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俯首稱臣
林曉喘著氣，不敢多說一句，瑟瑟發抖。
穆天勳看了葉微塵一眼，葉微塵立刻賠著笑臉，心跳聲提到了嗓子眼。
“下次不知道這張嘴裏應該說什麽話，就沒有這麽幸運了，明白？”穆天勳放了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袖，厭惡地不再將眼神轉向林曉。
林曉瞬間腿軟，順著牆壁一路下滑，直接跪在了地麵上，後背的雞皮疙瘩在燈光下清晰可見：“謝謝……謝謝穆總……謝謝……我不敢了……”
葉微塵心裏微微一揪。
從前她恨穆天勳恨得牙癢癢，但是似乎一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明白些許——如果穆天勳真的存心對付她，應該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吧？她的處境已經好了太多……
“走了。”穆天勳皺眉轉頭，叫了一句。
葉微塵立刻回了神，應了一聲，跟上了他的腳步。
穆天勳稍稍放慢了自己的步伐，轉手拿了香檳酒，仰頭喝下的那一瞬間，眼神卻是定在葉微塵臉上的。
燈光下她的肌膚光潔無暇，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嘴唇始終上藥彎著，霧氣騰騰的眼神裏看不清真實的情緒。
第一次見她，她就是這樣一副冷漠的模樣，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她側目一般，刻在骨子裏的驕傲在每一個舉手投足的信息傳遞中盡顯。
一開始他也隻是看不慣她的樣子，想要見到這個女人的其他麵，想要看到她低頭求饒、俯首稱臣的諂媚，但深入了解之後卻發現，她似乎有比清冷更吸引人的氣質……
穆天勳喝了一口酒，隨手放在一邊，將自己的視線給收了回來，不再看葉微塵。
葉微塵盡量縮著身子站在穆天勳身側，一步一步地跟著，生怕被熟人認出來，但眼神突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一頓。
“待會你站在我身後不要出聲就行。”穆天勳開口。
“嗯……”葉微塵心不在焉地應著，眼神依舊緊緊盯著前方那個正在把玩一束鮮花的身影，越靠近，熟悉感便越是強烈。
男人的臉突然笑著轉了轉，和身邊人說了一句話。
葉微塵猛地一震，手裏的酒杯險些打了，酒漬瞬間在禮服上灑了痕跡。
阿義？怎麽會是他……
穆天勳也停了腳步，觀察到了葉微塵的異樣，眉頭一皺，剛要說話，葉微塵突然後退了兩步，猛地轉過身去。
“我我……我去處理一下……”她匆匆開口，抬腿就朝著大門口跑起來。
處理？
穆天勳看了一眼洗手間的位置，正好和葉微塵奔跑的方向是相反的，眉間的痕跡蹙得更深了，腳步一抬，也跟了上去。
葉微塵一直跑到了轉角處才停了下來，眼神不敢往身後看，生怕陳漾義會察覺到不對勁，跟上她的腳步。
她伸手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閉上了眼，胸膛止不住地上下起伏，喘息聲漸漸平息，但回憶並沒有打算放過自己。
陳漾義——她幾乎把整個青春都給了這個男人。
那樣刻骨的傾心和暗戀，那樣悸動的每一個眼神和每一句羞紅了臉的對話，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其他人重來一次了。正因為清楚，所以更加害怕。
如果現在被他看見自己這個樣子，怕也會和那些背地裏議論她的人一樣，覺得她髒吧？
“你在躲什麽？”身前突然出現了一片陰影。
葉微塵猛地一顫，緩緩抬頭，目光先是觸及到了一條精致的領帶，隨即是線條完美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以及一雙深沉而帶著探究的眼眸。
“我沒有……”葉微塵立刻直起了身子，餘光朝著四周看了一圈，慶幸沒再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隨後開口：“隻是有點累了。”
穆天勳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一拽，拉著葉微塵往外走。
“去哪兒？”葉微塵叫了一句，毫無反抗之力，被他拉著一路走到了車前才停了下來，被人硬生生塞進了車內。
穆天勳臉色陰沉地坐了進來，開口：“回去。”
“是。”司機立刻感受到了低氣壓，手指一顫，飛速將油門踩到了最大。
葉微塵抿唇，看了穆天勳一眼，礙於他的神色也沒敢多問，隻是心裏犯了嘀咕。
她又是哪裏得罪了這尊神？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在穆家門口停了下來。
葉微塵率先下車站到一邊，警惕地靠著牆，穆天勳也跟著下來，眼神朝著葉微塵的方向一看，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過來。”他道。
司機將車開到了一邊，兩人之間隻隔了一片空地。
葉微塵扯著嘴角笑了笑：“穆總有什麽想要指點的，在這裏也是一樣……”
“我讓你過來。”話語聲冷了幾度，帶著天生就讓人臣服的腔調。
葉微塵咬了咬牙，不情願地動了動身子，朝著他的方向挪動了幾步，停了下來，“這樣行嗎？”
穆天勳挑眉。
葉微塵歎了口氣，直接抬腿走到了穆天勳的跟錢，視死如歸地抬了頭，開口道：“穆總請說……”
下一秒，身子突然被人一摟，高跟鞋幾乎瞬間懸空，唇上附了一個冰涼的唇瓣，霸道好聞的味道侵入她的鼻息，窒息和眩暈感開始在葉微塵的腦中蔓延。
她瞪大了眼睛，立刻伸手推拒著穆天勳，掙紮起來，但是手指抵上了那個堅硬的胸膛之後，又猛地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一僵，收回。
她是他的情婦。
她們有契約關係的！
穆天勳睜了眼，暗色的瞳孔在她上方微微一閃，手上的力道突然大了些，摟著她的腰往房門貼去。
滴，門開了。
葉微塵完全被動，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陷入了柔軟的大床。
她一顫，身上微涼，衣服一件一件地在那雙大掌的遊離中褪去，連同尊嚴和理智，一起扔到了床下。
好熱……
他的吻開始向下，從唇角到脖頸，每過一處地方都能撩起星星點點的火光，讓她難以自持。
意識開始渙散和迷糊，直到身體用力地貫穿和結合，她才終於張了張口，嚶嚀著喊出一個迷迷糊糊的名字，身子一軟，倒向了一邊。
看著猛然昏迷的葉微塵，穆天勳停了下來……
夢境裏都是大片灰色的雲，好幾張臉交疊成葉微塵，她永遠都逃不出的黑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