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怕汙點
華淇萌和馮天軍的醜聞隨著新的熱點，漸漸沒有人討論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八卦博主貼出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馮天軍摟著邊芒芝的肩膀，邊芒芝還梳著厚劉海，臉上帶著稚嫩。一看就是好幾年前的事情。
這個照片一出，又一次讓大眾吃了一驚。
這是什麽情況，先有華淇萌當小三，後有邊芒芝的曖昧照片，男主角全是騏達集團老總馮天軍。
‘誰能告訴我，這個馮天軍到底是幹嘛的，邊芒芝也跟過他？’
‘樓上的，說話得基於事實。就一個摟肩膀就說邊芒芝跟過馮天軍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雖然不能這麽說，但也肯定有貓膩。這個馮天軍是不是睡遍了娛樂圈啊？’
‘有錢就是好，明星隨便玩。’
‘一個女團三個人，兩個就和這個老色鬼有關係，這個機率暴露出來的問題就大了。’
……
邊芒芝當然就看到了這個新聞，她絲毫不驚慌。因為這是造夢公司自己放出來的料。
這還得從三天前說起。
華淇萌跑出造夢公司之後，邊芒芝也讓員工找過她，但毫無蹤影。
與此同時，她把華淇萌說的這些一句不拉告訴了齊若楠。
當時她心情很亂，情緒有點失控，腦子裏一團漿糊，完全不能思考。
齊姐聽完之後，並沒有立刻發表意見，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邊芒芝，你覺得華淇萌說的是真的嗎？”
“我覺得是……可能你會覺得我傻，她隨便來說了一通，我就相信了。可是我開始回想在翼天公司的很多事情。”
“確實一開始我們不出名的時候，翼天公司當時就是個小作坊，整天拉著我們去應酬。但見完馮天軍之後，我們這樣的活動越來越少。”
“而且有了一些機會，發展也越來越順利。慢慢的闖出了一點名氣。”
“我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後來的發展軌跡好像一場夢。翼天公司也越來越向正常公司發展。”
“我雖然必須服從公司的安排，可至少，再不用像之前一樣，像一個貨物一眼被人估價。”
邊芒芝有些語無倫次，她無法和不了解她們這些經曆細節的齊姐詳細描述。
但她就是第一時間就相信，華淇萌沒有騙她。
齊若楠點了點頭，說。
“我無法了解你們的詳細過去，但對於你描述華淇萌剛才跟你說的話和表情，我覺得她沒有必要騙你。”
“人做一件事，總有目的。華淇萌現在已經名聲盡毀、事業也徹底完了，這個當下，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來找你。”
“為了讓你看她的慘樣嘛？讓你心裏舒服嗎？”
“而且，你剛才也說了，她一直在說不用你感動，她是為了她自己，等價交換。我覺得這是她的實話。”
說到這，齊若楠歎了口氣。
“有時候，人很奇怪。做一些看似匪夷所思的事，其實隻為了保留自己內心珍視的東西吧。”
“華淇萌是真心喜歡藝人這個職業吧，為了這個可以犧牲一切可以犧牲的東西。但，可能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厭惡自己。”
“與其說她保護你，不如說是她保護自己心中對這個職業的最後向往。所以你不用太有負擔。”
“就像有些罪大惡極的逃犯，被抓住之後，鄰居反而會說這個逃犯平時如何樂於助人、幫助別人，逃避追捕這幾年所有的錢全部捐了。”
“可能華淇萌和這些人的心理一樣吧。”
“所以一直讓你堅持奮鬥，走下去，連同她那一份。”
邊芒芝雖然知道，華淇萌說的保護她，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可邊芒芝越想越覺得，在翼天公司這幾年，確實這個女孩默默幫助過她。
以前不知道還好，可以毫無負擔。
知道了之後，身上的包袱卻越來越重。
