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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故事(一)

  那一日,東廠之中那座閣樓中後來談了什麼,最後除了兩個當事人再也無人知曉。

  只因那一日午夜,鄭督主將所有人都轟了出來,只有他一人與那來人相對。

  最後,是他滿面紅光的將那來人送了出去,讓無數東廠番子摸不清頭腦。

  也任由那來人離去之時,將那懸屍一刀斬落,抓了離去。

  接下來的那些時日里,華山派與東廠的來往也是莫名頻繁了起來。

  鄭督主的名下莫名其妙的多了無數與人合作的商鋪,開遍了大江南北,手上也時不時的就會出現一些極為精美稀奇的物件,可以博帝王與嬪妃歡顏。

  兩方關係的火熱不由讓無數暗中關注者大跌眼鏡,只得哀嘆人心不古。

  以及暗中怒罵某些人舍了那物件之後,連那張老臉也終於不要了。

  只是,這個不要麵皮之人終究憑著那莫名而來的珍稀寶物和逢迎本事,一步步的爬上了更高的位置,直到二十年後壽盡而終。

  不過一切終將過去,最後所有的知情者都守口如瓶,將它變成了一個永久的秘密。

  ……

  歲月如水,時光如梭,自那日葉山海從京城歸來,時間已是過了三十餘年。

  東方不敗已於數年前逝去,兩人第七次論武之約卻是無法達成了,葉山海便親自下了山上了黑木崖,欲討回楊蓮亭。

  不料他果如當年所說,隨東方不敗而去了,倒是遺下了二人晚年收養的一個女兒。

  葉山海也無他法,便收了她為弟子入了華山門下,也算了了昔日真武手稿之因果。

  直到今朝,華山派由於新作物在天下傳開,有了極大聲名和東廠的扶持,隱隱間已壓過少林武當,成了天下第一大派。

  與武當山一般成為了道家聖地。

  其掌門岳不群更成了天下聞名的萬家生佛,得道高人。

  只是這日,華山之上氣氛已凝滯了下來,因為掌門夫人寧中則今日已是漸漸氣息衰微。

  葉山海見寧中則同女兒一家和弟子們說完了遺言,便屏退一眾人抱著她流下淚來。

  指尖一動摸出一片金黃色的參片喂進她口中,寧中則神色緩了過來,葉山海卻無甚喜色,知曉這只是迴光返照罷了,只有一兩個時辰的精氣神了。

  寧中則見了葉山海淚眼,不由輕笑出聲,伸出手來撫著葉山海面頰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又何必如此作態。何況我之一生親眼見了華山派壯大,也見了靈珊成了家過的甚好,最後是遇了你,也是無什麼憾事了。」

  見葉山海面上仍是鬱鬱不樂,她便岔開話題,看了一眼葉山海手中那隻巨大的人蔘笑道:

  「那便是夫君你跑了長白山頂五回,尋回的那隻千年人蔘吧,藥力果然不凡,你當年說下服了它,在你護持之下也可勉強造就個先天高手,你倒是要給誰啊?」

  見葉山海白了她一眼,她也不生氣,一張有不少皺紋卻依舊柔美的臉笑了起來:

  「夫君莫氣,給了我也不過多活幾年罷了,給了小輩們華山也能多上三四十年風光,你又不是不知。」

  葉山海終於被她氣的橫起眉來:「我死之後管他洪水滔天,何況我創下這大家業,對天下人有這般功德。有明一朝,華山派必無衰敗之憂,何來波折?」

  「要不是為了你,我何苦去那長白山險峰處野人一般找上近十年?」

  寧中則笑道:「那便與了靈珊吧,她也到了後天九重了,這便是我這個娘能給她最好的了,你這個父親不也該是這麼想的么?」

  見葉山海仍是悶悶不樂,她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道:「看你還不高興,那便給你講個故事吧。」

  葉山海聞言不由心中一奇:「什麼故事?」

  「那是六十三年前了吧,我記得那是秋日的一個下午,我在竹林那裡伐竹遇了師兄。

  我那時十歲,年少力弱,想要砍上一根粗些的竹子回去央求師姐為我做柄竹劍來舞著玩。

  師兄著了一身秀才衣裝,漿洗的發白,手上拿了本書正在苦讀。

  見我伐竹不成反被竹梢打紅了手臂,便打趣起了我來。

  我見他那般模樣心中氣極,又知他必是師兄不得無禮於他,心中委屈極了,不由便在竹林中哭了起來。

  師兄見了這狀況當時便是手足無措,連聲給我道歉,我也不理他,就只顧得哭泣,把師兄急得如那熱鍋上的的螞蟻。

  半晌之後,他終是一拍腦門想到了辦法,撥出劍來便將我久未砍斷的竹子斬了下來,粗粗用劍削出形狀,又找來鐵帖磨光滑給我拿了過來。

  我這才止住哭聲,抱住劍和他拉勾和解了起來。

  自那日後,他便和我相熟了起來,他總是拿些糖果點心來討我歡喜,我也極是喜歡在他身邊,看他念那些之乎者也的書本。」

  嘴裡說著,寧中則臉上現出了少女般的紅暈。

  「那些日子過得好快,直到三年之後,派里的師叔師伯們感覺怪了起來,時不時便開始了衝突廝殺。

  那一日,師兄對我說他得好生修習武功了,華山越來越亂讓我也回父親門下輕易不要出來。

  這般日子持續了足有一年之久,師兄來看我也是快來快回。

  我對他極為不滿,還發了誓,若是再不多來看我便再也不肯理他了。

  只是不久之後,便出了潑天大事。那日據說是魔教來襲,我們華山的師兄弟和其它四岳來援之人死傷不少,我師父師姐也出了門久不回來。我心中怕的厲害,便去找了他,去了才見了他威風模樣。

  那日他一襲白衣,劍上染上了些鮮血,小臂也受了傷卻仍未曾皺過眉頭。

  我搶到跟前去給他洗了傷口,上了金瘡葯,他笑著撫著我的頭髮,說我長大了。

  我師姐在旁邊不遠,見了便取笑我春心動了,我氣了個半死,發誓回去後半年不理她,嗯,最短三個月。

  師姐也真是多嘴,一個月便將事情傳得我們這一脈都知道了。

  後來我和師兄的事師父知道了,便去和師兄的師父為我們定下了婚事。

  我心中是極高興的,只是見了師姐逗我仍不理她,我當時想的是不能讓她知曉我歡喜的要瘋了。」

  寧中則說到此處眼中泛起光芒,顯然是想起了舊日之美妙時日。

  「這日子又過了一個多月,在師姐的糖果賄賂下我也原諒了她。只是便在這日下午,一個師伯提了一把滴血長劍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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