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情仇糾葛晴柔身世(下)
劉寄奴淡漠看著他們落入地底,好似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隻是她的眼角沁出一滴淚也不知是為誰而流。
而堂中聽到劉紅川說的那句話的諸人也是一片震驚愕然。
“師妹,你……”
“不,不不不。我怎麽會是他們的女兒,我是姓玉呀。”她喃喃自語,搖頭否認,顯然不願相信自己會是無涯穀夫婦失蹤二十多年的女兒。這太荒唐了!
她本是師父從林中撿回來的,因頸中掛著一塊刻著玉字的玉玨,東方妙音才給她取了玉姓。其實這“玉”字乃是畢勝霞姥姥的姓,這玉玨也是其姥姥傳給畢勝霞娘親,再由她娘親傳給她的,而畢勝霞則傳給了她大女兒左丘幽蘭。
劉寄奴謊稱那玉玨被劉紅川搶去了,而她左肩後背確實有一個與玉晴柔一模一樣的胎記,那是劉紅川親自印刻上去的,足能以假亂真。畢勝霞就是因看到這個才打消心中最後一絲疑慮。確認她就是自己失散二十幾年的女兒幽蘭。
事實上她並不是。
劉寄奴開口道:“玉姑娘你確實是無涯穀夫婦二人失散二十幾年的大女兒左丘幽蘭。你身上是否有一塊刻著‘玉’字的玉玨?”
玉晴柔拿出那枚玉玨。那玉玨呈圓形,一側有一缺口,器麵用雙線陰刻技法雕琢蟠曲變形的龍紋,線條流暢,玉玨上刻著一個“玉”字。
“就是這塊玉玨。此玉玨乃是畢勝霞姥姥傳下來的。玉玨上的‘玉’字代表的是家族姓氏。你若還是不信,我這裏有一瓶藥水,你隻要滴一滴在你左肩後背上就會顯現出一朵蘭花胎記。這蘭花胎記左丘姑娘左肩後背亦有一個。這兩樣足已證明你就是左丘池和畢勝霞所生,失散二十幾年的女兒左丘幽蘭。”
“你們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繞是性情淡漠,很難激起情緒變化的玉晴柔聽到自己竟是這樣的身世,自己身生父親母親是這樣的人,也是難以接受,複雜難言。
“你有權力知道這些。”劉寄奴並沒有因她聽到自己的身世而流露出的脆弱而心軟。“他們是你的生身父母,是給了你血脈生命的人,不管他們多麽狠毒虛偽自私,這二十幾年思念你的心是沒有虛假的。”似想起這半個多月來畢勝霞對自己的關懷照顧,眼睛酸澀,竟有一絲酸痛悲傷滑過胸口。
“師姊,你別傷心了。”賀君鴻看到玉晴柔的脆弱心疼不已,忙寬慰道:“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你始終是斷情穀瑤雪派的玉晴柔呀。”
“是麽?”玉晴柔怔怔然望著她。
“嗯嗯嗯。”賀君鴻連連點頭:“當然。”
玉晴柔又轉頭帶著期盼之色看著碧青漓。
碧青漓眼裏閃過疼惜:“師妹,我隻記得你是我師妹玉晴柔,其他的都不重要。”
“師姊。”玉晴柔眼裏浮現歡喜:“謝謝你。”
“傻瓜。”碧青漓流露出親昵之味。“師父抱你回穀,收你入門下,難道管了你是誰家的麽?你呀,不要自尋煩惱了。”
玉晴柔感激的點點頭。隻要他倆不會因這個疏遠自己就無所謂了。
“對了。”碧青漓似想起了什麽,向劉寄奴說道:“劉紅川說讓我去地牢內一看就知道當年李家莊發生何事的真相。地牢內到底關押了什麽人?”
劉寄奴看著她眼裏閃過一絲晦暗。麵色無波,“地牢內關押了什麽人你自可親自去看。哎~”她歎了聲,續道:“也不知如今那人還在不在世?是不是在地牢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你們難道沒有派人去送吃的什麽?”這話問的卻是無涯穀弟子。
秋荻說道:“地牢是通往後山和師父的書房。我們是不能進的,隻有送飯的李老頭可以進出。”
“叫李老頭出來領我去地牢看看。真是李家人,活著就救他出來,若死了我也會將他弄出來好生安葬了。”
秋荻看了下師兄康紹得到他的同意便去叫來李老頭領著他們去地牢。
李老頭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是無涯穀老一輩的人,對無涯穀很是衷心,即使無涯穀穀主左丘池不是個好人,十足的自私自利的偽君子。他也很是看不慣他的做法。但從未背叛過無涯穀,一直對左丘池忠心耿耿。
知道他的衷心,左丘池才信任他,才敢讓他知道他一些不為人知的密事。
碧青漓和玉晴柔,賀君鴻還有劉寄奴隨著李老頭去了地牢。而其餘人留在大堂。商泉也解禁放了出來,來到了大堂內。
“楚伯母。”
“泉兒你沒事吧?”龍紫菀拉過商泉上下看了看。
“沒事,楚伯母。”商泉知道她擔心自己也確實沒有什麽事。他雖然被囚禁在無涯穀但他們並沒有為難他,除了自由,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他,沒有讓他受委屈受折磨。
他四下搜尋了一番,沒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遂問:“哎,楚伯母,玉姑娘呢?她沒來麽?”
