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蛇蠍美人 桃花盜賊
在場不知內情諸人聞得顧清歌說的這些真相，都愕然驚詫，皆處於震驚的狀態。
他們實是沒想到，桃花盜竟然是洛辛的人，而且這一切的計謀陷阱都隻是針對鳳秋梧而來。
他們兩個不是八拜結交的好兄弟麽，如今怎會兄弟鬩牆，哥哥要陷害弟弟？
知道那段往事的便猜到幾分，不知道的看著眼含熱淚的顧清歌，心下也有幾分猜測。
人群中有人問道:”賀姑娘，你說桃花盜是洛莊主的人，那他到底是誰呢？”
賀雲瀧微微露出笑顏:”既然要假扮桃花盜，又要假扮鳳秋梧，自然是懂幾分易容換裝術的人。”
眾人一聽，紛紛將目光轉向輕搖羽扇的千麵公子風君城。因為這群裏麵隻有風君城號稱千麵公子，易容術極精湛，又極少人認得出，才得了個千麵公子的稱號。
這桃花盜莫不是他？
看著他風流倜儻，俊美邪肆，桃花眼嫵媚含情，喜愛銀簪配飾，倒真有幾分桃花盜的意味。
眾人看他的眼光越來越帶著懷疑。
風君城沒有任何或惱怒或心虛的表現，依然笑意盈盈，淡然自若。
卻聽賀雲瀧說道:”千麵公子雖會易容，但桃花盜卻並不是他。”
”那是誰？”
”你們皆以為這桃花盜是個男人，其實你們進入了一個誤區。”
”難不成桃花盜還會是個女人不成？”有人提出猜測。
賀雲瀧挑眉看向他:”為何不能？”
”有誰規定了桃花盜就一定是個男人，不能是個女人呢？”
”首先，是桃花簪，這本是女人的首飾。桃花盜每次留下的桃花簪，難道不正證明了他是個女人麽？”
”你可以認為這是個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喜歡女性的首飾，但這種情況極少，幾年前就隻出現過一次。”
”大部分人都知道這件事，並有可能親身在場。你們可能是受到這件事的影響才會有錯誤的判斷，或者說是有人故意引你們往那方麵想。”
知道自己被騙的人紛紛看向騙自己的人。
”是你騙我！”
一時間氣急敗壞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斥整個庭院。
”好了，大家聽我說。”她聲音如往常，依然清亮明脆，卻穿過了整個庭院，響在他們的耳中，連最角落裏的人都聽見了。他們紛紛住嘴，看向平凡麵容的賀雲瀧，眼裏帶著欽佩。
”他們隻是故意引導你們的棋子罷了。真正欺騙你們的人是指使他們的人。”
”那姑娘快告訴我們那桃花盜到底是誰？”馬行空此時越來越相信賀雲瀧的推測，初時聽聞洛辛是主使之人，他也為這個憨厚正義的漢子感到惋惜痛心，隻是錯了就是錯了，任你以前再如何坦蕩正義，都要為你犯的錯誤承擔罪責。
賀雲瀧帶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笑容很是詭異，看得他們心裏直發毛。
眾人腹誹:姑娘你就快點告訴他們吧別用這種詭異的眼神看著他們，他們真快受不了了。
賀雲瀧勾唇高深一笑，這笑容裏含著看好戲的成分，隻聽她一字一句，聲音清晰悅耳，清脆響亮，生怕他們聽不清楚，錯漏了一個字。
”桃花盜就是……武林第一美人……顧——月——仙！”
”啊！”
賀雲瀧笑笑，她就知道他們聽到後會是這種表情。
”怎麽？你們不相信？”賀雲瀧似笑非笑，似嘲非諷地看著臉色大變，大部分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的諸人。
”你們不相信，自有人可以證明。不過，”她眼神朝著樹蔭遮擋的走廊一處看去，”淩月仙子，你打算躲在那裏偷聽到何時？”
諸人聽她這麽一說，又順著她的眼神看去，樹蔭籠罩下的回廊，漸漸走出一個白衣飄飄的人影。
走到月光下，白衣美人嫵媚動人的容顏就映入眼簾。
果是淩月仙子——顧月仙！
