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被交付的命運
林克與斯內普的交談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
這期間他們兩人就有關於對法國魔法界的戰爭問題進行了相當深入的探討。
其中不乏一些較為隱秘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法國魔法界那邊已經爆發出了大規模的移民潮，又比如說這次諾頓自殺事件所引發的騷亂要比《預言家日報》上刊登的更加可怕，就目前而言，整個法國魔法部幾乎就處於癱瘓狀態，根本就組織不出來一隻有力的反抗力量。
而在嚶國魔法部方麵的情況則要好的多。
首先就是《偽·黎明藥劑》的量產化製作。
就目前而言《偽·黎明藥劑》雖然還沒辦法脫離林克做到真正的量產化。
但在經過了林克與斯內普等一眾魔藥大師們的研究之後，其絕大多數的製作工序已經被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林克所需要做的就隻有最後一步的調配，用以啟動稱號的效果而已。
這讓《偽·黎明藥劑》的生產效率大大提高，目前已經正式投入到了傲羅部隊中進行使用。
當然，由於數量依舊有限，所以《偽·黎明藥劑》是以可兌換物資出現在傲羅部隊當中的。
除了那些天資卓越，被林克投資的人外，一般的普通傲羅想要得到《偽·黎明藥劑》，就必須有足夠的功績以及金加隆才行。
而另一邊，由珀西與老巴蒂主持的征兵活動也取得了不俗的成效。
截至目前為止，傲羅部隊的人數已經由先前第一次擴軍之後的一百餘人暴增至了接近兩百人。
打擊手部隊則是由一開始的兩百餘人增加至了現在的近五百人。
這個數量或許放在麻瓜社會並不出奇，甚至可以說是少得可憐。
但現在林克所身處的，畢竟是魔法世界。
魔法世界的人口資源實在是太稀缺了。
光是整個嚶國魔法界，其魔法人口也不過才幾萬而已。
這點人口裏麵還有大量的老人、兒童、實力不濟者以及不願意參軍的人。
所以能組織起這樣一支軍隊其實就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要知道原著中伏地魔控製了魔法部，糾結了一大批主要有烏合之眾組成的食死徒攻擊霍格沃茨時，也就一百多人而已。
有了這個對比，也就能凸顯出霍格沃茨的重要性了。
福吉和伏地魔對霍格沃茨這麽看重可不是沒有理由的。
作為嚶國乃至整個歐洲最出名的魔法學校，這裏可是集結著上千名學生。
就算裏麵擁有實際作戰能力的人隻有幾百，那也是一股相當強大的軍事力量了。
而現在，這樣的軍事力量全都掌握在了林克的手中。
並且除了霍格沃茨外，林克還掌握著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有了這兩大‘兵營’外加嚶國魔法部的軍力，隱藏在法國魔法界的黑影人們在林克眼裏卻是沒多少勝利的可能性。
不過這些談話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出來宣布鼻涕蟲俱樂部的聖誕晚宴正式開始之後也就停止了。
隨後整個宴會廳便被歡樂的氣氛所籠罩。
大家都在享受著音樂和美食，斯拉格霍恩教授與厄尼等好幾個風趣的人還時不時的會說一些笑話，逗得大家哈哈直樂，就連斯內普這樣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哈利看來，這一幕才與林克討論該如何更有效入侵法國魔法界的場景對比起來，就顯得十分諷刺。
隻可惜，哈利現在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宴會上了。
事實上自從林克承認了征兵的理由是為了乘勝追擊之後，哈利就處在了一種精神恍惚和彷徨的狀態。
哈利必須承認自己先前對林克還是有著幻想的。
之所以傑拉德在給他命令的時候他會糾結，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甚至在經過了漫長的思想鬥爭後，他對林克的要求已經降低到了隻要能維持現在的和平就夠了。
隻要能維持現狀，哈利就願意采用更加溫和的手段去提醒林克，不要沉迷於侵略。
這在哈利想來並不困難。
畢竟嚶國魔法部可已經是獲得了勝利的。
作為已經獲得了利益的勝利者，難道連維持現有的勝利都做不到嗎？
這個問題林克今天就給了他答案。
是的，林克做不到。
維持現有的勝利根本不是林克想要的。
事實證明林克想要的更多，他還要繼續發動戰爭，去法國魔法界打敗某個哈利甚至覺得都可能不存的敵人，以進一步崛起法國魔法界的資源。
這讓哈利徹底對林克失望了。
他感覺自己先前對林克的所有美好設想，全部都喂了狗。
