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母親未死?父親殺妻?
黑衣女子莞爾一笑:“我知道你一時難以相信。不過,看到我這張與你有七分相似的臉,你還有何可懷疑的?”
左丘憶蘭想想也是,能與她長得這麽相像,不是她的親人她還是沒法懷疑,隻是為何心中會有一絲排斥之感。她把她當做是與未曾見麵的姐姐一見之下的陌生感,很快就把它拋開不管,隻滿臉歡喜與姐姐相見。
拉著黑衣女子的手到床邊坐下,親熱與她說話:“姐姐,二十幾年了,你在外頭過得這麽辛苦這麽危險,我卻在這穀裏過得瀟灑自在,無憂無慮,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黑衣女子溫柔一笑,柔聲安慰:“好了,你不必自責。這又不關你的事,是爹爹惹下的情債,報複在了我身上而已。如今我從她手上逃了出來,回到無涯穀,就是想見見你還有娘親。”
左丘憶蘭想到未見過一麵,未親口喊她一聲“娘”就逝世的母親,臉色黯然傷心,語氣亦是傷感:“隻是娘親再也不能再見姐姐一麵了。我也沒有見過娘親一麵,也沒有親口喊她一聲‘娘親‘。蘭兒真是不孝。”
“妹妹,別傷心。”她緊緊握著左丘憶蘭的手,安慰道:“娘親不會怪你的,她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兒。我也不會怪你的,因為你是個好妹妹,是個好姑娘,好孩子。”
左丘憶蘭聽了她的安慰,心中也好受了些許,破涕為笑:“謝謝你,姐姐。”
她對她柔柔一笑,眼中蕩漾著柔和溫暖。隨後說出自己的猜測:“其實,我並不相信娘親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左丘憶蘭愕然一驚,說話也不利索:“你……你是說……娘可能沒死,娘還活著。”
“嗯。”她肅然又肯定道:“我可以肯定娘親並沒有死。”
“可是,如果娘沒有死,那她為什麽不來找我們?還有爹,為什麽他會說娘已經死了?”
“這個內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這幾天一直暗中在這穀裏查探,還到娘親的墓地裏查看,發現棺木裏空空如也,並沒有娘親的屍身。所以我猜娘親並沒有死,她可能還活著。”
“你居然去挖開娘親的墳塋?!”
見她一臉的氣憤,黑衣女子解釋道:“我隻是為了查找線索,證明娘沒有死而已。”
“可是。”左丘憶蘭仍舊不讚同:“你也不該挖死者的墳塋啊,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那不是一座空墳麽?沒有人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要你以後不要去幹這種打擾死者,不尊重死者的事。”
“好好好。”見她如此堅決鄭重,她隻好無奈妥協答應:“我以後不會去幹這些了。你放心吧。那娘親的事,我建議你還是去問問你爹吧,對於娘親去沒去世的事,恐怕隻有他最清楚了。”
“那也是你爹好吧。”左丘憶蘭白了她一眼,轉而想到娘親的事,她還是萬分上心。“娘親的事,我會去問問爹爹的。我一定要弄清楚娘親到底還是不是活著。”
不過,看著緊閉的房門,左丘憶蘭苦惱道:“可是,爹爹現在很生氣我幫了賀公子和玉姑娘他們,把我軟禁在了房間,我要先出去才能去找爹爹啊。”
黑衣女子勾唇輕笑:“你就不能將你爹爹請過來。”
左丘憶蘭轉過身沒好氣道:“我說了他也是你爹爹。”想到她的提議,左丘憶蘭心中一亮:“哎,對呀!我可以將爹爹請過來,這樣我就可以問他了。”她燦然稱讚:“姐姐,你真是聰明。”
對於她稱讚的話黑衣女子不置可否,淡淡笑著:“對了。平時,你就沒有發現你爹爹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麽?”
對於她左一句你爹爹,右一句你爹爹,就是不承認是她爹爹,左丘憶蘭心中無奈卻也不再反駁。
隻是聽她說自家爹爹平時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這問題問得她好生奇怪。
“爹爹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這是什麽問題啊?”
“你不要忘了,你長得和娘親可是十分相像。我雖然未親眼見過娘親的麵容,可是也從劉紅川手裏還有原先娘親住的菊苑看到過她的畫像,你長得和娘有九分相似。左丘池看見長得如此相似娘親的你,難道不會有什麽舉動或是表情麽?不是奇怪也有懷念吧。你不覺得他在後山建座空墳很奇怪麽?這本就惹人懷疑。”
聽她這麽說,左丘憶蘭垂眸沉默思索半晌,似想起什麽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事很是奇怪。”
“什麽事?”
左丘憶蘭轉過身看著她,說:“每次爹爹看我的臉,眼神都似乎在隱忍著什麽,等我看向他,他又轉開眼,似乎怕看到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是最像娘親的地方。他怕看到你的眼睛,一定是怕看到娘親的眼睛。那就是說,娘親的事他一定非常清楚,而且娘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一定與他有莫大的幹係。我隻怕娘親的失蹤是他一手促成的。”
“不可能!”左丘憶蘭立即反駁,連連搖頭,顯然難以相信她所猜想的事實。“爹爹,不會這麽做的。他怎麽會傷害娘親,讓娘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呢?”
