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改造渣男 捉蟲
係統見他問起，操著一口冰冷的電子音，語氣毫無波瀾：“001不是東西，是晉江渣男改革係統。”
短短的一句話，顧邵卻一個字也沒聽懂。
但他知道，這莫名其妙跑到他身體裏的所謂的係統，肯定不是什麽好貨。
雖子不語怪力亂神，可如今這詭異的東西已經跑到他身上來了，可謂是細思極恐。顧邵看了一眼周圍，發現並沒有人之後，又壓低了聲音聲問道：“我不管你是什麽，立刻從我身上出去！”
係統不想這渣男宿主竟然還這樣的囂張，一時間也有了些情緒：“宿主尚未開始改造成功，001無法卸載。”
出師未捷，它怎麽可能回去？
“誰讓你改造了，我好得很，用不著你來操心。”顧邵憤怒了，“我可警告你了，若是你不乖乖的從我身上出去，回頭我定找個高僧將你給收了！”
他瞪直了眼睛，風度全無，再也不像往日那樣，端著一副雲淡風輕的架子。
係統冷笑一聲。
顧邵覺得自己從這身笑裏麵聽出了滿滿的蔑視，他不禁惱羞成怒：“你等著，遲早讓你乖乖滾出來！”
係統忽然銷聲匿跡。
顧邵還以為它要對自己做什麽，不想它忽然沒了動靜。
“……係，係統？”顧邵琢磨著這個奇怪的名字，確定自己從未在聽書上看到過，也從未聽人提起過。
並沒有人回應他。
“別以為你藏著我就不知道你在哪兒。”顧邵色厲內荏地叫了幾聲，依然沒有人回答。
可顧邵知道，那怪東西肯定沒有走。他既覺得憤怒，又覺得焦躁，一時不察，頭發都被他揪掉了幾根，疼得顧邵齜牙咧嘴。
這什麽鬼東西，莫名其妙的附身到他身上，也不知有什麽企圖。顧邵雖沒有做過什麽好事，可也自認為不是壞人，更沒做過什麽虧心事，怎麽這東西就偏偏找上了他？
顧邵越想越覺得可怕，正不知道怎麽是好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從外頭溜了進來，躡手躡腳地走到簾子後麵。
顧邵本來就疑神疑鬼，猛然一看到簾子後麵的黑影，差點沒被嚇出個好歹。
等看清楚了之後，才知道那是他弟弟。
顧邵瞬間變得正經了起來，維持住了一個兄長的威信，嗬斥道：“鬼鬼祟祟的藏在那兒做什麽，還不趕緊進來。”
“嘿嘿。”顧禮樂顛顛的從簾子後頭出來，跳到顧邵床前，“我來看看大哥你怎麽樣了。”
“我好好的，能怎麽樣？”顧邵反問一句，便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了。
顧禮乖乖地跟在他後麵，一道出了屋子。
顧禮自就崇拜自家大哥，覺得自家大哥無所不能，哪怕不用功也能中秀才。往後他也要以大哥為標杆，想必遲早也是能考中秀才的。
兄弟倆出來之後，顧大河已經從外頭拿了藥回來了。
雖郎中要去縣裏的藥房買藥，不過顧大河找人看了那方子，瞧見上頭都是尋常的藥材，山裏麵都有，尋常人家也都備著這些藥材，他便去他大哥那邊拿了一些。
顧大河回來的時候，還順帶將顧妹也領了回來。
顧邵一看到妹，便想起今本來要做卻沒有完成的事，心頭頗為遺憾。
“那牙人走了？”
“走了，一早就走了。”顧大河甕聲甕氣地了一句，剛才他去他大哥家，毫無疑問又挨了一頓批。
顧大河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顧妹聽到他們又提起了牙人兩個字，身子一抖，恨不得立馬縮起來。
顧邵看出了妹的抵觸。這可不行，妹這次過去是當丫鬟的，若是不能將個性子給掰正了，如何伺候李家的姐？
顧邵在身上摸了摸，最後從袖口摸出一塊飴糖：“妹，你過來。”
顧妹往後躲了躲。
顧邵動作一僵，右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中。
