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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全情投入

  表演,開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有伴奏,純粹清唱,李容夏的嗓音是如此輕盈又如此溫柔,宛若一泓月光灑落在平靜的湖面之上,輕輕蕩漾,乾淨透明,盈盈一汪柔光撕破無邊無際的黑暗,殘留一抹孤寂卻恢弘的瑰麗默默綻放。

  世界就這樣安靜下來,所有嘈雜和混亂全部消失,整個攝影棚里裡外外都徹底安靜下來,彷彿能夠感受到所有心緒都在旋律歌聲之中漸漸平復,就連呼吸都不由自主放緩下來,唯恐驚動沉睡的蝴蝶。

  雞皮疙瘩,就這樣瘋狂冒了出來,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做開口跪!僅僅只是沒有歌詞的輕聲哼唱而已,卻能夠細細品味出想要靠近又心生怯意、傷痕纍纍卻又拒絕鬆手的錯雜與矛盾,美好得令人心醉。

  然後,伴隨著李容夏清唱的歌聲,鋼琴的琴鍵音就這樣悄然合流,沒有任何多餘的點綴,只是最簡單也最乾淨的鋼琴,彷彿能夠在李容夏的聲線之中感受到黑白琴鍵的簡約,耳邊傳來一陣共鳴聲響。

  「冰冷的小手,顫抖的嘴唇。」

  演唱,開始了。

  是李建旻,溫柔的嗓音顯得醇厚而小心,隱隱透露出一股一碰就碎的脆弱,與歌詞的情緒完美融合,纏繞在旋律之中,就這樣一點一點通過耳朵滲透到每位聽眾的靈魂里,沒有任何花哨技巧的點綴,只是還原旋律與歌詞最原始也最簡單的情緒。

  「說什麼事都沒有,低下了頭。」

  但是,微微拖長的尾音卻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微微顫抖的聲線,在空中留下裊裊曳尾,輕輕地、就這樣輕輕地撥動心弦。

  燈箱,伴隨著表演順序的推動,緩緩亮起,此時觀眾才真正細細打量他們的裝扮,白色襯衫搭配黑色西裝褲的簡約狀態與耳邊響動的黑白琴鍵音天衣無縫的契合起來,化繁為簡、返璞歸真地回歸音樂最真實的面貌。

  然後,第三個燈箱亮起,是金龍國。

  「回憶著誰的你的模樣,正在害怕嗎?」

  才開口,就驚艷!

  清澈而乾淨的嗓音,沒有任何修飾也沒有任何花腔,純凈之中帶著一種孩子般的天真,甚至讓人不忍心在上面添加任何顏色,從唱腔到尾音全部褪去鉛華,只是呈現出自己最開始的面貌,如同嬰孩。

  但是,輕輕拖長的尾音,帶著些許小心,透露些許顫抖,聽眾的心臟也不由跟著微微顫抖。

  「舌尖打轉的話語,費盡心事隱藏起來。」

  點到為止地隱藏所有情緒,欲言又止的恐懼和害怕全部退縮回來,歌詞與旋律完美結合的脆弱就這樣小心翼翼地展現出來,明明沒有任何唱功技巧,卻能夠深深讓人感受到歌聲背後的故事:

  離別。

  這是一個關於離別的故事。

  他能夠看得出來,她隱藏著心事,嘴上總說著沒事表情卻漸漸疏離陌生,試圖說出分手卻唯恐帶來傷害,於是選擇側頭轉身,冷漠以對,就這樣交給時間和距離,被動地讓彼此漸行漸遠,離別已經註定。

  不由自主地,腦海里就再次浮現金龍國剛才的話語——

  這首歌,其實是獻給歌迷的。

  如果,當歌迷選擇轉身離開,不再駐留原地歡呼助威,那麼,站在空蕩蕩舞台之上的他們,又將如何呢?

  下意識地,視線就朝著舞台中央的李容夏投射過去:

  他是否曾經面對歌迷的轉身?他又親眼目睹多少歌迷離開的背影?他獨自堅守在空無一人的舞台上放聲高歌又還有多少人能夠聽到?背負著無數壓力重新站在選秀節目的舞台上又到底消耗多少勇氣?

  跟隨著金龍國的歌聲指引,全場觀眾真正進入旋律的世界里,所有雜亂思緒全部消失,就這樣注視著舞台。

  然後,第四盞燈箱亮起,朱鎮宇微微半閉著眼睛,低沉的中音如同大提琴一般緩緩拉響,「迴避視線轉過去的背影,如同白雪一般緩緩消融瓦解。」裊裊尾音還沒有來得及發酵,就再次被李建旻的歌聲蓋過去。

  高音,來襲。

  「黑暗的夜晚,像是不曾離去的繁星……」持續高音狀態,讓李建旻的聲音微微有些發緊,但音調依舊輕鬆地劃出一道弧線,優雅而流暢,高昂的情緒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推向高/潮,「愛情是用信任的心,永遠在一起的夢。」

  嗒!

  就在情緒達到第一個爆發點的時候,最後一盞燈箱亮起,金成理終於出現在視線里,然後就可以看到李容夏轉身面對著金成理,兩個人四目交接,兩位在第一段主歌大部分時間處於消失狀態的主唱,終於在第一段主歌的尾聲相遇,火花四射的碰撞瞬間就讓全場觀眾陷入宇宙大爆炸的衝擊之中。

  力量,瞬間釋放!

  「如果我可以成為那個人,再一次地住進你的心……」

  李容夏主唱,金成理和音。

  持續高音狀態下,李容夏的聲音是如此飽滿又如此有力,遊刃有餘地穿行於高音之中,情感的力量酣暢淋漓地爆發出來,隱藏在堅強背後的脆弱、隱藏在笑容背後的淚水,在歌聲之中劇烈地澎湃翻滾。

  金成理則用假音推向更高層次的音階,輕盈地纏繞在李容夏醇厚而明亮的嗓音周圍,一重一輕地完美配合,絕妙的層次感將情感的厚度和力量的深度完美展現,和音的共鳴劇烈而洶湧地在空氣中激蕩。

  彷彿能夠真正感受到歌聲背後的錯雜,悲傷與痛苦、孤獨與失落、痛楚與黑暗,全部的全部都隱藏在波瀾不驚的清冷月光之中,輕盈地蘊含在歌聲里,穿透層層障礙與束縛,灑落在每位聽眾的心房。

  滿嘴苦澀。

  「……我會用永遠的溫暖緊緊抱住!」

  高音!

  高音!

  金成理的假音已經漸漸消失,只有李容夏的歌聲依舊在釋放能量,他緊緊握住話筒,盡情地放聲高歌,那絲滑而透亮的高音就這樣輕鬆超越了李建旻,再次觸碰到一個全新高音,苦澀而悲傷的情緒完全釋放,沉浸在痛苦之中的苦苦掙扎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彷彿能夠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

  剎那間,全場鴉雀無聲,心神就這樣凝固起來,深深沉浸在李容夏的歌聲里無法自拔,在意識到之前,眼眶就已經濕潤泛紅起來,朦朧的淚光模糊了視線,心臟狠狠地揪起來,幾乎就要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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