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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皆為定數

  宋婉君有些意外溫偃會這麽問,隨即答道:凡事皆有定數,清晚逝世是定數,他得不到離溯毒書是定數,日後緣分來了,離溯毒書自會到他手上,若沒有緣分,最多也就是得不到,越是執著反而越欲求不得,看開了。


  看開了那三個字宋延君忽然笑了,那笑中七分明朗三分無奈,溫偃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與宋延君正兒八經道了別就走了,走前溫偃站在山腳下多看了天華山幾眼,起初來天華山時,他對這個地方厭惡至極,前幾次走是頭也沒回,這次卻忍不住多看幾下。


  天華山的景致很美,鍾靈毓秀,山中雲霧繚繞有如仙境,如果不是被俗世累身,溫偃便也覺得此生待在山中是一件極好的事,當初她若不回楚國,也可待在天華山中,有道是一步錯步步錯,已經回不去了。


  “阿偃,走吧,時間緊迫。”楚寧安置好了路上要帶的,便催溫偃快些上車,溫偃點點頭上了馬車。溫偃小時候很膽小,與人的骨灰待得這麽近是她從來不敢想的,此時把裝了清晚的骨灰壇子抱在懷裏,隻餘悲涼道不盡。


  “我一身賤骨。自知不得與公子齊肩,心中有憾,身困紅塵,並非真的無法解脫,隻是想盡這綿薄之力,但求能為公子做些什麽,今後什麽都做不了了,公主,你可真是個害人精,暗影閣還請公子接手,勞煩公主代為轉告。白芷他們.……”


  下墜過程中風聲很大,溫偃當時緊張到腦海一片空白,清晚怕她聽不見吧,說的很大聲,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落地了。溫偃拿出帕子將壇子擦了擦,最後清晚想說的是什麽呢?白芷是誰,清晚既然說了他們,應該是暗影閣的人,隻是白芷這名字不知是男是女,也許是聆音館要好的朋友。


  宋延君說話很毒舌,但對人很細心,溫偃重傷,就算餓沒有要命也傷的不輕,沒休息幾天就又舟車勞頓,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住,溫偃上了馬車才發現車裏墊多了兩層軟墊,馬車內很寬,足夠溫偃躺著。


  如此奢華的配置委實讓溫偃受寵若驚,宋延君往墊子裏塞上幾根銀針她還覺得正常,不過墊子裏並沒有藏銀針,一路溫偃不是欣賞沿途風景就是躺著,宋延君與神醫配的藥每日服用三帖,外傷恢複地差不多,筋骨不再疼得跟渾身都要散架了似的,一切都在好轉,唯心情沉重如初。


  “逝者如斯,阿偃為何還是不能釋懷,鬱結傷身,越國那邊還需要你回去,這事不怪你,既然清晚姑娘決定這麽做,那就是她的選擇,結果如何與你無關,如先生所言,人各有命。”


  楚寧從前也是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論大道理麽,他說不出多少,在天華山他閑來無事就會與神醫喝喝茶,說說話,現在對溫偃說的,也是從神醫或是宋延君那兒學來。


  溫偃此時的心情楚寧最明白不過,他曾做過與清晚類似的事,他容顏盡毀,為溫偃連命都可以豁出去,溫偃得知後是跪著求了宋延君,楚寧明白清晚這麽做的心情,亦知溫偃所想,他無法讓溫偃什麽都不想,隻有慢慢開導。


  “我知道,所以我什麽都沒有去想,隻是傷心傷心,讓我消化一下情緒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說來我們趕了兩天路程,還有幾天能到越國?”


  國君私自出巡別國,丟下朝中事務給朝臣與即將出嫁的公主打理,別說是別人溫偃自己想想都覺得荒唐,此事絕對不能被人發現,他被拉下皇位是必然,連同身邊的人都免不了被牽連,若是這般那溫偃真要一頭栽死不可。


  “還有兩天左右的路程,先生備的是快馬,我挑了捷徑走,就算追殺你那群人發現書信被人截下立即采取應對措施,也要幾日的時間消息才能傳回越國,應該趕得上。”


  楚寧的聲音隔著簾子傳來,溫偃伸手想把車簾撥開,最後還是收了回來,她拉一次簾子就要被楚寧罵上一回,斥她身體虛弱,若受了寒一時半會好不了,何來的精力應對變故,溫偃想想覺得有道理,就安安分分躺回了馬車裏。


  “你也說了,應該而已,萬一趕不回去,兩邊都不好交代,韓風手握重兵,曆來是文武百官忌憚和彈劾的對象,我一個人說他忠心,那些欲加罪韓風的人是不會聽進去,這次的事瞞不住,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


  韓風此人楚寧有所耳聞,從宋延君那裏也聽來不少關於韓風的事,隻不過外界談起韓風多說他驍勇善戰,是個英勇神武的大將軍,從宋延君口中說來就是不知好歹,說話惡毒,性格惡劣,一聽楚寧就知他定是去越國的時候和韓風結下梁子,他的話不聽也罷。


  “韓將軍吉人自有天相,兵權握在他手裏,他強勢一點沒有人會說什麽,這件事真瞞不住他最多也就背多幾句罵名,阿偃你該試著相信一下自己,不要做什麽都沒有信心,你既登上皇位就是天選之人,不能以失去依靠就覺得事情全完了,你應該有自己的定奪。”


  聽到這番話溫偃一怔,她登基是刻意為之,為此不惜和自己的父親撕破臉,天選之人這四個字還是頭一回有人用在溫偃身上,她是天選之人嗎?如果是這樣,她是否應該把自己遭遇的種種視作老天爺對她的考驗?假如不是考驗,那她遭受這麽多不公未免冤枉。


  “王爺你一直都在鼓勵我,希望我步步振作,天選之人我是想都不敢想,哪裏有我這麽狼狽的天選之人,王爺可有想過,假如沒有遇到我,你現在依舊是楚國風流倜儻無憂無慮的寧王?如此一想還會覺得我是天選之人嗎?”


  長期生活在被人否定的生活環境中,讓溫偃難以對自己產生自我認同,她每次想嚐試著相信自己,現實就會狠狠甩溫偃一個耳刮子,把溫偃從幻想中打醒,都說夢裏什麽都有,她連夢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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