”淩月仙子……”
大多數人被其美色所迷，還是不願相信那麽美麗柔弱的女子會是如此心機深沉，心狠手辣之人。
其中一位是淩月仙子的癡迷者之一搶先說道：“淩月仙子，你快快澄清此事與你無關。隻要你澄清這件事與你無關，我們都會相信你，也必不會讓其他人為難於你。”說著他還有意無意看了賀雲瀧他們幾人一眼，明顯意有所指。
“是啊，是啊……”又有幾個她的忠實擁護者挺身連連稱是。
顧月仙一副弱柳扶風之態，手拿絲帕拭了拭眼角故意逼出來的一滴淚水，端的是我見猶憐，不知情的怕早被她這副芊芊姿態給蒙蔽了去，而場上有幾個人知情的？
“多謝幾位俠士相信妾身。妾身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哪會是輕功一流，詭計多端的桃花盜。諸位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俠，目光如炬，一定不會冤枉了好人，妾身希望諸位大俠不要聽信別人的一己之言，萬萬要抓出真凶，好還妾身清白。”她作勢又抹了抹眼淚。
有那憐香惜玉，頭腦發熱的，一看美人哭泣，立刻心軟:“淩月仙子請放心了，俺老朱一定抓住那賊人，讓他親自到淩月仙子麵前賠罪。”
賀雲瀧眯了眯眼，嗤笑一聲，這淩月仙子倒真是做戲高手，還偏生出這麽一副柔弱無辜的麵孔，倒真不知是怪她太會做戲，還是怪世人太過愚昧。
“淩月仙子，不必著急著否認。等你看過這兩個人的說辭，你再來叫屈喊冤吧。”賀雲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看她自信滿滿，篤定有什麽證人證據，淩月仙子暗地蹙了蹙眉宇。
這時還是剛才搶先說相信淩月仙子的男子說道:“淩月仙子且看她能請出什麽證人。若是她請出的證人，拿出的證據不夠令人信服，再懲治她不遲。”
淩月仙子自信自己沒有露出什麽破綻，身邊之人都是信得過之人，信不過的都被她處理掉了，想想她也緩了緩神色，“那就請賀姑娘的證人出來吧。”
賀雲瀧等的就是這句話，“好！”對著一邊說道:“兩位出來吧。”
眾人向那邊看去，隻見一位藕粉色的婢女和一位中年大叔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顧月仙再難維持那波瀾不驚的臉，和洛辛齊齊變色。
“小桃？怎麽是你？”
“小姐。”原來小桃是顧月仙的貼身丫鬟。隻是如今小桃冷麵冰霜，眼裏帶著仇恨地看著一直被她伺候著的小姐，看這情形，似乎這小桃與她的小姐間有什麽深仇大恨。
雖然驚詫，慌亂於小桃的突然倒戈，顧月仙還是盡量冷靜，繼續為自己辯解開脫: “小桃，我並沒有虧待於你，你怎麽能和別人合起夥來冤枉我呢？”
“是不是冤枉，小姐心裏有數。諸位，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是誰。沒錯，我小桃便是這武林第一美人淩月仙子的貼身丫鬟。小姐做的事我一清二楚。正如這位賀姑娘所說，這位武林第一美人其實就是大家苦苦找尋的桃花盜。”
這……
小桃是顧月仙的貼身婢女，她說的話不能說能全信，但也有七分信吧。一時眾人臉色變換好幾種。
顧月仙此時有些惱羞成怒:“小桃，她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來誣陷你的小姐。”
“小姐……哼！”小桃俏鼻冷哼，帶著恨意的冷眸定定凝視著她，“淩月仙子你可還記得那個被你淩虐致死的凝露。”
顧月仙明眸大睜，她當然知道這個令她第二個蒙羞的女人。今生令她蒙羞，受到恥辱的兩個女人，一個是她的姐姐顧清歌，一個就是那個被她淩虐而死的賤人。
“你是她什麽人？”