一想到如果不是華淇萌，馮天軍那張床，邊芒芝就得上，她立刻惡心想吐。就算華淇萌是自願的，可幫她解圍這是事實。
甚至後來，不是華淇萌在馮天軍那裏做低伏小，又怎麽有後來dygirls的出名和之後安生日子。
邊芒芝和楊樂樂其實就是變相享用華淇萌用身體交換來的好處。
現在知道了這一些，邊芒芝感覺自己是個罪人一樣，什麽純潔無暇，之前靠華淇萌，現在靠齊若楠，沒有她們，想站在舞台上這個簡單的願望，沒有這麽容易。
“你想怎麽做？”齊若楠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就是不想讓馮天軍這麽幹淨利落的離場。”
邊芒芝說著說著，心中隱隱有了些念頭。
走出齊姐的辦公室。
邊芒芝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本來永遠不可能聯係的電話。
“喂。”話筒那邊一個女聲。
“楊樂樂，是我，華淇萌。”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又有了聲音。
“真是稀罕啊，大紅人想起我這個前隊友了？”
“楊樂樂，我給你打電話隻要是想我和馮天軍的照片。”
話筒那邊剛要說話，邊芒芝就打斷了。
“我知道你那有，我不是找你興師問罪。我是真的有用。我沒有錄音，你給我發一張就可以。算我欠你一次。”
“嗬嗬，你現在口氣可真大，還欠我一次。真是人紅了就都不一樣了。你明明知道我有這張照片，你不怕我把這個大料報給記者？”
“楊樂樂你不傻，你是太聰明了。現在爆出這張照片，不說對我傷害大不大，一個女團裏，兩個人和馮天軍糾纏不清，你楊樂樂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哈哈，還是邊芒芝你了解我。咱們這隊友沒白做。照片我可以給你，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
“你簽約那個造夢公司好像很厲害，把你一年就捧紅了。我要簽造夢。”
邊芒芝知道楊樂樂這種人，但也沒想到她這麽不要臉。她忍了再忍才沒有破口而出的做夢兩個字。
但這張照片是她必須要到的東西。
“我隻能給你和造夢公司牽線。”
“好吧，一張照片換一個機會也不虧。以後要需要什麽照片，找我。隻要用綜藝節目和什麽女一號、女二號和我換就行。”
楊樂樂理直氣壯語氣從話筒傳出。
邊芒芝捏著手中的手機，似乎要把手機捏壞。忍耐了好久才再次開口。
“給我發照片。”
邊芒芝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楊樂樂把照片發了過來。
邊芒芝知道有照片，但沒想到照片竟然是這樣的，竟然是馮天軍抱著她肩膀的抓拍。
邊芒芝好久沒有回憶過之前的事了，但看到這張照片，想起了很多事。
當時邊芒芝被當眾羞辱之後，一直沉默坐在那裏。
馮天軍眾星捧月般的，眾人給他敬著酒。喝了很長時間。
終於喝完，馮天軍突然走到邊芒芝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跟她聊天。
馮天軍身上的體味和嘴裏的酒味直接包圍了邊芒芝，那一瞬間邊芒芝驚慌極了，連忙掙脫。想起這些的時候，邊芒芝還想起了當時難以形容的驚恐和無助。
這張照片就是那個時候拍的。
……
“你真要這麽做？”齊若楠真的非常吃驚。
“對，我要把這張照片公布出去。我覺得我和華淇萌絕對不是馮天軍唯一接觸過的藝人，他一定是一個前科累累的人。”
邊芒芝肯定的回答。
“你知道這個時候爆出這樣的照片代表什麽嗎？”齊若楠有些不理解地問。
“我知道。這是一個難以洗刷的汙點。但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清白。”
齊若楠抬起頭，看著邊芒芝。
邊芒芝打開手機，按下播放鍵。
是當初錄下的和馬豔雲的語音通話。
“這個怎麽了？”齊若楠問。
“當時咱們為了不節外生枝，後麵這一段剪掉了。”
邊芒芝調到錄音那個部分又開始播放。錄音裏邊芒芝和馬豔雲的對話是這樣的。