“你和他生活了十六年,難道不了解他是什麽樣的人麽?你在這穀裏生活了這麽久,嬉戲玩耍,學武生活都在這裏,難道就沒有發現娘親失蹤的什麽蛛絲馬跡麽?”
“我……”左丘憶蘭被她問得語塞,又悔又愧,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我真不知道。”
黑衣女子見她又悔又愧,眼淚汪汪,顯得楚楚可憐。她神色溫和,放緩了語氣:“我不是責怪你,隻是我心下焦急,想快點找到娘親,所以語氣急了點,你不要生姐姐的氣。”
她搖了搖頭:“我沒有生姐姐的氣,我是在生自己的氣,我實在是太笨了。”
“這也不能怪你。你那麽小就被告訴娘親已經去世了,自然不會懷疑什麽。現在也不是自責的時候,找到娘親的下落要緊。”
“好。”提到有關她娘親的事,左丘憶蘭也不再自怨自艾。“我馬上叫人去喊爹爹過來。”
她說著就要去叫人,又轉頭對她道:“哎,那你去哪?”想到被爹爹抓起來的賀君鴻和連雨玲,她祈求道:“你能不能幫我去地牢救一下人?”
“你說的可是先前被你藏在房裏的那兩人。”
“對,就是他們。想不到這個你也知道。”
黑衣女子抿嘴一笑,應承下:“好吧,我答應幫你把他們倆救出來。”
左丘憶蘭開心謝道:“多謝姐姐。”
黑衣女子含笑摸了摸她的臉,溫柔道:“誰讓你是我妹妹呢。妹妹的要求姐姐自會盡力做到。好了,你快派人去叫他來吧。我也去救他們了。”
一說完,隻見黑影一閃,唰的就從窗戶那裏閃過,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窗戶也似沒有打開過,一直關著,沒有驚動絲毫。她輕功真是出神入化,實是了得。在輕功上,賀君鴻恐怕未必是她的對手。
左丘憶蘭眨著的眼睛還未睜開,她就沒了蹤影,輕功實在厲害。
她開始敲打著門窗,說自己餓了,讓人送吃的過來,而後她又說找左丘池有事要說,見沒起效果,便十分誠懇地承認自己錯了,不應該瞞著爹爹將陌生人藏在房間裏,不應該幫外人和他作對。
畢竟是他的女兒,左丘池也沒真想懲罰她,隻是關一關她,給她個教訓罷了。左丘池最終還是去憶蘭居看看女兒左丘憶蘭。
左丘憶蘭見左丘池來了,醞釀了一下情緒,一臉悔意,誠懇認錯,眼淚汪汪,楚楚可憐。左丘池本就是個憐香惜玉的主,見女兒這般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哪裏還有氣。
左丘憶蘭見爹爹不再生氣,忙倒了茶水遞給他喝。左丘池喝了茶水,氣也散了。
“以後還敢不敢再瞞著爹爹了?”
“不瞞了,不瞞了。”左丘憶蘭倏然抬頭看向他,調皮一笑:“爹,我以後一定聽您的話,不會再瞞著您了。你看我的眼睛多誠懇啊。”
左丘池撇過頭,輕咳的一聲,眼睛躲閃著她,不去看她的眼睛。
看他躲閃著她的眼睛,左丘憶蘭心中一沉,但還是試探地問出口:“爹,你怎麽都不看我了呀?你是不是還在生女兒的氣呀?”
“咳。”左丘池又不自然地輕咳一聲,說道:“沒有。哦,我隻是有些咳嗽,怕會傳染給你。”
“爹,你身體一直都很好,從不輕易生病,今日也沒見你不舒服呀,怎麽這會咳嗽起來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難道爹爹不會生病,不會咳嗽麽?啊!”左丘池本就心虛,又被她問得心裏更加虛,一時難以自持,大聲反問斥責,頗有些惱羞成怒。
左丘憶蘭溫聲解釋:“爹,女兒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的反應太不正常了,一點都不像平日的你。你……”
左丘憶蘭還想說什麽卻被惱怒的左丘池打斷:“我平日是什麽樣的?我平日怎麽樣,現在就怎麽樣?”
他拿起杯子重重喝了一口,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隻聽左丘池黑著臉問她:“你是不是話裏有話啊?不要拐彎抹角,有話就直說。”
他心裏突然猜到一種可能,也不躲閃她的眼睛,直直看著她,眼睛幽深問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還是知道些什麽?”
左丘憶蘭亦是直直看向他,神情嚴肅,不答反問:“您希望女兒聽說什麽,知道什麽呢?”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聽說了什麽,知道了什麽。”他又不去看她,看著桌上的茶壺,心中已有些明了,她的確是知道了什麽,還與他有關。
難道是她娘的事被她知道什麽了?想到這,他心中也有些忐忑。她畢竟是自己和那賤人的女兒,若是被她知道她娘的死就是自己.……那她會怎麽想?怎麽做?如果她不原諒自己,那他又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