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納西莎的哀告
“德拉科！別這麽失禮！”
納西莎朝著德拉科輕吼著。
而聞言斯內普則是緩緩說道：
“其實在你們出現在我家門口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明白了你們的來意。你們是想讓我去救盧修斯，對嗎？”
德拉科聞言把頭點的飛快，臉上滿是殷切。
“但問題在於，”斯內普搖了搖頭道，“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來看，他，包括和其他與食死徒有過勾結或是合作的人不是全都被處決了嗎？”
斯內普此言一出，德拉科臉上的期待之情瞬間坍塌，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絕望。
淚水從其枯瘦的臉龐上不斷滴落，最終打濕了他的衣領。
而一旁的納西莎則是自顧自的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葡萄酒，再次一飲而盡後才紅著臉說道：
“魔法部刊登在《預言家日報》的通告上是這樣說的，當時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們原本還以為這次還能和以前一樣，花點錢買通魔法法律執行司讓他們幫忙給盧修斯免罪，亦或者讓盧修斯少在阿茲卡班呆上幾年的。但卻沒想到……”
“沒想到林克出手竟然這麽狠辣，一點機會都沒給你們留，直接就把所有人全都處死了對嗎？”
斯內普順著納西莎的口風說了下去，同時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林克的確就是這樣的，他是個偉大的領袖，麵對敵人根本就不會手下留情。最主要的是，他對魔法部進行了改製，這直接使得現在的魔法部在一定程度上牢牢團結在了一起，也導致你們沒了空子可以鑽。
不過聽你的語氣，盧修斯現在可能還沒死？”
“是肯定沒有死！”
納西莎紅著眼睛說道，“馬爾福家族內部有著一種特殊的魔咒，能確認家族成員的生命狀態。從魔咒的狀態上來看，盧修斯近來過得很艱難，甚至都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但他，的的確確還活著。”
斯內普歎了口氣，給自己到了一杯加強版的提神藥劑小口抿著，說道：
“那就是林克在拷問他，期待從他那裏獲得更多有關於食死徒殘黨的信息了。畢竟黑魔王還沒死透，林克和鄧布利多先前在魔法部的那次埋伏戰僅僅是將黑魔王打入了瀕死狀態，現在他們一定很想乘勝追擊……不，依照他們的能力，現在有很大概率已經成功了！”
“你是說……黑魔王已經被他們給……”
德拉科顫抖著說道。
黑魔王是他見過最最強大的巫師，沒有之一。
甚至在他看來就連鄧布利多也絕對不是黑魔王的對手。
要不然當年鄧布利多又怎麽會坐視黑魔王橫行嚶國呢？
而現在，黑魔王竟然被林克和鄧布利多聯手剿滅了？
那林克的實力該強大到什麽地步？
一想到這一點，德拉科就仿若墜入了冰窖，渾身冷的厲害。
而聽著德拉科的詢問，斯內普則是麵色複雜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那是他被刻印了黑魔印記的位置。
這曾是斯內普最刻骨銘心的痛。
這種痛不僅僅是精神上，也是肉體上的。
因為擁有黑魔印記控製權的伏地魔，能夠隨即通過黑魔印記對他們這些食死徒施加折磨。
不過那個印記自從先前伏地魔在魔法部被林克與鄧布利多兩人埋伏了之後，就已經開始逐漸變得平穩下來，甚至於在上個月初時，印記還徹底沉寂了。
這也是為什麽斯內普會推斷出伏地魔可能已經身死這麽個結果來。
但就在前幾天。
黑魔印記又有了要複蘇的跡象。
隻是對比先前，這次的黑魔印記柔和了許多。
甚至都不再刺痛他了。
這顯然是極其不正常的。
唯一能解釋這一現象的，便是有人接過了黑魔印記的控製權。
且這個接收人要遠比原本的伏地魔要‘溫柔’。
但這種‘溫柔’又能持續多久呢？
斯內普不知道，他也不敢去知道。
因為他明白，這裏麵藏著的秘密，必然相當可怕！
而見他這幅模樣，德拉科喉頭蠕動了幾下，臉上滿是驚懼。
