,大呼神奇無比。
領頭之人抬頭一看,大喜過望,呼叫出聲道:「是施水閣的仙子,弟兄們咱們有救了!」
「得救了!施水閣的仙子們果然來救咱們了!」
「哈哈哈哈,蠻族崽子們,再來和爺們大戰一場。」
「三哥,咱們有救了,等等就讓施水閣的仙子們治癒你的重傷。」
一時間,本來士氣萎靡的幫眾,正欲潰散的陣勢就這樣穩住了。 ……
靜若揮了揮手,弟子們便在兩個築基師弟的帶領之下,施展起各式玄妙道術。
或困敵,或迷幻,或治傷,或破敵。
水行法術的能柔能剛,在施水閣弟子的手上被演繹得出神入化,將蠻族一方打得節節敗退。
靜若倒是留在後方,不屑出手。
只見她掏出一塊玉佩,以神念觸之,傳音道:「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不按計劃行事?」
頃刻,玉佩上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道:「那老頭不知得了什麼奇遇,竟忽然突破到了神意境。」
「先前我等因其軟弱可欺,還能陽奉陰違行事,調動勇壯大為方便。」
「沒想到他突破神意之後,像是換了個人,一舉一動均好似壓在我等心頭之上,令人不敢不從。」
「如今全族人馬均受其號令節制,我們是苦於無人行事啊!」
靜若沉吟片刻,道:「神意境么,難怪你等難以反抗。」
后又繼續傳音道:「無妨,我已將那『人才『留在原地,現今他的身邊僅有一個築基修士,倒是不難對付,即使你等無兵馬,也可將之擊退。」
「我料他不會拚死護著那『人才『,你們自可去之。」
那玉佩上傳來一道喜出望外的聲音,道:「可作得真?若師太你此言不虛,我們倒是尚有幾分成事的可能。」
靜若似不耐煩,道:「自然是真的,還不趁其餘武者幫派尚未匯合,快快去將人才取到手?」
玉佩那方應了一聲是,便再無聲音。
靜若微微嘆了口氣,世事可真謂巧之又巧,本來只憑歸臨城中的這些二三流武者,雖是數量夠多,但成事的可能也不足五成。
豈料好巧不巧,讓自己碰上了那人的血脈後代,正是恰逢好用的「人才」。
有了這方「人才」,則足有九成機會成事!
靜若再嘆一聲,心道:「只是餘妙那娃,知曉此事後,會不會怪她師傅我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