顧大河一見女兒不給兒子麵子，當即惱怒了：“沒聽到嗎？你大哥叫你過去！”
顧妹被他爹的大嗓門嚇了一跳，眼淚一下子蓄滿了眼眶，慢吞吞地挪到顧邵麵前。她生得瘦瘦，還沒有顧邵大腿高，站在他跟前時，須得高高的抬起頭，才能看到顧邵的臉。
孩兒都喜歡長得好看的，更何況這個長得好看的還是她的親哥哥。
顧妹從前最喜歡的就是顧邵，因為顧邵從不會像顧大河和陳金蓮一樣板著臉對她，也不想顧禮一樣隨時隨地都欺負她。
可是家裏這個待她最和善的大哥，竟然要賣了她。
顧妹瞬間就覺得顧邵可怕極了。
顧邵卻並沒有意識到妹的心境變化，他將手裏的一塊飴糖放到妹手中：“吃吧。”
顧妹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顧禮早就在旁邊嚷嚷開了：“大哥，幹嘛要給她呀？”
完，顧禮還凶巴巴地瞪了顧妹一眼。他也是顧家的霸王，顧大河和陳金蓮夫婦倆對他也是百依百順，顧禮打就受這夫妻倆的影響，對顧妹也是要多惡劣便有多惡劣。
顧妹被他一瞪，嚇得糖都差點拿不住了。
“禮哥兒，不許凶妹。”顧邵一臉嚴肅，教訓弟弟的樣子還真挺像一回事。
顧禮癟了癟嘴，頗為不甘心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盯著顧妹手裏的糖，眼中劃過一絲凶狠。
等著！等大哥走了，看他怎麽收拾她！在這個家裏，從來就是顧妹讓著他，他還從來沒有遷就就顧妹！一個丫頭片子也能跟他比？！
顧妹又抖了一下。
顧邵笑了笑，將她攬到身邊摸著她的頭的：“妹不要怕，禮哥兒他就是看著凶而已。”
他見妹不動，便將糖塞到她嘴巴裏。
甜甜的糖味在嘴裏融化開，一點點滲到心間，滋味兒不知道有多美妙。
顧妹呆呆的看著顧邵，滿眼的難以置信。
她大哥，竟然喂她吃糖了。顧妹有點想哭，她吮著糖的甜味兒，忽然覺得幸福極了。
“好吃嗎？”
顧妹狠狠的點了點頭，她頭一次嚐到糖的味道。
顧邵當然知道好吃，這個是他好不容易才省下來的一塊，寶貝著呢。本來想著晚上自個兒藏起來吃，可如今……顧邵咬了咬牙，安慰自己不要在意。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話糙理不糙。
“這糖在咱們這兒不多見，縣城裏卻是處處都有賣的。”
顧禮立馬回道：“真的嗎，那我也要去縣城裏買！”
話被打斷，顧邵有些鬱悶，他重新看著妹，循循善誘：“等妹你去了縣城，就可以吃這糖了，怎麽樣？”
顧妹擦了擦手，呆呆的：“可是，可是我沒有銅板。”
“去了縣城就有了。”
顧禮聽到這話眼睛就亮了，再一次打斷他們的話：“那我也要去！”
顧大河立即嗬斥：“去什麽去，臭子皮實的很，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
顧禮還不高興地了一聲“憑什麽呀”，直到看到他爹高高的舉起拳頭，才不甘願的閉了嘴。
要是真的有銅板，有糖吃，他比誰都想去縣城。
顧邵對弟弟的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這麽個慣會惹禍的男孩兒，太想去，人家還不願意收呢。
“妹乖啊，那李家是縣城裏的大戶人家，在他們家做丫鬟的手裏都有餘錢，到時候你想吃什麽便能吃什麽，想買多少糖就買多少糖。”
顧妹怔住了，糖也忘了吃：“大哥，你還要賣了我，是不是？”
顧邵你覺得這個賣字聽著不大得勁，“怎麽能叫賣呢，你隻是去她家做幾年的丫鬟，又不是回不來了。”
顧妹拉著他的衣裳：“可是……我不想去。”
爹娘再不喜歡她，這裏也是她的家呀。
顧大河拉長了臉：“跟你好好，你還強上了，你哥這麽做究竟是為了誰？”