“西弗勒斯，黑魔王失敗了我們也很痛心，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盧修斯給救出來！”納西莎又湊了過來哽咽道，“我聽說……聽說你跟弗利家族的關係不錯，林克·弗利，不，弗利閣下也一直很尊敬你，如果是你的話……”
此言一出，斯內普原本還有些迷茫的雙眸瞬間就又變得銳利了起來。
他打斷了納西莎的話道：
“你想讓我去和林克說情，叫他釋放盧修斯？你怎麽會有我能說動林克的錯覺？說真的，納西莎，如果你對林克了解不多的我建議你去問問你的兒子，讓他來告訴你林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知道，我是知道的，林克·弗利，他就是個惡魔。但是……”
納西莎攥著斯內普的手，癱倒在他腳下，在地板上抽泣著，哀鳴著，“盧修斯是我的丈夫……我最愛的丈夫……”
“母親……母親！”
德拉科也有些失控了。
他鋪上來想要扶起納西莎，但最後卻被納西莎拉進了懷裏，一起哭泣著。
斯內普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他當年剛剛進入霍格沃茨的時候，盧修斯就已經是斯萊特林的級長了。
甚至當初分院儀式結束後第一個迎接斯內普，和斯內普握手的斯萊特林，也是盧修斯。
後續就更不用說了。
盧修斯在校期間一直都對斯內普相當照顧。
可以說如果不是盧修斯，光憑斯內普那種悶悶的性子外加混血血統，在斯萊特林是絕對混不下去的。
也是從盧修斯畢業之後斯內普的學生生活才逐漸變得糟糕。
詹姆·波特等人也開始肆無忌憚的打擊他。
因此哪怕斯內普後來明白盧修斯之所以會對他施加善意，完全是因為他展現出了過人魔藥天賦的關係。
這完全是盧修斯功利性的投資。
哪怕盧修斯在伏地魔倒台期間表現的十分糟糕。
哪怕他傲慢、膽小又懦弱。
甚至背叛了朋友。
可斯內普一直由衷感激著盧修斯。
眼下看著盧修斯的妻子和兒子在自己麵前哭泣痛苦的模樣，斯內普的眼前便又閃爍起了盧修斯過往的模樣。
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隨後又抓住了納西莎的手腕，扳開她緊緊攥住他長袍的手。
這一舉動似乎徹底擊潰了納西莎的全部希望。
納西莎絕望地叫了一聲，揪著自己金色的長發。
而就在這時，斯內普卻彎下了腰，把她和德拉科全部扶了起來，重新在沙發上坐好。
又給他們倒了一些紅酒，把杯子硬塞進他們的手裏。
“行了。把這個喝了，然後聽我說。”
斯內普平靜的說著，代表著大腦封閉術的幽光正在他眸子裏瘋狂閃爍著。
而納西莎和德拉科則是略微平靜了一些，顫抖著喝著酒。
“也許，我是說也許，”斯內普說道，“我也許能幫助盧修斯。”
納西莎騰地坐直了身子，臉白得像紙一樣，眼睛睜得滾圓。
“西弗勒斯！梅林在上……西弗勒斯！你真的願意幫助他？”
“我可以試一試。”
斯內普話音落罷，納西莎一把就扔掉了杯子，她將德拉科從沙發上拔了起來，然後壓著他跪在了斯內普的麵前道：
“真是太感謝你了，西弗勒斯！快，德拉科，快道謝！”
跪倒在地的德拉科此刻已經是哽咽的不能自語，隻能是嘴巴裏不斷嘟囔重複著‘教授、教授之類的詞’。
這讓斯內普很是感慨。
他再度將這對母子扶起，讓他們在沙發上發泄著激動的情緒。
而他自己，則是緩步走到了窗外。
透過那半磨砂材質的玻璃，他能隱約看到外麵的天空。
在天際邊緣，夏日裏勤奮的太陽已經展露出了它朦朧的微光。
這抹微光照耀著灰蒙蒙的天空，將不遠處那座煙囪噴吐出的滾滾濃煙映照的清晰可見。
那些濃煙不斷在空中糾纏扭曲著，最後竟好似組成了一張巨臉，正朝著斯內普微笑。
……
一周後。
女貞路11號內。
小天狼星笨拙的將一塊造型難以言說的煎蛋連同一堆焦呼呼的培根一起盛進了餐盤裏。
而後他在自己腰間圍著的碎花圍裙上擦了擦手，小跑著上了樓，推開了一扇房門。
“嘿！哈利，你該起床了，今天可是你回歸霍格沃茨的日子。”
他凝視著正在床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哈利，下意識放柔的聲音說著。
“唔——”
哈利長長的呻吟了一聲，而後睜開了雙眼。
他臉上還殘存著淡淡的笑意。
而這抹笑意在他看清楚小天狼星的麵容之後，瞬間就變得更加濃鬱了。
“早上好，小天狼星。”
他微笑著說道。