“你呀,心心念念的就是你的玉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爹娘還有我們見你被扣留在無涯穀有多擔心麽?”
“嘿嘿”,商泉尷尬憨笑,露出愧疚,“對不起,我不該讓爹娘還有你們擔心。隻是……”
“隻是你的玉姑娘遇到麻煩了,你放不下她就不顧自身危險去救她了是不是?”
商泉隻是嗬嗬笑笑,沒反駁她的話。她說的沒錯他就是放不下玉晴柔。
知道她跳落懸崖,他就去懸崖下找。知道她被人帶入穀中,逼她成親。他就要救她離開。知道她中了噬情蠱毒,他沒有解藥救她,但他可以以身作質,祈禱她可以拿到解藥。
龍紫菀了然他對玉晴柔的情意。恐怕今後沒有哪個女孩能比得了玉晴柔在他心裏的地位。他對玉晴柔情根深種,然玉晴柔卻對……而且她的蠱毒還沒有解。
那半粒解藥也早已被左丘池給扔了。恐怕到頭來他的一腔深情還是會付諸東流。玉晴柔隻會是他頭頂捉摸不到的白月光而不會是他胸口上的朱砂痣。
“玉姑娘陪同她師姊去了地牢。我們先在這裏等一會。”
“地牢?”商泉奇怪,臉上也顯出疑惑。
龍紫菀給她解釋了一番並說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商泉這才知道為什麽他被放了出來,為什麽大堂內沒有畢勝霞,左丘池還有左丘姑娘竟然閉起了眼睛,沒有再睜開,氣息也沒了,顯然是已經仙去了。原來不久前就發生了這麽多事,還有玉姑娘,她竟然是……無涯穀夫婦失散二十幾年的女兒。
那玉姑娘知道了不是會很難過?一想到此商泉就呆不住了,他要立刻去到玉晴柔的身邊,若是她傷心了他還可以安慰她,可想到她身邊定有她心心念念的師弟在一旁寬慰,哪還需要他這個外人,又馬上泄氣了。
是啊,他隻是一個外人,玉姑娘心悅心念之人又不是他,哪需要他來寬慰。
站在他身邊的龍紫菀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自猜測出他心中所想。心內一歎,自古多情總被無情惱。想來他也要在感情方麵受一回傷了。
碧青漓四人隨著李老頭去了地牢。李老頭先打開了一麵石門,再打開地麵上的一扇門,就出現了一層通往地底的樓梯。
李老頭拿著火燭先下樓梯,四人跟隨在後,賀君鴻也拿了一根火燭在手。
下的樓梯,通過一條長長的黑色甬道,就看到了黑漆漆的地牢,隻有牆最上頭露出一線光,照亮了地牢一角。
李老頭打開了牢門,裏麵卻無絲毫動靜,仿佛空無一人,安靜非常,寂然無聲。
“李二爺有人來接你出去了。你快出來吧。”
李老頭拿著火燭先下樓梯,四人跟隨在後,賀君鴻也拿了一根火燭在手。
下了樓梯,通過一條長長的黑色甬道,就看到了黑漆漆的地牢,隻有牆最上頭露出一線光,照亮了地牢一角。
李老頭打開了牢門,裏麵卻無絲毫動靜,仿佛空無一人,安靜非常,寂然無聲。
“李二爺有人來接你出去了。你快出來吧。”
隔了一會,裏麵還是毫無響動。李老頭再次開口:“李二爺,除了我少主人的事其他的我李老頭何時騙過你。真的有人來接你出去了。”
不一會,牢裏才出現響動,光線裏走出一個人,他正對著他們,身形瘦弱,披頭散發,由於光線照著他後背,前麵背對著光線,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誰來接我?”由於長時間呆在地牢甚少開口說話,聲音變得沙啞幹澀,口齒不清。他們還是聽清他問什麽了。
“是……”
“我是碧青漓。”李老頭不知他們是誰,碧青漓也未要他介紹,接過話頭。
男子聽到“碧青漓”三個字頓時激動,“你是碧青漓?是我兄長口中說的斷情穀碧青漓?”
“正是。李郎曾與你們說起過我麽?”
“是的。”
聞心悅之人也曾向家人說起自己,她心裏亦是喜悅激動。隻是憶起情郎之死又難過心傷。“你快出來吧,我想知道關於李郎死亡的真相。”
男子這才走出牢房。
借著燭火碧青漓才看清他的長相,與他兄長白麵秀氣書生模樣的長相迥然不同。
他長相粗獷,濃眉大眼,輪廓鮮明,皮膚黝黑,由於關在地牢太久,身形瘦弱,皮膚幹涸,兩頰鸛骨凸出,眼窩深陷,哪有當初的粗獷有力。他身上還有被鞭打折磨的痕跡,舊的新的遍布全身。可知他這二十幾年受了幾多酷刑。
腳下帶著鐐銬,走起路來叮當作響。這幅鐐銬李老頭也沒有鑰匙打開。賀君鴻拔出血煞劍,對準鐐銬,揮劍斬斷。“哐當”,鐐銬就被斬斷打開了。
牢外擺放著一套桌椅,是左丘池來逼問男子實施拷打經常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