顧妹被他吼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顧邵示意他爹別這麽凶，又繼續好言好語地哄道：“聽話，多少人想去李家都去不成呢，大哥給你求來這份前程，不是為了你好。”
許久沒有話的係統再也忍不住了。
它見過渣的，沒有見過這麽渣的。因為綁定了宿主，係統可以明確了捕捉宿主的想法。
這個渣男確實是打從心底裏覺得自己是為了妹妹好，是為了妹妹的前程著想，世上怎麽能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係統覺得自己的精神都遭到了汙染，他要是再不給顧邵一點顏色瞧，妄為渣男還要係統。
下一刻，係統對著顧邵的肚子狠狠地電了一下。
“呃——！”一陣鈍痛，顧邵立即彎腰按著肚子。
顧大河一下子就慌了：“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剛才的病症還沒有好？”
“無，無礙。”豆大的汗滴從頭上滲出來，顧邵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糾成了一團，痛不欲生。
他知道是什麽在作祟，那個叫……係統的鬼東西。
“爹，先扶我回去。”顧邵忍著痛，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顧大河無有不應的，將兒子扶到床上躺下之後，又忙不迭的去拿之前帶回來的藥材，準備給兒子煎藥。
妻子去送郎中了，顧大河沒法子，隻能讓兩個的先照顧著長子。
顧邵依舊疼得要命，他在床上滾了幾遭，痛感絲毫沒有緩解。
不得已，顧邵隻能示弱。
他閉著眼睛，在心中默默的叫道：“係統？係統？快給我滾出來！”
係統悄無聲息地出來了。
“宿主有什麽事？”
“這話難道不是我問你才對，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起這個係統，可沒有半點心虛：“本係統是晉江渣男改造係統，經鑒定，宿主係晉江文學史上第一渣男，拋棄妻子，諂媚權貴，惡貫滿盈。未配合淨網行動，本係統將會對宿主進行徹底改造！”
“哈？”顧邵不自覺地出聲。
諂媚權貴？這是不是明，他顧邵以後還能得到權貴的青眼呢？肯定是的。
係統默默地加大了電流。
“嘶，輕點輕點，我知道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在這個不知道來路的係統跟前，顧邵還是不得不識趣。
係統鬆了手。
顧邵緩了一口氣，目光渙散：“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剛剛那段話，他壓根就沒聽明白。
見宿主似乎有了一絲覺悟，係統得鏗鏘有力：“簡單，將宿主引上正路，消除一切邪念，走上科舉興家之路！”
顧邵壓根沒有聽到後麵的話，隻聽到了邪念二字，他有些委屈：“我本來也沒有什麽邪念啊。”
係統：“你賣妹妹。”
“我那不是缺錢麽，再了，我也是為了她好——啊——！”
係統再一次放點。
“嗷——我真的是，為了她好，我可是個好哥哥，啊！！！”
係統二話不，將電流加到了最大。它發現了，跟這種渣到骨子裏的渣男就沒必要廢話了，還是直接動手得好。
顧邵差點被電成了傻子，他幾乎要口吐白沫：“好哥哥……”
係統極其冷酷：“奉勸一句，宿主還是早日斷了賣妹妹的念頭，否則——”
否則什麽，不言而喻。
顧邵躺在床上，身子這會兒還疼得要命，他蜷縮著身子，死死地咬著被子，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