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清明將至
“畢方哥哥可有想好去哪兒玩了?”秦鳴鶴停下來腳步去看袁畢方,袁畢方想了想,也喪了臉,要是他自己,隨便做什麽不是一天,清明這日夫子不來,袁畢方樂得不用看書習字,換作從前,袁畢方定是用一天的時間來練劍,可如今多了一個秦鳴鶴,他總不能自己光顧著自己練劍快活,不理秦鳴鶴吧,那豈不是太不厚道,可是想了半天,袁畢方也想不出來該去哪兒。
他熟悉皇宮,可皇宮不是適合遊玩之地,靖國寺去過幾回,不過既然是出去玩,還能帶著秦鳴鶴去寺廟上香禮佛不成,袁畢方要是真這麽做才令人不解。袁畢方眼神掃到書房一旁的花園,若有所思琢磨了一會兒。
“能去哪兒玩,清明有蹴鞠習俗,可就我們兩個人未免無趣,不如蕩秋千?正好院中有秋千架,我也有好久沒有蕩秋千了,自己玩時覺得落寞,有你在正好了。”袁畢方一拍手,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好極,袁畢方顧著開心,沒有注意到一旁秦鳴鶴眼底閃過的異樣的光芒。
“如此,那我們可就說好了。”秦鳴鶴與袁畢方默契擊掌,不知不覺間兩人的關係已發生微妙的變化,隻是兩人都沒有發覺。袁成書在書房中坐著,看了一眼窗外光景,清明將至,不知為何,他心中頗為不安,說不上是什麽緣故,罷了,興許隻是天氣將變,心情難以平複罷了,希望他回邊城那幾日,袁畢方這小子不要惹出什麽麻煩來。
“清明將至,不知陛下有何安排?”趙燁看罷六部這個月的開銷,目光掠過桌上花瓶裏插著的桃花,記起四月到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四月,真是時光催人老,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雖說他的年紀算不得老就是,要是讓家裏那個老頭知曉自己這般感慨,定要對他一番說教不可,想起家裏的老夫親,趙燁不禁打了個寒噤,今日得去老頭子那裏一趟了。
溫偃順著趙燁的眼神看去,取下花瓶一枝桃花拿在手中把玩,殿前伺候的宮女倒是個有心的,花瓶裏的花每日都換新的,日日在案前批閱奏折都能嗅到淡淡花香,且花都是跟隨季節時令而有所不同,不過那宮女就跟曉得她喜歡什麽似的,連著一個月來的時間花瓶裏插的都是桃花,難為他們做下人的這般費心思。
“往年朕從未在意過清明該怎麽過,該怎麽來怎麽來,今年要做的安排有些多,先帝那邊的祭祀你安排一下,以及安王與母親那邊,都說多事之秋多事之秋,怎的就連春天事情也如此之多,祭祀的事情你不必親自去做,吩咐禮部那邊來做就好,你趙家也是大家族,要做的事應該不少,這邊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趙家乃百年世家,趙燁雖在京中為官,趙家本族卻不是在京城,趙燁為家中長子,到時族中諸多事務都需要他親自操勞,要是再把祭祀的事交給趙燁來處理,就是鐵打的人都撐不住。趙燁至今仍不知溫靈的真實身份,以為溫靈是感慨之前不用考慮清明怎麽過是因為他有病在身,又是在深宮中藏身所以不曾參與過祭祀,不禁很是同情這位陛下命途多舛。
“臣謝陛下。”
溫偃點點頭沒有再多言,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發生事情之多令人措不及防,先是她的孩子流產,溫言戰死,之後則是溫嶺自盡,無論是仇家還是親近之人,統統都走了,就連自己曾今恨到恨不得千刀萬剮的柳筠都走了,心裏就像是少了什麽似的,空落落的。曾聽柳筠崩潰時常說那句“沒了,都沒了”覺得諷刺,在心裏反複重複這句話,方察覺這句話當真令人覺得萬念俱灰。祭祀嗎?她還從沒想過有一日自己會以如此身份來主持呢,嗬,有趣。
“你就是新上任的奉常?”禦書房內,楚軒埋頭翻閱手中的奏折,頭也不抬地問,殿下一約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低頭跪在殿下,人雖然跪著,背卻挺地筆直,楚軒把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就是不抬頭,看來新上任的奉常還是個有骨氣的,不過這骨氣,是不是用錯地方了,在君王麵前還想著不卑不亢?他在越國為人質時就是這般,不知是說有骨氣還是說蠢。
“回陛下,臣便是新上任的奉常,白楊。”白楊擲地有聲應道,楚軒聽了這個名字手中的筆一頓,墨水落在紙上暈開,楚軒眉頭不可察地皺了皺,把筆擱到一旁,沒想到新上任的奉常居然是白家的人,當初楚軒稱帝時,白家站在支持楚軒一方,但白家與宋家不合,宋奎對白家多方打壓,以至白家一直默默無聞,楚軒當時沒有把白家作為主要棋子,故而沒有在意,不想還有機會和白家中人接觸,難怪……這個白楊會是如此態度。
“原來是白家的人,朕初登基時,得了白家不少助力,於情於理,朕都應當提拔白家,礙於宋奎沒有辦法對白家施以援手,不知愛卿心中可有怨氣。”在一旁的林慰風聽聞此言差點被嗆住,哭笑不得看向楚軒,他是認真問這句話還是有意而為之?白家因為宋家沒少吃苦頭,可在那時楚軒並沒有施以援手,如今白家子嗣當了奉常,位列九卿,楚軒非但不尷尬還問出這樣的話來,真不知他是怎樣想的。
“陛下做事自有自己一番道理,我等臣子唯有聽從,無權過問。”白楊跪在殿下,規矩回答楚軒的問題。聽他的語氣,楚軒越發來了興致,這人有趣地很,口上說著聽從,這語氣可半點沒有要聽從的意思。楚軒自知是個怪人,他為君上,人人對他言聽計從,忽然有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和他唱反調,感覺還蠻有意思。
“哦?聽愛卿的語氣,不甚服氣,可是覺得……”楚軒起身一甩衣擺,足尖輕點踏著桌案一躍而起雲淡風輕落在白楊麵前,手挑起他的下巴,調侃道“朕當初對白家的態度,有失公允人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