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良醫
再次回到華山已是半月之後,令狐沖見了闊別數月的華山,木然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
山上,寧中則,岳靈珊和幾個弟子都迎了下來,見了失魂落魄的令狐沖也是心中多了幾分戚然之意。
寧中則自小將令狐沖養大,此刻見了往日飛揚跳脫,浪蕩不羈的令狐沖落到這般田地,更是又心痛又氣急,眼圈都紅了起來,上前攬住他便安慰了起來。
一旁,岳靈珊與眾多師兄弟也是七嘴八舌出聲關懷,讓令狐沖強打起了幾分精神。
令狐沖見了師娘和師弟師妹關切神色,心中也溫暖起來,強撐起笑容卻比哭都難看。
寒暄片刻,令狐沖也不多在山上往日住處多呆,不願為師門惹來更多是非,執意便回了思過崖上。
葉山海也不多管這些閑事,在他看來無非是少男少女那些情事,經歷后時間白動會將傷口癒合成一道傷疤,也算是一種成長吧!
誰還沒點可以佐酒的故事呢。
葉山海思緒飄到自己的地球上的生活,神色蕭索起來。
這番帶回令狐沖,葉山海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眼下少林武當因為黑木崖上的一番廝殺,勢力大損。
急需要葉山海出手對抗來自東方不敗的威脅,對於令狐沖這件小事,只要不是重歸門下,多半就會視而不見。
七日後,忽然之間,一個消息自華山派傳出,震動江湖。
言說五嶽派掌門人岳不群於一年後,約戰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於西湖之上。
這等約戰之事,本來便惹人注目,更何況涉及到這些年來威名赫赫的五嶽掌門人,與那凶名震懾天下的東方不敗。
一經傳出,便引來世人側目。
一時間,天下流言紛紛,都在揣測這兩位武林中堪稱武道絕巔之人的勝敗,以及這一戰可能帶來的巨大後果。
若是能勝,自然是最好,正道大昌,魔道隱匿。若是敗了,只怕東方不敗的魔威更盛。
於是乎,這些時日里,無數江湖人爭執起了葉山海與東方不敗誰更高明些這個問題。
甚至於還引發了一旦不看好葉山海這正道中人便被譏諷為魔道走狗的鬧劇。
只是這般尋常江湖人的聚焦的大事,對於兩個事件中的主角來說,都影響不到一絲一毫,兩方都在各自修行,準備以最佳狀態,來應對這一戰。
……
華山。
數十日過去,令狐沖並未從情傷中緩過來,相比以往嗜酒更是變本加厲,整日一副醉鬼模樣。
寧中則看在眼裡,急在心上。這日安歇之時便和葉山海念叨了起來。
「師兄,你倒是說個法子啊,沖兒這般下去如何是好?」
「師兄!!!」
眼見葉山海不以為意,只是自顧搖頭晃腦讀著道經品味其中的道與理,寧中則氣急之下,她白生生的小腳伸出,一下便把葉山海踹下了床。
見溫柔賢淑的妻子都這般作態,葉山海知道這些天山上亂槽槽的也確實需要定個調子了。
糾結之事一者是令狐沖落的今日這般模樣,華山眾人便起了憐惜之心,數日間曾有十餘個弟子前來求情,望他收回成命,重列令狐沖於華山門下。
岳靈珊也位列其中,更是三日一纏,五日一磨,攪得葉山海連看經書也集中不起心思來。
這不,在自己這裡撒嬌未果,又去她老娘那打起了主意,幾番之後便有了成果,眼下這枕頭風便吹了過來。
葉山海也沒想到事情會到這種份上,他雖有岳不群所有記憶也終非同一個人,對他感情是有,但也多了層隔閡。
再加上令狐沖性子也不討他喜歡,這幾年穿越過來后更是常常下山做事只由著性子,著實惹了不少麻煩,讓他多少有些煩了。
反倒是岳靈珊與其它幾個弟子終日伴在身旁,感情一日一日深了起來。
今日若將令狐沖重列門牆,便形同掀了桌子告訴天下正派我不同你們玩了。
於葉山海白己倒無半點難處,只是他走之後,岳靈珊和其它弟子如何自處。
為區區一個令狐沖,明顯壓不過可愛的女兒和這些弟子的分量。
寧中則聽了這些也不意外,其中關竅她也明了,萬不會因這事壞了華山派名譽。
只是她看著令狐沖這般模樣著實心疼,沒了辦法,見夫君這般悠然自得不免心中有氣,才和葉山海急了眼,有了剛剛這舉動。
一臉無奈的葉山海從地上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看著薄怒的寧中則也是沒了辦法,只好開動起來自己的腦瓜。
但,一無所獲。
這日,葉山海又一次來到了思過崖上,看著這光禿禿的石壁,忽然之間,石壁的划痕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其上那已經有了些年月的風清揚三字,不由自主讓葉山海心中一動。
或許,自己的這位師叔對於令狐沖的這種情傷的治療有獨特的理解?
畢竟,久病成良醫么!
自己這位師叔當年在感情上受到的挫折可不是個秘密,直到現在還一直孤老終生。
這幾年裡,風清揚在江湖上行走了一段時日後,又一次的回到了他那處別院里宅了起來,現在把令狐沖這個麻煩精丟過去倒是正好。
而且風清揚年老了,正好可以讓令狐沖這個傳人去為他頤養天年。
葉山海一念及此,頓時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完美的主意。
既是解決了師叔風清揚這個孤寡老人的養老,又是把令狐沖這個麻煩精遠遠的踢了出去,免了看了他心煩。
想到這,葉山海不再去理會下面的醉鬼弟子,一臉振奮的向卧房趕去,準備把這個法子向寧中則通個氣。
但他卻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副模樣的令狐衝去了,到底是誰在照顧誰?
也或許,其實他想到了,卻乾脆當做沒想到?
……
華山南麓,正在躺椅上一邊眯縫著眼曬太陽,一邊悠然自得的品酒的風清揚忽然間心中一陣惡寒,似乎是莫名的感覺到有人對他不懷好意,不由的一個機靈坐了起來。
不過他又瞬間失笑搖頭,重新躺了下去,心中暗想自己一個糟老頭子現在還有什麼值得圖謀不軌。
他卻不知,遠方的華山上,他那個作孽的師侄已經惦記上了他這把老骨頭。
若是知曉,多半會一口老血噴出,憤怒的用他的獨孤九劍和這沒臉沒皮的師侄理論一下。
你做的是人事,說的是人話嗎?
我一個被女人傷透了的老人家,怎麼就久病成良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