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踏波
“啊啊啊~~~”
在河岸上，失去了麵具的半人半怪物的清秀少年‘蓮’全身都冒出了觸手眼珠，明顯已經到了暴走的最後階段！不過：
噗！
人影一閃，短馬尾少女手中的短刀就沒入了‘二段變身’的少年頭顱之中。
“蓮，抱歉了。”
一刀絕殺的少女張開雙臂抱起隻能勉強看出人形的少年向前衝去，一串串的鮮血灑落河灘。
在剛才一瞬間，雖然她抓住機會秒殺掉了由她的弟弟‘蓮’變異成的怪物，但是自己的身體也在對方的反擊下被觸手穿刺得千瘡百孔！
不過沒有關係，因為：
“我們一起‘上路’吧，”短馬尾少女前衝的力量並不如何強大，但是‘蓮’的後麵就是河岸懸崖！所以：
啪，
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向三途河中跌落。
“綺麗會原諒我們的。”
噗通！
“該死，”山神龍二清理掉周圍那些不知何時圍上來的冥奴後，那艘載著‘醫生’、豐橋咲、還有間琦真一的小舟已經飄出了好一段距離。但是他可沒準備放棄！
“雪，我們追——”
啪，
？
身後的黑發校服少女摔倒在地，讓山神龍二不得不停下腳步。
“雪，你怎麽了？”
一天的時間，兩人關係已經親密到互相用昵稱的地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他們其實小的時候，就已經是最親密的朋友。特別是兩人的身世都相差無幾的情況下·······
“龍，”
躺在山神龍二的懷中，平時冷若冰霜的少女卻露出了屬於她這個年齡的羞澀。這倒不是她突然變了性子，而是：
“抱歉，雪已經不在了。”
？
“我是春。”
懷中柔弱呆萌的少女虛弱的笑了笑，一臉歉意。
“雪到死···都沒能把心裏話說出來呢。不過是我的話——”
“龍，雪她喜歡你。”
少女歪過頭去，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雪一直喜歡你，就像你們把孤兒院稱為‘白色城堡’一樣，她也一直在心中把你稱為‘王子’。你就是她的救贖，光芒。雖然後來她奉命監視你，但那卻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春·····抱歉，”
山神龍二知道懷中的少女兩個人格，一個是陽光呆萌的‘春’，一個是冰冷無情的‘雪’。而一直出現在他們麵前，幫助他們的，都是冰冷強悍的雪割。讓他下意識的忽略了·····
“你不用道歉，喜歡你也好，幫助你也好，都隻是雪的一廂情願。但是——”
哢哢哢、
少女雪白的肌膚抽搐起來，仿佛下麵有什麽異物在蠕動。
“但是呢，雪也隻是個女孩子而已啊。”
“她也想和你正大光明的約會，親吻，甚至是做······”
咕嚕、咕嚕，
蠕動越來越劇烈，而少女也快要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臉色漸漸‘猙獰’起來。
“沒時間了，雖然我和雪互相替換壓製體內冥奴的力量。但已經到極限了——”
說著少女將手中的太刀遞給了抱著自己的少年。
“拜托了，龍。”
“讓‘我們’漂漂亮亮的離開，這是雪和我最後的願望。”
——！
“等等！別說喪氣話啊，難道就沒有別的····”
踏踏踏、
“龍二大人。”
一身舊式製服的火車司機走了過來，用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道。
“老龍寺曆代住持的配偶，都是用占卜來選定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當然！
山神龍二當然知道，自己老爸老媽的矛盾不就是因為這個狗屁的‘傳統’引起的嗎？但是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去管····
“其實，龍二大人的未婚妻也早就用法術占卜過了。”
！
什麽？
“而她就是——”
老司機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將目光投向大背頭混混懷中的黑發少女。
？！
雪就是我的····
“你···有沒有辦法救她？”
不管這個火車司機為什麽會知道這些，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拯救即將暴走的雪割春穗。至於其他的都可以以後再說。
“抱歉，”
老司機隻是搖了搖頭。
“這位少女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早在十年前，她就因為先天性心髒病而死亡。原本應該由你的父親山神典禪出手救她，但是那個時候····”
不用說，那個時候瘋狂的老龍寺住持正在和自己老婆上演‘家庭暴力’。連自己兒子都被逼得離家出走都沒有去管，何況是未來的‘兒媳’？
“而那個‘醫生’用幽冥之種：一種黃泉特有的寄生物延續了她的生命，但同時也在飛速的侵蝕著她的身體和靈魂。所以：”
老司機撫了撫大簷帽，遮住了自己的臉龐。目光隱蔽的向後麵看了一眼，
“她已經沒救了。”
“我——”
連自己‘欽定’的未婚妻····不，自己兒時的朋友，現在的···都救不了，我到底算什麽······
“別自責，龍。”
懷中越來越虛弱的少女一邊將太刀塞進少年的手中，一邊露出了最後的微笑。
“能夠躺在你的懷裏，我已經很滿足——”
嗚！
下一瞬間，體內來自冥界的力量達到了頂峰，讓少女的瞳孔陡然化為黑色！
“快、”
嘴角裂開，少女連語言的能力都被剝奪，但是眼神中的懇求——
刷！
少女雙手猛然向上抓向少年的脖子，但是下一秒：
噗、
太刀穿過了心髒，兩隻手臂無力的落下，名為雪割春穗的少女平靜的閉上了眼睛。
一場戰鬥後的河灘上，隻有悲戚的少年半跪在安詳的少女身旁。天空中紛紛揚揚降下晶瑩的雪花，為少女蓋上輕盈的薄紗。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從懷中掏出念珠，少年雙手合十為少女頌經。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隨著他的經文化為點點金色光芒升起，周圍那些圍過來的冥奴一個個五體投地，麵向少年低頭跪拜。
“雪，你先在這裏安息。”
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掩蓋住了黑發少女，名為山神龍二的少年站起身來，渾身佛門金光已經如日中天！中正平和中帶著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等我去把咲救回來。”
少年轉身走到河岸邊，麵對渾濁河水下全是密密麻麻人影的三途河縱身一躍。
啪嗒、
然後少年腳踏實地，輕輕的落在了：
冥奴的頭上！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隨著山神龍二····不，現在應該叫山神龍手持念珠轉動詠經中，兩排冥奴浮出水麵，五體投地向中跪伏！如同恭迎佛陀之信眾，又像是等待救世主的苦難之人。
踏踏踏、
而少年就這麽踏著‘人橋’一步一蓮，踏波虛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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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上，
“間琦先生，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麵對‘醫生’的詢問，間琦真一臉色古怪的搖了搖頭。忍著沒把後麵有位‘殺妹證道’的A級佛門超凡者正在追來的消息說出口。
這可真是·····
雖然說那位少年一天不見就成B+高手，剛剛更是一秒立地成‘佛’，但是這樣的力量——
“不要也罷。”
間琦真一回頭看了看來時的方向，低聲喃喃自語。
“我可不想當這種‘溫柔’的爛好人，力量如果不能讓自己得償所願，要他做什？”
佛門講究放下一切，五蘊皆空。
我道家講究的是逍遙自在，與天同壽！
若是不能念頭通達，還修個屁的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