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黑暗蔓延
“溫言,你到底在幹嘛,居然為了一個軟禁折辱你的男人情緒大亂,快醒醒,不要再墮落了,醒醒。”溫言躺在地上蜷縮起身子,把長劍緊緊抱在懷中,仿佛冰冷的劍才能讓他勉強冷靜下來,胡揮亂砍了半天,溫言已精疲力盡,躺在地上精神一下子放鬆下來,居然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人勞累過度後放鬆下來,無意間睡過去意識便很難醒過來,溫言在竹林裏枕著一地落葉不知睡了多久,醒過來時天已經全黑下來,盡管睡了半日,還是覺得身心疲憊,溫言伸了個懶腰,從地上掙紮坐起,懷中的劍被他捂熱,拿在手裏是暖的,溫言站起身打了個哈欠,動作一滯,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怎麽回事?他接近正午時離開竹屋來到竹林深處練劍,今日是打理藥園的日子,竹林中設有陣法,僅憑溫言一人之力走不遠,雖然溫言本就沒有要走的意思,溫言練劍罷,本想眯一會眼睛稍作休息,不過多久她們就會來尋自己,可現在已是夜間,並未見她們蹤跡,溫言想起她們把劍交給他時說的話:“奴婢到底不能時時跟著公子,就算是在竹林,也不一定百分安全,公子萬事小心,一有異樣吹響哨子,我們二人會立即趕來。”
溫言捏緊掛在脖子上的竹哨,夜黑風高是逃跑的最佳時機,竹林中設陣不錯,但他從沈君臨那裏學來過奇門遁甲之術,精通不敢說,花上幾個時辰他就不信不能從此地離開,溫言看了眼身後,一再猶豫,還是提起佩劍朝竹屋飛奔回去。
兩名侍女若真遇上麻煩,原因十之八九在他,宋長真垃圾是他的事,侍女從未對不起溫言,相反一直在好生照顧他,兩名殺手出身的女子,委身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已是委屈,在竹林這些天,她們把溫言照顧地無微不至,他此時乘人之危離開,枉為君子。
竹舍每到落日時分就會點起門前的明燈,在溫言印象中,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竹舍皆一片明亮,白天時竹影曳曳,夜裏是燭燈長明,溫言怕黑,在小時就怕,直到現在仍是,不知這是不是宋長真特意吩咐,不可置否的是因此溫言每夜都睡得很安穩。
此刻夜幕落下,溫言辨不出時辰幾時,他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趕,趕回竹舍時,竹舍中並沒有燈火,溫言心底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出事了?溫言收斂了氣息,從竹舍後方饒了過去,竹林中空氣清新,呼吸間是竹葉的清香,溫言五感清明,竹舍中一片死寂,就連血腥味都未聞見,溫言有些疑惑,難道是他猜錯了?
說來那兩名侍女實際上並沒有與溫言說過幾句話,與在還陽殿時一樣,溫言不喜與人交談,兩名侍女又是暗衛,本就不是擅言辭之人,她們的任務是照顧保護好溫言,此外其他事情沒什麽所謂,溫言也是沉默寡言之人,三個人居然同在一個屋簷下快一個月,都不見得說了十句話。
或許她們隻是臨時有緊急任務必須離開這才沒有時間管他,他為了避開侍女,特地選了竹林深處,她們有急事根本無法一時半會找到他,如此一想溫言心裏才放鬆些,心裏做了許多猜想溫言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潛伏在竹舍周圍觀察許久,確定竹舍是安全的心頭的大石才放下。
溫言走進竹舍院門,掛在門前的燈籠的蠟燭沒有燃著,令人有些不習慣,溫言了幾步又折回來,拿出火折子把燈籠裏的蠟燭點燃,著蠟燭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的,燭光要比平常的燭火明亮許多,隻是兩盞燈籠就把院子照亮了大半。
果然院中隻有自己時感覺要輕鬆許多,不然走到哪裏都有兩雙眼睛盯著自己看,無異於四隻釘子就釘在你的背後,甩都甩不掉,弄得渾身不舒服,溫言熄了火折子的火,臉上難得露出笑容,就在下一刻當笑不笑的笑意凝固在溫言臉上。
溫言連折子都顧不得收好,快步跑回屋內,或者說是撞回屋裏,撞開門,溫言連燈都沒空去點,把劍丟在一邊,憑著微弱的光線摸索到木櫃邊,顫顫巍巍摸到抽屜裏收著的木盒,拿到木盒溫言快步走出房間往寒池那邊去。
不是溫言不想跑,而是他根本就跑不了,媚毒毒發時,溫言身上的力氣會一點點被抽走,能有力氣撐著走已經是靠毅力吊著一口氣在走,溫言跌跌撞撞來到寒池,走上台階時身子一晃,直接鋪上台階,肋骨撞在堅硬的台階上,疼得溫言蜷縮成一團,木盒脫手在台階上摔開,裏麵的瓷瓶滾出來,碰碎了一支。
關山中的毒果孕育出來的媚毒不比普通的媚毒,溫言身中的媚毒,若不及時得到緩解,就會產生毒藥的功效,令中毒之人倍感痛苦,那種感覺說是蝕骨錐心都不為過,溫言摔得不輕,溫言不確定肋骨斷了幾根,但一定是斷了。
溫言渾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喊疼,溫言卻沒有辦法製止疼痛的蔓延,就連意識變得混沌,身上的痛楚都如此清晰,溫言伸手去抓滾落在一邊的瓷瓶,手還未夠到瓷瓶溫言就疼得暈了過去。
溫言昏昏沉沉中,隱約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被晃了好幾下才艱難睜開雙眼,溫言睜開眼,入眼就是宋長真的臉,溫言悚然,條件反射拍開宋長真的手猛地坐起來,溫言忘了自己的身上還有傷,起身時壓到肋骨的傷,疼得溫言想嗷嗷叫,想到宋長真還在麵前,到嘴邊的痛呼最終還是憋了回去,憋得眼睛通紅。
宋長真對上溫言通紅的眼睛,默默收回被溫言拍開的手,有些無奈地解釋道:“昨晚我趕來時碰上你體內媚毒發作,給你喂下藥後抱到寒池中跑了一個時辰毒性就壓了下去,你放心,我什麽都沒有做,沒有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