強烈的失落情緒籠罩住了哈利，讓他的靈魂就像是墜入了深淵一般，永無止境的下落著。
整整數個小時的聖誕節晚宴，哈利始終都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他渾渾噩噩的跟著大家一起鼓掌，一起念著聖誕祝詞，一起承諾鼻涕蟲俱樂部永遠都是一家人。
一直到晚宴結束，人群逐漸散去，就連燈光也逐漸昏暗下來，哈利卻依舊獨自一人坐在漆黑一片的宴會廳裏。
這次的打擊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大了，他已經徹底放棄了思考。
這時候他極度渴望著能再一次聽見那種溫柔的囈語，隻有那個聲音才能安撫和治愈他受傷的心靈。
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那個聲音卻始終沒有出現。
周圍安靜的厲害，此刻陪伴他的，似乎就隻有自己的心跳聲。
那心跳聲有些雜亂，震動的幅度也有些大，以至於哈利整個人都在伴隨著輕輕的晃動著。
不，這可不是心跳聲！
哈利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他伸手將自己左胸探去，卻摸到了一個圓柱形的金屬物體。
這是傑拉德給予他的空間錨點。
此刻的它不再如先前那般冰冷，而是散發著一股溫熱的氣息，且還在不斷的顫動著。
似乎就像是，感應到了哈利低落的思緒，在對哈利進行安慰一樣。
而凝視著手中的空間錨點，哈利原本渙散的眸子也逐漸凝實了起來。
林克的情況要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嚴重。
既然如此的話，一般的，普通的辦法可能就不太適用了。
要想讓林克徹底從欲望的漩渦中醒來，就該需要些刺激性更強的手段。
這樣想著，哈利攥緊了手中的空間錨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便衝向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
當他喘著粗氣來到了地下室，推開斯內普辦公室沉重的石門後，出現在他麵前的，是斯內普那雙似乎永遠沉靜的眼睛。
斯內普竟像是已經預料到他會來一般，就這麽靜靜的坐在工作台前凝視著他。
這讓哈利那一顆原本焦躁的心逐漸變得平靜了下來。
他下意識的打著招呼道：
“教授。”
斯內普點了點頭道：
“夜深了，有什麽事嗎？”
“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求您的幫助。”
哈利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斯內普，見斯內普不說話，這才又說道，“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我是否能信任您。”
“你已經到了這裏，站在了我的麵前，跟我提出了需要我幫助的請求。我想事到如今，就這個問題你自己心裏應該已經有了答案。”
哈利沉默了。
斯內普給出的，是一個根本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但這卻意外的說中了哈利的心事。
他都到了這裏，那麽在他心裏，斯內普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這不僅僅是傑拉德的建議，更是他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將懷裏的空間錨點給拿了出來說道：
“你說的沒錯，斯內普教授，我是願意信任你的。所以我想請您幫的忙是，把這個東西放進鄧布利多的校長室裏。”
“這是什麽？看起來製造的很精密，應該是某種煉金製品，你想用它達到什麽目的？”
斯內普接過了哈利遞來的空間錨點，放在手裏仔細打量著說著。
他的語氣相當輕鬆。
因為他根本不相信哈利會對鄧布利多以及林克有什麽不利的想法。
他甚至覺得，這可能又是哈利這群小鬼謀劃的另一個喬治和弗雷德式的惡作劇。
這種惡作劇對於格蘭芬多們來說實在是太常見了，這群沒腦子的獅子就是喜歡搞這種沒意義的惡作劇，喜歡看別人震驚乃至於恐懼的表情。
如果說這裏麵唯一有什麽斯內普無法理解的事，那便是哈利這次竟然會找到他來進行幫忙。
然而哈利聞言表情卻陡然嚴肅了起來，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的確是個煉金製品，我需要它被藏在校長辦公室裏某一個隱蔽的地方至少一周不被發現。至於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抱歉，斯內普教授，我不能告訴您。”
