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開誠布公
“那咱們就定在雪姐那，不見不散。”齊若楠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可以聽出帶著愉悅。
“好的。一會見。”邊芒芝說完掛了電話。
她站起來，把剛掛在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墨鏡帽子帶起來，再次全副武裝，起身往外走去。路過楊樂樂的宿舍，邊芒芝看到她的房門沒關，留了條縫。一猜就知道楊樂樂又偷聽了，有時候真得佩服楊樂樂，不到最後一步絕不鬆懈。就算心裏認定邊芒芝出局，也還會緊盯她的動態。
邊芒芝心中突然湧起豪情，那咱們就看誰更高杆，誰能打贏這局。是你楊樂樂，還是她邊芒芝。
邊芒芝毫不猶豫走出門，打的到了ktv。
雪姐一臉笑容說道：“成了？”
“現在就看她敢不敢接我這個麻煩精了。”邊芒芝苦笑道：“還是老地方。”
“早給你們定好了。茶都衝上了。邊邊，一切順利。加油。”雪姐給了她一個加油的手勢。
“謝謝你，雪姐。”邊芒芝感到一陣暖流從心中滑過。和雪姐眼神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
“去吧。”雪姐有回頭叫了一個旁邊的服務員小夥子：“小劉，把包廂黑桃的電視關了，燈都打開。”
邊芒芝和服務生小劉一起走進黑桃，沒等邊芒芝把衣服掛在衣架上，就聽到了齊若楠的聲音，
“邊邊，你竟然比我來的早。”
咯噔咯噔。
齊若楠穿著高跟鞋走進包廂，離第一次見麵這才過去多久，齊若楠就換了身衣服。一身酒紅色的拉絨西服套裝，鬆垮的西褲走起路時直接甩了起來，腳上的恨天高被褲腿全部覆蓋，僅露出鞋頭，更顯得齊若楠雙腿修長，比例驚人。
“是我來早了。”邊芒芝走到齊若楠伸出手，“你好，重新認識下，我叫邊芒芝。”
齊若楠輕佻了下眉，可能沒想到邊芒芝會如此鄭重，但很快也伸出手，握住。
“你好，我叫齊若楠。”
兩人相視一笑，都坐在了沙發上。
“為什麽想簽我？”邊芒芝完全沒有打太極，繞圈子的打算。
“真是完全不寒暄啊，”齊若楠說道：“但是我更欣賞你了。從在雪姐這第一次注意到你，我就開始收集你的新聞和訊息。你完全被這個小公司埋沒了，你應該在大舞台上盡情高歌，聽到你唱歌就像聽交響樂隊，你的聲音自帶混響，低音時淺聲吟唱，情緒飽滿，唱到時，充滿力量的聲音就像在人的靈魂深處歌唱。這樣的聲音讓任何一個曲作者聽到，你都能成為他的繆斯。你的聲音帶給創作者的靈感，能呈現一首歌曲超乎想象的效果。”
“可你竟然在唱酸酸甜甜就是我，你們公司是瘋了嗎？路邊隨便找個長相清秀的姑娘，拉進錄音棚，再修修音就可以了呀，為什麽暴殄天物？”
“而且我在網上看了你許多的評價，有還有壞，竟然沒有一個人，對，沒有一個人知道你的天賦。有個明星，叫什麽來著，就因為當過廚子，上了個節目火了，天天發通稿秀廚藝。你說當明星和廚師之間有關係嗎，你看看人家的公司，怎麽運作的。再看看你，空有一身本領，公司猶如瞎了聾了一般。”
“一開始我以為你們公司是對你有什麽安排，是準備偷偷給你錄專輯準備一鳴驚人呢，還是要做為幹什麽的殺手鐧。打聽了打聽，完全不是這回事。等等你讓我喝口水。”
說著，齊若楠拿起茶杯咚咚的咽了兩口。那個豪邁的姿勢和她一身不菲的裝扮實在不符。
“我簽了你邊芒芝，我是這麽規劃的，當然具體細節可以商量，你的意見也很重要。首先把團隊合約解決掉，華夢琪和楊樂樂比你急切。然後你可以參加幾檔綜藝節目，音樂相關的。最好能把你的嗓音特質在現場發揮的淋漓盡致。讓大眾知道你有多能唱，畢竟這麽多年團隊形象根深蒂固。等時機成熟，專輯就可以製作起來。”
齊若楠的聲音越來越大，同時手舞足蹈，儼然已經是邊芒芝的經紀人了。
邊芒芝擔心的看著齊若楠的西裝，扣子都要被她大開大合的動作撐飛。
