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非留不可
“清完姑娘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明事理,難怪沈大哥經常提起你,怎麽一直沒有見你去越國看他?是了,我方才說的話清完姑娘可聽進去了,我想為姑娘贖身,不知姑娘是否願意隨在下回越國?”
若是要仔細算的話,溫偃越清晚見麵的次數並不多,十根手指都算的過來,可是他們幾乎每次見麵情況都有些特殊,不是逼迫威脅就是殺氣畢露,說不上多愉快又很微妙,就是溫偃自己都覺得很神奇。
厚著臉皮溫偃從清晚這裏借著沈君臨的情麵讓清晚幫了許多次忙,說來慚愧,溫偃還未給過清晚什麽回報,她欠清晚的人情不是一個兩個能說的清。
離溯毒書是宋延君和清晚之間的矛盾所在,從清晚的態度看來清晚不可能老老實實交出離溯毒書,而宋延君顯然已經等不下去,是鐵了心想要得到離溯毒書,宋延君鬼醫的名號在江湖上也算如雷貫耳,他自有自己的人脈。
清晚的背後固然有暗影閣做撐腰,可是如今的暗影閣嚴格算來,不過隻有一息尚存,宋延君未必沒有法子把暗影閣這最後一口氣掐斷。
現在溫偃在越國的勢力還不穩,宋延君行事詭異神出鬼沒,溫偃沒有辦法保證可以保住暗影閣,就一個清晚還是有能力護住。要是溫偃在宋延君和清晚兩個人之間有一個是交情不深還好處理,難就難在這兩個對溫偃都有恩在,教溫偃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溫偃在來的路上想了許久,還勉強算是萬全之策的便是她為清晚贖身,然後帶清晚回越國,宋延君就是再放肆,都不至於大膽到在她的眼皮底下動手。
“多謝溫公子的好意,隻是小女子必須得留在聆音館不可,聆音館是風月場所不錯,那裏魚龍混雜,但也是收集情報的的絕佳場所,公子需要我,故而小女子不能離開聆音館,且在聆音館是藏身的好地方,以我如今的地位委屈不到哪裏去的,試問誰敢得罪我清晚呢。”
後半句清晚雖然是半開玩笑,但是說的不錯,溫偃從楚寧那裏聽說過清晚在聆音館的一些事跡,清晚乃是聆音館的頭牌,卻賣藝不賣身,每夜隻為一位客人奏曲一首,並非價高者得,而是看清晚看哪個順眼,縱是她如此任性,也沒有人敢說什麽,更沒有人砸過場子。
她在風月之地是出了名的善解人意,多少高官是她的裙下之臣,隻要清晚願意,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有人為她贖身了,不過是她自己不願意罷了。
溫偃知道清晚對宋延君忠心耿耿,沒想到清晚對沈君臨的忠心已到了可以犧牲自我的地步,溫偃有些好奇,沈君臨到底是怎麽做到讓清晚寧可留在青樓也不願意讓別人為她贖身的?
“既然如此,那好吧,清晚姑娘有自己的考慮,我不好說什麽,不過近來清晚姑娘最好還是小心些,我這兩天暫時還不會離開京城,姑娘若是有事尋我,差屬下來說一聲就是,我會親自道聆音館尋姑娘,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
“是要去天華山吧。”溫偃告辭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清晚打斷,清晚了然於心地看了溫偃一眼,剛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清晚可是有認真在聽的,楚寧至今還在天華山上,楚寧是因為溫偃才留在了天華山上,溫偃不可能對楚寧的生死置之不理,也難怪剛才那樣的大好機會宋延君沒有追過來,想必是料定了溫偃會去天華山,自然不用自己費力氣了。
“額,是的,讓清晚姑娘見笑了。”溫偃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天華山她是必須要去一趟的,楚寧她也有許久沒見了,當初離開天華山就沒有再書信給楚寧,不知楚寧在天華山上過得如何。
清晚不以為意一笑,溫偃自己瞧不明白,身為旁觀者,清晚明白得很,溫偃就是太過心慈手軟,這也是她為何不能成大事的原因,隻要溫偃不改掉這個缺點,此生都不可能有所作為。
不過麽,這些事情清晚不想多嘴,自身的問題有時候還是需要自己個人的領悟,這個問題溫偃自己想不明白,旁人就是說再多溫偃都不能夠領悟其中的要害,那還是不白費口舌了。
“沒什麽好見笑的,去吧,不過,溫公子可要小心了,暗處有幾個小害蟲跟著,不知是敵是友,勸溫公子小心一些。”溫偃來的時候,清晚就察覺到暗處躁動不安的因素,也不知是否是溫偃的人就沒有輕舉妄動。
現在看來,溫偃隻隻身一人趕來楚國,並沒有帶其他人來,那麽暗處跟著溫偃的人到底是誰就值得注意了,說罷清晚就離開了,溫偃眉頭一擰,看來暗處果然有人跟著她。
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人?溫偃可以肯定的是在離開越國時這些人並沒有出現,這些人是在她進入楚國境內才出現,一直在暗處跟著溫偃,這些人應該不是楚軒的人,不然楚軒剛才就會命人按住他。
不知對方來曆,對方又遲遲沒有現身,到底是相識舊友還是在暗處等待下手的機會?如果是前者,情況有些不太妙,因為溫偃在楚國認識的就那幾個人,那是否說明楚軒已經開始懷疑她身份的真假,但情況顯然不是前一種,倘若如此的話,情況就更糟糕。
溫偃頭疼扶額,也就是說,無論哪種請款都不太好,算了,還是先去天華山一趟,如宋延君自己所言,他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溫偃怕她去遲,楚寧真的會有什麽事。
清晚走了許久,溫偃才離開,靖國寺的道路修的很窄,道路窄但是很悠長,溫偃走在狹窄的小道上,沒由來地覺得一陣壓抑,走過翠竹掩映的拐角,來到一處大院子,院子裏種著一顆與屋頂齊高的菩提樹。
這顆菩提樹的年紀應該很大了,不知在院子裏樹立了多久,受了不知多少年的風吹雨打,仍挺立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