“你有沒有收入，取決於你的能力，你沒有能力勝任這些工作，你自然沒有收入。”馬豔雲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可當時簽合同時，合同規定，你們有責任安排協調我的演藝工作。”
“我安排了，是你拒接了。”
“什麽工作？”邊芒芝緊接著問。
“那天晚上，你堅定拒絕我，你忘了？你不是堅定不去參加飯局嗎？”馬豔雲語氣中帶的得意，好似邊芒芝終於服軟了。“年輕人，不要老那麽衝動。”
“楊樂樂和華淇萌為什麽不用去？”
“你怎麽知道她們沒去？隻有你是一根筋。”馬豔雲說。
邊芒芝按下了暫停鍵。
“這一段，當時並沒有曝光。這張照片爆出以後，等到輿論發酵，就可以再次用馬豔雲這個錄音證明我確實參加過這樣的活動，可是後來我堅定拒絕，在沒有參加過。”
“而且錄音裏明明白白說著華淇萌參加，可見這是一場被逼迫的，有組織的，圍獵女明星的活動。”
“我就不相信，馮天軍隻參加過一次去這樣的活動。”
邊芒芝說到後麵都有些咬牙切齒。
齊若楠歎著氣反問：“就算全部按你所說，但你知道嗎，真正在乎真相的網友沒幾個，等馬豔雲的錄音曝光時，有很多人都不在乎、不去聽內容。而這張照片卻會成為你終身的黑點，被媒體和小報不停提起，迷惑哪些不知道事實的人。”
“這樣你也願意？”
“我願意。”邊芒芝毫不猶豫回答。
“我不可能在華淇萌說出這些事之後，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做不到。”
說到這邊芒芝的語氣不在肯定。
“就是不知道我這麽做會不會給造夢公司帶來麻煩，畢竟馮天軍在這個圈子裏，完全可以說是權勢滔天。”
邊芒芝想做這件事，她不怕什麽汙點和黑料。一張這樣的照片不足以讓她爬不起來，已經不是以前了，什麽小風小浪都可能把她的破船掀翻。
“說實話，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感謝我齊家大小姐的身份。他馮天軍再厲害，我也不怕。”齊若楠語氣帶著不屑。
“而且，爆料又不需要我們自己發，找一個小號使勁發，馮天軍再懷疑也找不到證據。”
“老齊要知道還可以重創騏達集團的股價，他一定會非常開心。”
“行了，這個事交給我吧。我回去和老齊好好商量一下。把照片和錄音給我一份。”
邊芒芝又吃驚又感動，忍不住站起來抱住齊姐。
“謝謝。”
說著話，邊芒芝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自從知道華淇萌這些事情，邊芒芝幾乎每分每秒都在思考，如何能做點什麽。
其實本質上就是一種補償心理，好似她隻要做了就沒那麽虧欠，可以繼續毫無負擔往前走了。
什麽也沒想，一鼓作氣。想到了辦法就去做，完全沒有考慮過公司和齊姐的想法，完全自私的一種行為。
確實像齊姐所說，如果她不是齊家大小姐，就是一個創業者，可能早被邊芒芝坑死了。想一出是一出，尤其到了造夢公司之後，邊芒芝自己都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放肆了。
上次摔跤門事件，這次華淇萌的事，全是一個念頭，造夢公司一群人就立刻配合。
“齊姐，對不起，老是給你惹亂子。”邊芒芝充滿歉意地說。
“我理解你，不僅理解這種虧欠的心情。更是因為我們都是同一個性別，在這個社會上到處受歧視。像馮天軍這樣的男人，視女人為玩物，為資源。”
“華淇萌是咎由自取。可沒有這樣的土壤，又怎麽會結出這樣的果實。連我這樣從小別人嘴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女人，都處處受製，更不要提你們這些暈頭轉向闖進這個圈子裏的女孩了。”
“所以，讓這樣惡心的人毫發無傷，我也做不到。但是，做完這件事，你就不能再背負這些了，就算還是忘不掉，也要像華淇萌自己說的，連同她那一份，繼續努力。”
邊芒芝擦掉眼淚。
“齊姐，我知道了。我會更加努力，連同華淇萌那份，一直站在熒幕前。讓華淇萌知道，她順手保護的那個人，沒有辜負她做的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