“齊姐，我可以這麽叫你吧？”邊芒芝遞給齊若楠茶水，想讓她潤潤嗓子。
“可以，你比我小10歲呢，雖然我不想讓人叫姐。”齊若楠拿過茶杯，依然豪飲。
“齊姐，聽完你這一番話，你確實是我遇到最用心的想簽我的經紀人。說實話，我心動了。你後來的規劃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是，”
邊芒芝突然變了語調。對麵的齊若楠本來一臉自得，聽完可是這兩個字，突然坐直了身體，收起了臉上的豐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可是，情況有了變化。假如一切還是第一次咱倆見麵那樣，咱們的合作一定能順利達成。可現在，你剛才說的第一點，團隊合約這個一切規劃的基礎現在出了問題。”
“問題很大？”齊若楠輕聲問。
“華淇萌和楊樂樂確實照你所說，迫切想單飛。可他們不僅想單飛，還想毫發無傷，不，不僅毫發無傷，還想借解散這股風波，爭取更大的利益。”
“既然要合作，坦誠是最起碼的，我馬上就會是個麻煩纏身的前女團成員。這樣的邊芒芝，你還敢簽嗎。”邊芒芝目不轉睛的看著齊若楠。
“終於露出本來麵目了，剛才一進門那一套又是握手又是自我介紹的，我都有點傻眼。”齊若楠反而開始麵帶笑容。
“你這個公司打得一手如意算盤，不僅要解散，還要虐粉，把你推出去當靶子，最後坐收漁翁之利，收割你邊芒芝的粉絲。你還別說，這家小公司平時營銷能力不怎麽的，危機公關倒是很出彩呀。”齊若楠滿臉讚賞。“可惜就是沒用在正道上，把這腦子用在你身上，你早出頭了。”
突然齊若楠的身體往邊芒芝探去，她倆的臉幾乎麵對麵。齊若楠看著邊芒芝的眼睛說道：“你這張臉真的大有可為，”伸手把邊芒芝的厚劉海掀起來。“你眼睛太有神，特別銳利。鼻子挺而立，側邊看棱角分明。鼻頭翹得幹淨利落。嘴巴偏薄一些，太鋒利了。整個臉型骨相優越，你女生男相最重要的特點就是鼻子和臉型。”
齊若楠坐回了原位，神情十分鄭重，說道：“你隻要不是吸毒，所有把柄都不怕。你以為這行裏是什麽人在做，全都是普通人，有著七情六欲。許多明星一年可能十個月在飛機上度過，繁重的工作，狹窄的社交圈，隨時被行業淘汰的忐忑幾乎把他們折磨瘋。他們的不管好的還是壞的，所有愛好被無限的放大。他們比普通人過得更壓抑，也致使產生更多的怪癖，很多怪癖你想都想不到，雖然那些小報一天天爆出明星的醜聞，可過上幾年，也不會耽誤人家複出。”
“就你那點事嚇不倒我。”
邊芒芝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看著她成竹在胸的樣子。
“到底是齊氏集團的大小姐，看來我這次真是走運了。那華姐，那咱們就合作愉快？”說著，又一次伸出手。
可齊若楠的表情慢慢變了，好似聽到了什麽不願意聽的詞語。晦澀不明的看著邊芒芝，沒有伸手跟邊芒芝握手。
邊芒芝伸出的手僵在空中，看了看齊若楠難看的臉色，慢慢的把手收了回來。突然，邊芒芝明明十拿九穩的心態出現了裂縫。
從進門，每一步的節奏都在邊芒芝的掌握中，一切也都如邊芒芝的預料，可這突然出現的情況讓她終於有了一絲慌張。
得知公司要讓她當犧牲品時，其實她是有底氣的。很多鋪墊在之前已就位，就算公司計策又快又狠，可邊芒芝自認為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就像一台天枰，公司和邊芒芝各站在兩端，彼此試探，都有底牌。眼前雖然看似邊芒芝的贏麵不大，可她手裏的下一個砝碼還是很拿的出手的。
可從這一刻開始，天枰突然失控，邊芒芝那邊的砝碼失去了重量。
邊芒芝定了定神。
哎。
齊若楠歎了口氣，直視著邊芒芝的眼睛，說出了這樣一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