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師
老頭子的來曆之複雜，超乎間琦真一的想象，或者說，他猜對了前一半，但沒有猜到後一半。
老頭和間琦真一，都是來自天朝的穿越者。
（本平行世界沒有天朝，別問。——問就是河蟹大神舉國飛升。）
老頭也是從天朝穿越過來的——但有所不同的是，間琦真一所在的世界是無魔的二十一世界，而老頭所在的世界是魔幻版的冥國時期。
槍炮巨艦，道法宗門。
科學方興，神秘未艾。
老頭自稱自己是茅山派第八十三任掌門，何鑫之。
關於這個說法，間琦真一表示：如果前世沒有看過《一眉道長》的話，我還真信了你的鬼話。
他記得那部電影正好是冥國時期，裏麵也有一位茅山第八十三任掌門，不過可不是麵前這位七分腐朽，三分邪氣的老頭。而是那位行走四方，一身蒸汽，封妖抓鬼的一眉道長。——順便一提，他還有一位師妹，兩位師弟。而兩位師弟都因為掌門之位和一眉道長反目成仇。
他那師妹號稱術算茅山第一，能斷人生死，道號太常。
兩位師弟中一位擅長雷法，號稱茅山攻伐第一的石堅。
另一位擅長符咒養屍，扮演了大反派角色的：何鑫之。
——大約就是眼前的這位老頭了。
好吧，看來這位老人家就算是穿越到其他世界，依然沒有放下他茅山派掌門的執念。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才怪！
總之這位茅山大佬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趕上了穿越的潮流，在被他師兄一眉道人揭穿惡行之後，一通亂戰，肉身被茅山掌門信物九老仙都君印打成了渣，靈魂不知道怎麽到了這個世界的島國，附在了一名行將就木的老頭身上。
“此方世界，窮山惡水、天人五衰不能形容其萬一！”
一說到這個世界，老頭——啊不，自封茅山派第八十三代掌門的何掌門就恨得咬牙切齒。
“靈氣枯竭，清濁不分，人心叵測，紅塵如海，簡直就是修道絕地！”
沒錯，何掌門表示：
雖然我曾經養屍練蠱，攝魂奪魄。但是我知道，我是一名正派修士。
練了一輩子的《上清決》可以作證！
——壞就壞在這《上清決》上。
正道功法，多半都講究循序漸進，夯實基礎。雖然一開始沒有邪派功法的突飛猛進，凶烈毒辣。但是越到後期越是順暢，不像很多邪派功法過了前期就直接練無可練。但是——
何老頭穿越過來的時候，別說什麽法寶仙物，就連靈魂都已經支離破碎，隻剩一點真靈苦苦支撐。之後又奪舍的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頭，可以說是精氣神三虧。沒有當場再度去世都算他道行高深了。
而且作為一個冥國時期的人，何老頭比間琦真一倒黴多了，既沒有看過鋪天蓋地的網絡小說，也沒有被各種教育片轟炸過。所以壓根沒有穿越這個意識，也沒有第一時間弄清自己的處境。
一開始老頭還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直到政府人員上門雞同鴨講了半天之後，才慢慢回過味來。然而語言不通——好吧，按老頭的說法，區區東瀛彈丸之地，何德何能讓他‘茅山派第八十三任掌門’去學他們的語言雲雲、、、
對此，間琦真一隻能表示‘嗬嗬’。
總之，等老頭開始準備重頭修煉的時候，絕望的發現這個世界的靈氣稀薄得令人發指，而且混雜了無數的‘雜質’。如果是個魔修什麽的，咬咬牙還能夠玩一出吃人練功，吞魂噬妖什麽的。
然而老頭雖然壞事做盡，偏偏還是名門正宗出身。千般手段、萬般道法，全都是建立在《太清決》上。如今根基不在，身軀老朽，隨時都會駕鶴歸西，一身本事化為烏有，你叫他如何甘心？！
“所以，老先生欲收我為徒？”
間琦真一試探的問道，得到對方的點頭之後。趕緊恭恭敬敬的給對方磕了三個響頭。
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老頭坦然受了間琦真一的大禮之後，才慢悠悠的開口。
“我茅山傳承至上清真人，一部《上清決》包羅萬象，三百大道，五千旁門皆在其中雲雲、、、”