小天狼星見狀也笑著坐在了他的床邊，看著他的笑容道：
‘喔！看樣子你昨晚睡得還不錯。’
“可不隻是不錯那麽簡單！”哈利仿佛是來了精神，伸了個懶腰說道，“我敢說，那是我有生以來睡過最舒服的一覺，因為，我做了一個夢！”
“夢？你又開始做夢了？”
小天狼星大聲說著。
而哈利聞言則是連連擺手道：
“不不不，你誤會了，這次我做的可是好夢！絕對的好夢！你知道嗎？我夢見了一個人，那個人的長相我看不清楚，但她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就像是……就像是我和她原本該是一體的一樣。在夢裏，她一直抱著我，抱著我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她的懷抱太溫暖了！
溫暖的，我差點都不想醒過來了！
你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我覺得，她可能是我的母親。”
“莉莉嗎？”
小天狼星一邊呢喃著，一邊痛苦的低下了頭，“都怪我，哈利，真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自大，莉莉和詹姆都不會死，而你也應該有……”
“不！別這樣說，小天狼星！”
哈利見狀急忙打斷道，“錯的人是伏地魔，還有小矮星·彼得，不是你！我敢說當初就算是沒有你，他們也會尋找其他手段來攻擊我和我父母的！”
“真……真的嗎？”
小天狼星有些哽咽的說著。
而哈利則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樣的對話，他們已經進行過無數遍了。
哈利甚至覺得，小天狼星可能是被無窮盡的愧疚以及那十多年在阿茲卡班的牢獄生活折磨的有些精神失常了。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
“其實我覺得，我之所以能夢見母親，也是因為你的緣故。”
聞言小天狼星有些忐忑的抬起了頭。
哈利這一段可是他們對話裏所前所未有的。
而哈利則是繼續說道：
“這個夏天是我度過的最舒服的一個夏天，你都難以想象，當我知道伏地魔已經被擊退，我可以不用住在德斯禮家，隻需要每天過去一趟，同時還能和我的教父在一起居住時是個什麽心情！
小天狼星，我想就是因為我在這裏過的實在是太舒服了，所以我才會做那個夢！
也就是說那個夢，其實就是我現實生活的一種具象化！”
“哈利！”
小天狼星眼睛紅彤彤的呢喃著，“這也是我近二十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夏天。哈利，或許你還不知道，但你其實也是我的支柱。如果沒有你，說真的，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麽活下去！”
哈利的眼眶聞言也有些濕潤，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良久之後，小天狼星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看了眼邊上的時鍾，隨後便神色大變的一把推開了淚眼婆娑的哈利驚叫道：
“天呐！你快要遲到了！快些哈利！快一些！”
聞言哈利也被嚇了一跳。
在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哈利終於是頂著一頭雞窩似的頭發下了樓，直直的朝壁爐衝去。
“誒——”
小天狼星叫了一聲，原本想著讓哈利先吃些早餐。
可看著餐盤內那有些慘不忍睹的煎蛋和培根，他那還沒出口的話卻又被他給憋了回去。
隻是哈利作為從小在他人臉色下長大的孩子，卻早就察覺到了小天狼星的心思。
他十分順暢的將餐盤裏的煎蛋和培根一股腦的塞進的嘴裏，而後迅速衝進了壁爐，一邊撒著飛盧粉一邊嘟囔著說道：
“小天狼星，我可得先走了！我還想著趕緊去霍格沃茨特快上再睡一覺，沒準還能繼續把那個夢給續上呢！”
話音落罷，伴隨著煙霧和幽綠色的火焰升起，哈利的身形徹底消失。
隻留下小天狼星還站在壁爐前一臉欣慰的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