聽著哈利的話，看著哈利那嚴肅的表情，斯內普原本放鬆的精神也終於緊繃了起來。
他開始意識到，事情可能並沒有那麽簡單。
斯內普又一次拿起了手中的金屬圓柱，並開始用精神力以及魔力對其進行更加深入的掃描。
而這一次，他有了更加驚人的發現。
他在這個圓柱形煉金裝置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與門鑰匙類似的魔法回路，以及許多空間方麵的魔力波動。
也就是說，這個煉金裝置，很有可能是類似於消失櫃之類能夠破開空間的東西。
當然，單論效果和等級的話，這東西可能要比消失櫃高級上許多。
畢竟霍格沃茨的空間防護已經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這也是它為什麽要被放在校長辦公室的原因。
因為也隻有在校長辦公室這個防護陣法的核心位置，這個裝置才有可能正常工作。
也就是說，哈利這是想要通過破開反幻影顯形咒的方式，讓某些原本不受霍格沃茨歡迎的人，能直接進入霍格沃茨城堡內部？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惡作劇，而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入侵！
那麽問題也就隨之而來了，哈利為什麽要那樣做？
他根本沒有要這樣做的理由啊！
斯內普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變化。
他表情複雜的看著麵前的哈利，就好像一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認識了這個孩子一樣。
“你之前有問過我，說我是不是值得你信任。這個問題我現在就可以正麵回答你，這個答案就是，我一點都不值得你信任。說實話，我根本就不理解你對我的信任從何而來，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幫你做這樣的事情！？”
斯內普說道。
說到了後麵，他的語氣已經變得嚴肅無比。
而這次哈利卻也不知從哪裏得到的勇氣，竟是毫不示弱的與斯內普對視道：
“我相信你會幫我的，因為，你是我母親的朋友，不是嗎？雖然你對我父親恨之入骨，但至少你還愛著我的母親。”
此言一出，斯內普的眸子陡然間放大，原本被大腦封閉術所籠罩的思緒也終於再也壓製不住，噴湧了出來。
他的呼吸正在逐漸變粗，看向哈利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詭異，或者說是迷茫。
可最終，在漫長的糾結後，理智最終還是占據了上風。
伴隨著眼神再度變得深邃和空洞，斯內普將手中的空間錨點放在了工作台上淡淡說道：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啊，如果單從時間上去看的話，那的確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對你來說，這些事情卻像是才發生一樣的，不是嗎？”
“我不理解你在說什麽，這根本就……”
斯內普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就被哈利擺了擺手打斷了。
哈利似乎是沒心情再跟斯內普繼續爭論，他緩緩起身退到了門口，一邊將石門合上一邊說道：
“選擇權在您手裏，我的命運也在您的手裏。”
話音落罷，石門也重重合上。
一直到這一刻，哈利才終於繃不住了。
他宛若是虛脫了一般依靠在石門上，心跳快速的猶如打鼓，後背上也全是冷汗。
他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剛才在斯內普麵前到底是怎麽支撐過來的。
他更加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以斯內普的水平，肯定能發現空間錨點的事情，也能借此得知他的陰謀。
那麽接下來，就要看斯內普會如何選擇了。
如果斯內普選擇將事情告密給林克或者鄧布利多，那他就完蛋了。
就像哈利剛剛說過的那樣，他的命運已經掌握在了斯內普的手裏。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糾結的了！
哈利咬了咬牙，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朝格蘭芬多塔樓的方向走去。
而與此同時，哈利不知道的是，那已然掌握了他命運的斯內普，卻正處在與比他還要被動的巨大糾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