老頭一開口先把茅山派吹了個天花亂墜，各種高大上，各種無敵。說了半響之後才意猶未盡的話風一轉。
“然後人不孝，傳到我這第八十三代，七十二地煞術不過餘三十六道，三十六天罡法更是隻餘七道，其餘練屍、符咒、劍術，拳腳皆不過小道爾。。。”
？？？
這麽厲害？
“徒兒欲學何法、、、”
“我全都要！”
間琦真一下意識的說出了一句前世的‘經典名言’，看著老頭黑下來的臉，趕緊補了一句半白半文的辯解。
“徒弟的意思是：為揚我茅山派之威，願為往聖繼絕學。”
“——將手與我。”
老頭在把間琦真一雙手反反複複的看了幾遍之後，才歎了口氣。
“師傅？”
“你的靈根不夠高啊。”
？？
間琦真一當場就是黑人問號臉。
什麽靈根？
靈根什麽？
氫靈根還是氧靈根？
“不高會怎麽樣？”
“這說明你修道的資質不夠啊，”老頭子歎息，“可惜我一身本事，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傳人，卻偏偏是個、、、哎。”
“不是吧，”間琦真一自然要抗議，“師傅你這不就是在說我廢物嗎？——不過也沒什麽關係吧，想當初蕭炎還被人笑了多少年廢物呢。”
“蕭炎是誰？”
“沒，一個逆天改命的家夥，和我差不多、、、好吧，比我有名一點點。”
間琦真一舉起食指和拇指，
兩指之間露出一絲縫隙。
總而言之，老頭認為間琦真一不是個修道的好材料，不過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他還是盡可能把自己所學都一股腦傳授給了間琦真一。
雖然間琦真一覺得什麽見鬼的靈根的高度和修道天賦完全扯不上半點關係，但事實證明，老頭畢竟才是修道的大佬，間琦真一確實不是什麽修道奇才。
一開始老頭教間琦真一三十六天罡法，然而一個月過去了，別說入門，間琦真一甚至連法術口訣都記不清楚。——打個比方，最基礎的部分大約就等於一口氣背下五萬字的英語課本，然而間琦真一別說背下，他連讀都讀不通。
好吧，然後老頭又教他比較‘簡單’的地煞七十二術，然而間琦真一再一次證明了他低劣的修道天賦，磕磕碰碰一個月才學會了一道‘驅神’。
然而這個世界沒有天庭，也沒土地城隍，要不是老頭養了隻厲鬼，間琦真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學沒學會。
堂堂驅神法術，現在隻能用來驅使厲鬼。——還不能太厲害，不然以間琦真一的氣血，根本就驅使不動。
“算了，”老頭發火了，“先不練這些，先練氣吧。”
所謂練氣，就是吸收世界中的遊離‘靈氣’化為己用。據說隻要練好內氣，再學其他也就事半功倍，間琦真一自然也無異議。
茅山派傳至上清派的練氣之法當然是頂尖的。間琦真一花了一星期，記熟了那些呼吸吐納的法門，背熟了那些又像民歌又像打油詩的口訣，開始試著打坐練功，讓真氣運行大小周天。
結果又被老頭說中了，間琦真一不夠高的‘靈根’，果然注定了他不是什麽修道的好材料。據老頭說，他們茅山派一個資質中等的人，依法練功半個月就應該有氣感，他自己當年是練了七天就能‘隱隱覺得身體裏有一條熱烘烘的細線鑽來鑽去’。
而間琦真一呢，足足練了三個月，居然才勉強感覺到所謂的‘氣感’，而且這很可能還是自我催眠的效果。
結果就是翻翻滾滾大半年，間琦真一白天學校睡覺，晚上去老頭那裏練功，成功讓自己變成了一個半吊子的‘茅山道士’，勉強踏入了超凡者的範疇。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才怪！
之所以能夠成為‘半吊子’的超凡者，還是因為在把老頭所有的本事都實驗了一遍之後，間琦真一終於發現了和自己匹配的法術：
畫符。
“符咒一道，先借於人，後借於己。縱使天花亂墜，不過都是外力爾。既不能延年益壽，又不能明心見性，不學也罷。”
老頭似乎對符咒非常有偏見，但是間琦真一可沒有這麽矯情的想法。終於得到一項屬於自己的‘超能力’之後，就樂不可支的開始了鑽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