小桃眼裏含著淚光，看似那個女子是她重要的人，果聽她說:“我就是那可憐女子的親生妹妹。”她眼裏淚珠兒滾動，“我和姐姐自幼失散，就當我確認了姐姐是誰，滿心歡喜著想和她相認時，她卻被你淩虐而死。”她眼裏仇恨之光又加深了許，道道淬著恨毒的光芒向她淩厲射來，“我眼睜睜地看著你一刀一刀的在她身上割著，我當時恨不得和你同歸於盡，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隻能按耐不動，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看著我親身姐姐在麵前殘忍地死去。”
“顧月仙，我且問你，我姐姐有何得罪了你的地方，以致你這麽殘忍地殺害她？”
顧月仙自知瞞不下去，索性不再裝下去，收起那副楚楚可憐，柔弱無辜之態，換成了另一副麵孔，陰狠毒辣之色顯現，沒見過她這副臉色或者不知道她真實為人的人，隻感覺她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想到那個女人，顧月仙還是恨極了她，恨毒之色依然未褪去:“那個賤女人，憑著有幾分姿色就想勾引我的男人，我不把她的臉劃花，不在她身上多劃幾刀，怎肖我心頭之恨！”
眾人見她露出真麵目，原先純潔無辜的臉上如今卻是陰狠怨毒，變得醜陋不堪。那些她的忠實擁護者，看著他們自以為單純美麗的天仙居然是這麽陰狠毒辣的女人，一時間感覺有一種深深的欺騙感，此前有多仰慕她，現在就多厭惡她。
“胡說！我姐姐從來不曾勾引過誰。是王公子自己糾纏我姐姐的。你卻不分青紅皂白，殘忍殺害了我姐姐！”
“諸位…………”小桃環視了下他們，“其實淩月仙子並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麽好。她和洛辛狼狽為奸，借洛辛幾人之手，奪得武林第一美人之位，也隻是想壓大小姐一頭。她其實一直在妒忌著自己的姐姐，有好的容貌，有疼愛的人。而她隻是顧府一個不受寵的庶女。”
原來這淩月仙子是庶女。大家露出驚訝之色，這件事他們也蠻得緊緊的，絲毫不曾透露啊。
顧月仙眼神淬毒的劍意，手指屈起成爪，若不是有所忌憚，她怕是會暴起抓破那婢女的頭去。
“顧月仙和洛辛狼狽為奸，達成同盟。顧月仙會讓她的情人們教她一些武藝和輕功。”
這時馬行空忍不住問道:“那顧月仙為何會扮桃花盜陷害鳳少俠呢？按理說他們兩個也算是表兄妹吧。”
“那是因為顧月仙從見到表少爺的第一麵，便戀慕上了表少爺。可表少爺卻對她不假辭色。這事康伯也知曉。”
她身邊的中年大叔適時開口:“沒錯，因為兩家是親戚，走得比較近，少爺和兩位表小姐也認識了起來。不過，因著顧月仙是庶女，不受重視，姑老爺不大召見。清歌表小姐心善，倒是常和她一起。與少爺認識了之後，更是纏著清歌表小姐帶著她。我看得出來少爺並無屬意與她。”
小桃接著往下說:“因著她幾次求愛被拒，而且還發現表少爺和大小姐有著情意，她就因愛生恨，攛掇著洛辛娶了大小姐。”她突然麵露羞愧，對顧清歌滿含歉意，“這事也有小桃的一份，小桃向大小姐說聲對不起。”
顧清歌歎息地搖搖頭，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事情發生了怪得了誰呢？
小桃頓了頓接著道:“ 顧月仙放不下被表少爺拒絕所帶來的羞辱，就和洛辛狼狽為奸，憑空製造出桃花盜，引表少爺回來，陷害表少爺。桃花盜一事傳出的時候，表少爺還沒有回來呢。”
“是啊，自從少爺參加完老爺的喪禮之後，就離家一直未曾歸來，直到桃花盜出現，因著始終未有人江桃花盜抓獲，”諸人聽了一時臉紅羞愧。康伯卻不管，自顧自說著，“清歌表小姐便去信叫少爺回來。之後的事情想必大家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