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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夢裏現實

  楚軒聞言沒有答話,一笑置之,在宮裏當差的宮人十之八九家世淒慘,尤其是入宮當太監的許多比宮娥要有更多道不盡的難言之隱,小太監未感受過父愛,也許得到的關懷很少,未切身體會過這種感覺,自然不明白其中酸楚,袁成書恰恰是因為隻有這麽一個孩子才處處維護,正因為愛他,才對袁畢方嚴厲,袁成書愛妻已逝,孩子就是他的全部。


  袁畢方不知,他爹隻有他一人為伴,若連這個孩子也失去,袁成書多半難以存活,人要活著,往往需要強大的內心支柱,精神支柱塌了那一刹,那個人相當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如行屍走肉,袁成書還有孩子做伴,而楚軒……什麽都沒有,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然後連溫偃都一並失去……


  宋國,春風和煦,昨日下了小雨,今日一早出了太陽,天氣清涼,晨起推開窗,明亮的陽光透進室內,驅散室內因下雨有些潮濕的濕意,溫言猛吸了一口氣,清晨的空氣混雜著青草與泥土的氣息,沁人心脾,窗外是鬱鬱蔥蔥的竹林,溫言一個月前被送出皇宮,回到他起初來到的關山下這片竹林暫住。


  他可以在竹林裏隨意走動,但不能走的很遠,暗中有暗衛跟進他的行蹤,隻要他越出規定的範圍,暗衛就會出現提醒,在竹林伺候的仍是原來那兩位侍女,她們不再是之前溫婉柔和的侍女打扮,而是換了一身利落的黑衣,這一身的打扮比之前扭捏作態的著裝更為適合他們的氣質。


  溫言換好衣裳洗漱罷,聽見院裏傳來動靜,心底浮起一抹異樣的感覺,溫言推開門,院子裏一身材高挑的男子身著深藍色道袍,頭上挽著發髻,以一支玉簪固定,那人與兩名侍女交談了幾句,瞥見站在房門口的溫言,對他露出一個笑容,溫言點頭以示回禮,然後轉身關了門。


  就在門快關上時,一隻手忽然伸來卡在門的縫隙中,溫言驚地後退一步,那人趁機把門打開,站在門口用很是熟絡的語氣道:“安王殿下好久不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何況還是來為您把脈看病的客人,無情地拒之門外也太不近人情了些。這麽久不見,安王殿下就沒有想鄙人?”


  千重無賴地堵在房門口,一手壓著門,腳卡著門檻,除非溫言有力氣把他抬起來丟出去,不然門別指望關上,溫言麵無表情地看著千重,就連禮貌的笑容都不願表露,冷冷看著千重撒潑:“我們可不是友,你不來我正好落個清靜,左右怎麽看體內的毒都解不了,還不如不看,省得聽你廢話連篇,你不來求之不得,絕無想念。”


  溫言雙手環胸,沒好氣地瞪著千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溫言猜測宋長真忽然的神經質就是受了千重的影響,溫言一度覺得不可思議,這兩性格實質差了十萬八千裏的人,到底是如何成就如今的關係?


  “安王殿下想法不能如此悲觀,萬事皆有可能,眼下鄙人雖然還沒有辦法解去殿下體內的毒,但能夠暫時性壓製殿下體內的毒發作,殿下覺得治標不治本,但治標也是治,總比放任不管好,除非殿下想借此為由與陛下光明正大……”


  “出去。”一旁的桌上放著還未收去的食盤,溫言抄起來朝千重擲去,溫言身手不差,千重身手敏捷輕而易舉避了開去,食盒從房中飛出,落在院子裏,侍女默默撿起地上的食盤,心中暗道丹師真是不要命,連安王都敢調侃。


  “安王殿下當真這麽冷血無情……”


  “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溫言冷冷打斷千重,眼神冷地可怕,假如人的眼神能殺人,千重現在怕是千瘡百孔。千重見溫言是真的生氣了,這才收斂,隻不過那張臉還是嬉皮笑臉,教人見了想上去打一巴掌。


  “別,陛下讓鄙人來辦事,鄙人回去交不了差可有點難辦,鄙人這次來,給殿下帶了新藥,這個藥不能根治殿下體內的毒,不過能夠做到削弱毒性的效果,在毒發時,殿下服下此藥,在冷水中泡上一晚就可相安無事,無須……殿下懂得,就不必鄙人細說。”千重從包中取出三瓶黑色瓷瓶遞給溫言,溫言麵色遲疑地接過拿在手中端詳。


  三個瓷瓶都是一般大小,樣式迷你,隻有拇指大小,溫言拿在手中握緊,隻要有了這個藥,毒發時無須與宋長真行那事都可以壓製毒性,如此最好,溫言沒有理千重,小心翼翼地把藥收起來,千重看他走來走去,張了張嘴,遲疑道:“殿下難道一點都不想問陛下的近況嗎?”


  溫言對千重的話置若罔聞,翻出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把藥收到盒子中,“啪嗒”鎖好,這才回過頭對千重道:“他近況如何,與我有什麽關係,本來我們二人就不該有交集,不聞不問不是正好,他有自己的事,我亦有自己的事,各不相幹最好,換作大人,想來大人也不喜歡自尋煩惱不是嗎?”


  從一個月之前宋長真忽然命人把他送出皇宮,溫言再沒見過宋長真,在竹林這一個月,是兩名侍女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除此之外就是每隔十日來一回的千重,對溫言來說,越國他難以回去,至少遠離宋長真便足夠,宋長真不來,是溫言夢寐以求之事。


  “殿下此言有理,盡管如此,鄙人還是得跟殿下說一句,陛下近來情況不太好,殿下當真不問問?”千重雙目炯炯地盯著溫言看,仿佛十分渴求地說:問我呀,快問我,隻要你開口,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溫言眼底有什麽一閃而逝,示意千重讓開,千重擔心他一讓開溫言會二話不說把門關上,好在溫言並沒有那麽做,而是越過他走到庭院中,上一次來這裏,正值冬季,竹林一片銀裝素裹,此時的竹林青翠蔥蘢,陽光撒下,樹影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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