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父逝真相師姊辭世
“翼兒，雁兒去了哪裏？她怎麽不見了？”
幾人聽見一焦急詢問的聲音，轉頭見是馮鎮瑞和許飛兄弟倆。
楚翼，龍紫菀連忙迎上。
“大師父，三師父，你們怎麽來啦？”
“是啊，”龍紫菀亦問：“兩位師父不是在豐城麽？怎麽連夜趕來啦？”
“我們不來，你們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們？”馮鎮瑞氣呼呼的質問。
他雖然脾氣執拗古怪，但對楚雲雁卻是極疼愛。現聽到她失蹤的消息，他自是憂心如焚。
許飛亦是疼愛極了楚雲雁，聽說楚雲雁失蹤不明，也是擔心壞了，“翼兒，你快告訴我們這到底怎麽回事？雲雁為何失蹤？”
楚翼忠厚老實，又很聽幾位師父的話，自是不敢有所欺瞞，當即將事情一一跟他們說了。
兩人聽了自是憤怒賀君鴻所為。馮鎮瑞對他吹胡子瞪眼的，而許飛雖是氣憤卻隻是歎了口氣。
“鴻兒。”
“師姊，你怎麽起來啦？”
賀君鴻聞玉晴柔的呼喚看向走廊，見商泉扶著虛弱的玉晴柔來了院中，還有賀箮之，連雨玲和第五瑾萱倆表姊妹。
賀君鴻急忙迎上接過商泉的手，扶著師姊玉晴柔。
“鴻兒，我不放心你。”
聽到這個，馮鎮瑞更生氣，鐵杖跺了跺地麵，把地麵跺得吭吭響:“不放心他什麽？難道我們還會吃了他不成？”
許飛在一旁勸道：“好了，大哥。此事既然已發生，再生氣也是無益。他既是糾結他父親死因，想知道真相，那就告訴他就是了。省得胡猜亂想。”
馮鎮瑞鼻孔呼呼幾聲，卻是沉默，也是另一種變相的同意。
許飛就將當年這些事情一一說與他聽。
自北薑攻打南夏燕門關。賀蘭庭和義兄楚銀鶴與北薑展開激戰，楚銀鶴夫婦戰死沙場，賀安齊在戰場中失蹤，被北薑王爺薑維拾到，帶在身邊一養就是十八年。
楚翼則被人偷走，流落西蒙，被西蒙千代隱收養，被西蒙大汗安平滄封為遼都王子。
十八年後二人相遇，賀安齊也就是薑雲霽不知自己身世，與楚翼發生衝突矛盾。直至後來揭曉身世，賀蘭庭為救他而死。
而賀安齊因種種不甘失意，嫉妒憤恨，還是回了薑國，回到薑維身邊做回他的北薑王爺。
之後做下傷害義兄，殺了龍紫菀表哥木蒼雲，設計殺害楚翼五位師父，嫁禍給龍紫菀父母。致使三位師父慘死，大師父瞎了雙眼，三師父瘸了右腿。
而且令楚翼和龍紫菀產生誤會，險些陰陽兩隔。
最後，賀安齊為能繼承覃冥的衣缽，將覃冥獨子覃峰殺害，最終被覃冥騙進原是楚翼龍紫菀為殺覃冥的劍陣中，被萬箭穿心而死……
許飛看了賀君鴻一眼，說：“事情大致就是如此了。”
賀君鴻聽得心潮起伏，為誤會楚翼龍紫菀，差點害死他而悔恨交加，為父親是這樣賣國求榮，不顧兄弟情義，傷了害了這麽多人而痛心疾首。
他本以為自己的父親亦是如同楚伯伯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為國為民，俠肝義膽的大英雄大豪傑。卻未料到他竟是如此之人。
雖是痛心，可他又如何能責怪他？
縱然他有諸多不可饒恕之過，他畢竟是他父親啊！是給了他生命之人！又死得如此慘狀！他身為人子，亦是不肖！
賀君鴻走到楚翼麵前，一臉愧疚：“對不起，楚伯父，我誤會你了。害的你差點喪失性命，是鴻兒對你不起。”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將落未落，轉了幾回，又憋回去了。
楚翼也知他心裏的痛心複雜，安慰似的輕拍拍他的肩。
“鴻兒，齊弟也是一時糊塗，誤入歧途，你莫要怪責他。”
“我身為人子，又如何怪責自己父親？父親做下樁樁件件，種種錯事，身為人子的我亦是不肖。”雙手握緊成拳，顯示他的痛心。
玉晴柔握住他的拳頭，黛眉微蹙，似給他安慰又似為其心痛。
連雨玲，第五瑾萱亦是心痛憐惜他，心中感慨萬千。
賀葉之雖然曾嫉妒於他，很是看不慣他，那也是因楚雲雁之故。現在他放下對楚雲雁的感情，從旁觀人重新看待他的事情，便能理解他為何敏感叛逆，性格乖張，爭強好勝。
“翼兒，雁兒失蹤，你們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提到這個，楚翼龍紫菀他們都垂頭喪氣，默然不語，懊惱頹喪。
