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費力不討好
韓風拿過趙燁的折扇合起來才塞回他手裏,趙燁的脾氣就是如此不愛諂媚討好,在宮宴上都是我行我素,自然就和溫瑜沒有什麽接觸,韓風先前可是沒少吃溫瑜的啞巴虧,對溫瑜這個人討厭到多看一眼都覺得眼睛難受,惡心地緊,溫偃是知道的,她不想自己惡心,倒好派了他來做這個苦差事。
對韓風的告誡,趙燁不以為意一笑,他趙家的人定力好似祖輩遺傳,但凡趙家人,骨子裏都有著一股雲淡風輕,因此“淡”也就成了趙家的家風,趙燁之前還被調侃過他的雲淡風輕是從娘胎裏就帶出來的,與生俱來,先前他遠遠看過這位曾經的三公主幾眼,不知是怎樣的人,他就不信,還能有比柳承澤還要討厭的人不成。
浩浩湯湯的隊伍來到城門下,被隔離到兩邊的百姓對著鳳輦指指點點,人人都是欲言又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趙燁輕咳一聲,這駕鳳輦的品味實在是……令人一言難盡,待隊伍停住,韓風與趙燁信步走上前去,在鳳輦一丈距離止步,一並鞠躬齊聲道:“末將韓風,微臣趙燁,奉越國國君之命來迎接鄭皇後入城,娘娘一路舟車勞頓,我等代陛下傳達慰問之情。”
一國皇後來訪別國,按理是要好生迎接,對事不對人,韓風與趙燁對溫瑜頗有微詞,那也不過是私人恩怨,自己的本分還是要做好,鳳輦兩側的婢女拉開車的簾子,馬車中溫瑜正襟危坐,一身華服貴氣逼人,趙燁心底暗歎,遠行一路風塵仆仆已是累人,穿得如此繁瑣不覺得辛苦?
“韓將軍,別來無恙,陛下是忙著什麽大事,就連本宮這親姐回來都沒空迎接,如今的越國是沒人了?居然派了一個說書的來接本宮?是覺得本宮無關緊要隨便差個人來應付,打發人也不是如此打發的。”溫瑜嘲諷地斜了趙燁一眼,活把趙燁看成是一個笑話,眼中的不屑一覽無遺。
趙燁握緊手中的折扇眉心一挑,趙燁白麵玉冠,好歹也是一派謙謙君子的作風,他引以為傲的瀟灑風度,溫瑜居然把他說成是說書的,他還沒說她是花枝招展的花孔雀!趙燁氣在頭上,好在還不忘韓風的囑咐,壓下了即將爆發的怒火。
大家都是聰明人,看得明白,溫瑜是有意責溫靈招待不周,不把她當一回事,可憐趙燁被拿來開刀,韓風與趙燁好生解釋了溫靈政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才無法前來迎接,心裏暗罵溫瑜太把自己當回事,就身份而言,溫靈乃九五之尊,而溫瑜為鄭國皇後,身份到底低了一等,溫靈親自來接溫瑜是她的榮幸,不來也是理所應當,她一個勁的酸什麽?
待他們二人解釋完,婢女便放下鳳輦的簾子,趙燁最是瞧不起這等做作之人,翻了個白眼,韓風輕咳一聲,趙燁才有所收斂,鄭國皇後來訪越國,對於兩國子民來說都有非常意義,京城的住民很熱情,鄭國來訪的隊伍一入城就得到了民眾的熱烈歡迎與歡呼。
韓風與趙燁不約而同鬆了口氣,好在氣氛尚可,到底是別國來訪,溫瑜如何是無所謂了,但此行又非隻有溫瑜一人,不能失了越國的臉麵。韓風與趙燁迎溫瑜入京,安置好一隊人馬,溫瑜的住處定在她原住的寢殿,把事情都處理好,韓風就與趙燁去禦書房向溫偃複命。
“奔波在外”的韓風與趙燁一早就被溫瑜惡心了一把,還以為溫偃該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去了禦書房隻見溫偃衣袍還束著衣袖,分明是才從校場回來,溫偃被他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神情看得怪不好意思,輕咳一聲,給他們二人遞了茶。
“哈哈,你們不要這般看著朕,今日折子不多,朕覺得無聊就去校場轉轉,坐下來說說罷,今日出城迎接可還順利?”不用問溫偃也知道,自然是順利的,不然兩位也不會氣定神閑的來,不過臉色不太好,多半是在溫瑜那裏受了委屈。
“臣二人已把鄭皇後安置好,陛下雖不願見鄭皇後,可來者是客,陛下將人丟著不管不顧,不親自去關懷幾句,於理不合,您登基時間不長,還是得穩人心,以柳承澤為首的一幹人等可是處處盯著陛下,臣並無冒犯之意,覺得陛下應謹言慎行,以免落人口舌。”
誠如沈君臨所言,溫偃聰明機敏,不足之處則是心性不穩,她不是沒能力做好一國之君,而是她無法克製自己的言行,過於隨性,就溫瑜來訪這件事來說,溫偃不想見溫瑜韓風可以理解,來者是客,全不過問則有些不妥,嚴厲說來就是胡鬧。
韓風深知溫瑜與溫偃的過節,溫偃知糊弄不了韓風,隻得點頭,沈君臨正處閉關,溫偃可不想韓風無奈之下去沈君臨那裏告狀,趙燁一直黑著臉不說話,溫偃想到什麽,笑問道:“趙大人臉色如此難看,想必是領教過鄭皇後的毒舌了,韓將軍沒有給大人提個醒?”
在溫瑜的世界觀裏,約莫是除了她別人都是不正常的,且正兒八經地懟上幾句心裏頭才舒服,溫瑜好勝心強地很,趙燁臉黑成這個樣子,也不知溫瑜是說了什麽話。
韓風眼神詭異地看了眼趙燁,為難道:“醒麽……提是提了,但……”但溫瑜不歪不倚正中傷了趙燁的痛處,就是提醒再多回都沒作用的。
韓風話還沒說完,趙燁就搶道:“嗬,何止是嘴毒,依本公子看來,她是連眼睛都不太好使。”
“額……鄭皇後是說了何等罪大惡極的話?少見他這麽大火氣。”趙燁與柳承澤過不去,說話互懟時也是中規中矩,“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冷嘲熱諷綿裏藏針的罵人,在京城趙燁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對女性尊敬有加,絕不惡言相加,溫偃還是頭一回見他這般咬牙切齒地罵一女子。
“陛下還是不要問了,一言難盡。”韓風無奈扶額,再說趙燁隻怕要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