馮鎮瑞，許飛一看他們臉色便知他們沒有任何線索。心中氣惱卻又不知該氣惱誰。心中憂急不已，心焦如焚，卻無可奈何。
自昨晚過後，馮鎮瑞，許飛憂心楚雲雁下落，不顧楚翼龍紫菀勸留，連夜又離開楚府，去四處找尋楚雲雁下落，又找故舊打聽。盼著能盡快找到楚雲雁下落。
玉晴柔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剩下了。這一天，玉晴柔喝下藥王穀穀主木淺汐開的延緩三年壽命的湯藥後，便對賀君鴻說道：“鴻兒，我知曉自己時日無多，喝這藥亦是枉然。我自小就在那斷情穀長大，它就是我埋骨之地。”
“師姊，別說了。”聽到她像交代後事似的，他就傷心，音調裏都含著哽咽。
“鴻兒，你聽我說完。我知道你心裏憂心楚姑娘，定是不願與我回斷情穀吧。”眼眸裏含著眼淚，沁著絲絲悲傷。
“師姊……”
“但我希望你能陪我回斷情穀直到我死去。你答不答應？”
賀君鴻憐惜她，何況她是放棄自己成全他活下去，她對自己恩重如山，是自己最敬愛之人，他不能回報她同等的感情，又怎可再傷她心？
“師姊的要求鴻兒答應便是。”
又是這樣，她的話他總是無絲毫違抗，可是她要的並不是這樣啊。罷了罷了，既然無意那就算了吧。她還是去師父身邊，陪伴著師父吧，她太累了。
當天賀君鴻和玉晴柔便向楚翼拜別，回斷情穀。
對於他們的離開，楚翼，賀安宸自是不舍。其餘人等也生出不舍之意。
賀氏兄弟亦與他不計前嫌，放下以前種種，成為好兄弟好摯友。
楚翼賀安宸好生叮囑了他倆一番。玉晴柔蠱毒之事，他們對此束手無策也很是無可奈何，為她年華過早凋零而難過悲傷。
這裏麵最難過的莫過於商泉了。
心愛的姑娘不心悅於他，他是會傷心卻也盼著她能幸福快樂，平安一生。如今這平安一生的願望已是無法實現，她就如過早凋零的花兒，綻放了一瞬間就沉寂。
師姊弟二人回到斷情穀。穀中安靜非常，無一絲輕響，二人皆感奇怪。在穀中幾座閣樓找了一番未有雪姥姥的半點影跡，一個事實浮在他們心頭。他們趕緊往冰墓而去。
開啟機關，進的裏頭，果見第三幅冰棺裏躺著一個人，正是雪姥姥。
雪姥姥年紀已大，賀君鴻和玉晴柔出穀時，她的身體就開始不好了，隻是不想他們擔心，沒有說。
直至他們出穀後的半年雪姥姥就已知她時日無多，她該交代的已經交代給他們了，隻留下幾句要他師姊弟二人好好活下去，平安喜樂。
之後就來到冰墓，躺進冰棺裏，咽下最後一口氣。
二人雖心下隱隱難過，然生死由命不可為之，感歎一聲也就是了。
忽忽三年已過，玉晴柔生命已到終結。
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生命垂危。“鴻兒，我命數已到，就要隨師父而去。現我正式將掌門之位傳與你。瑤雪派和斷情穀以及這本《雪海玉經》就全數交給你了。”
從懷裏掏出一本武功秘笈，封麵印著“雪海玉經”四個大字，交予他。賀君鴻拿著它，心情複雜。
接著聽她又道：“楚姑娘確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對她。切不可因拉不下麵子，一時爭強而錯失姻緣。”
“師姊……”
玉晴柔虛弱一笑，卻很是認真：“我雖然不喜你親近她心悅她，但我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平安喜樂。鴻兒，答應我好好活下去，好好和心愛之人幸福度過這一生。”
雙目垂淚，涕淚橫流，泣不成聲，鼻音哽咽。他心中難過萬分。
師姊對於他來說，如姊如母，他敬她愛她，順著她，不敢有絲毫違逆惹她生氣。如今這個如姊如母的人就要離他而去了，這世上又少了一個憐惜疼愛他的人，想到這他就心痛難忍，悲傷難以自抑。
她的願望就是希望他能好好和心愛之人活下去。她的這一生除了師父，他就是她最重要的人，心裏惦記掛念的唯他而已。
她對他情深義重，情意深厚。他卻不能報以同樣的感情。將她當成長姊母親般敬重，而不是心悅的女子。
感情之事隨心而為，又豈是恩義可以左右的。
隻能歎息一句“無緣”。
“我答應你，師姊。”
玉晴柔欣慰一笑，雙眼一閉，氣息已絕。
“師姊。”
“師姊。”
“師姊！”
他高聲叫喊，她卻是緊閉雙目，不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