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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挑撥離間

  太後和雲妃還在驚魂未定中沒回過神來,宋長真又說了一句:“朕沒有做好這個皇帝,更辜負了兄長對朕的期望,一直以來朕讓你失望了。”


  本來宋長真在處理國事上很是認真,最出格的事,也無非就是在還陽殿養了人,宋長真鄭重其事地道歉她當真氣不起來,吸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不說這些喪氣話,每次你服軟就拿你沒辦法……這件事哀家可以不管,但是西邊的戰事,皇帝最好還是快些想出解決之法,時不等人。”


  “朕知道。”


  語重心長的話早就說了個遍,宋長真乖巧地聽教訓不反駁一句,太後想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心裏不知歎氣幾回。“你的私事自己處理好,你莫忘了自己還有三個孩子,子行這般跋扈,都怪你未對他嚴加管教,自己的孩子,自己總該管管,你……好自為之。”


  摘星樓樓閣上,兩名男子迎風而立,其中一人正是千重,千重走到窗邊,自窗口望去,可俯瞰皇宮夜晚千燈璀璨的光景,戴著鬥笠的男子已把鬥笠取下,鬥笠下那張臉有些白,不過是白裏透紅,眼尾狹長,雙唇輕抿,容貌俊美卻有些涼薄,不是沈君臨又是誰。


  沈君臨走到千重身邊,看樓外光景不禁感慨,果然是一番水土養一方人,摘星樓高百尺,站在最高的樓層可把整個皇城風光盡收眼底,越國卻沒有這麽高的建築,在越國可看不到這般景象。


  沈君臨感歎一番,柔聲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你帶我來宋國,該不會是隻想讓我來見安王這麽簡單,據我所知,宋國雖小,實力不可小覷,要是想一招拿下無異於癡人說夢,宋長真在行兵打仗上頗有心得,時間一拖可討不到便宜。”


  來宋國的路上沈君臨得知了千重的身份,對此人又是佩服又是覺得驚悚,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千重就是把這句話實踐到了極致,臥薪嚐膽多年不露聲色,不知他麵對著血海深仇的仇人是如何忍住掐死仇人的衝動,他的忍耐力未免太好了些。


  “他心高氣傲,扯出來的麻煩都是太後在幫他擦屁股,就連他登基,也是太後撐腰他才坐穩了帝位,沒了太後,不知他還能翻出什麽大風大浪來。”


  當今太後出身名門世族,家族地位比蘇家高出不知多少,不過太後為人低調,少有拿家世壓人,然而太後家族掌宋國三分之一的兵權,家族富可敵國,不僅如此,莫家人才輩出,個個對皇帝忠心耿耿,對宋長真是如虎添翼。


  話已至此,沈君臨明白了千重話裏的意思,要滅宋國,首殺太後,宋長真不可置否有自己的能力與本事,然而沒了太後,無異於扯了宋長真一臂,要把宋長真踩在腳下就簡單的多。


  “你答應過我的不要忘記,這次就算是交易的定金,待塵埃落定,我要把人帶回越國。你若是敢讓他牽扯其中,我能幫你,同樣能夠滅你,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沈君臨如刀子般地目光盯著千重的背,千重嘿嘿笑著把手搭在沈君臨的肩上,哈哈道:“放心吧,我不至於想不開去惹你沈公子,隻要沈公子助我達成目的,安王殿下定能夠安然無恙回到沈公子身邊。”


  “最好如此。”沈君臨冷哼一聲,現在千重說的是信誓旦旦,誰知他什麽時候會反悔,他若輕易信了千重的話那他就是個成精的傻子。


  這一夜,注定睡得不安穩,溫言受藥性的影響,每日都會沉睡許久,從道觀離開溫言就一直睡到了後半夜才轉醒,侍女已睡下休息,房中隻聽見自己微弱打的呼吸。


  宋長真也不知哪裏來的醋意,一月固定給溫言換一個侍奉的侍女,侍女的年歲至多不會超過十歲,隻要溫言和侍女熟絡起來,無需一個月就是半個月換一個侍女都有可能,起初溫言還不解,明白過來後就不理他了,懶得看宋長真擺著個臉,就幹脆不和那些侍女說話。


  溫言不說話時就麵無表情地坐著,看起來很是不好親近,被差來伺候他飲食起居的侍女以為是個不好相處的不得了的人物,巴不得離溫言遠些,這下當真是就算兩個人關在屋子裏都不會說上一句話,宋長真卻是這般才高興了。


  “啪”溫言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方才還揮之不去的睡意瞬間去了一半,他巴不得宋長真沒有來,無端的想他做什麽,自己真是瘋了。溫言獨居一室不喜熄燈,侍女就留了燭燈,燭光把臥房照地通亮。


  溫言翻了個身,看著天花走神,他每日睡的時間少說也有七八個時辰,也就無所謂什麽時候醒了,不過溫言倒是希望自己在黑夜時醒著,在白天最好是沉睡,如此就可以不必見宋長真。


  在越國的時候,溫言時常熬夜看卷宗,那時也很安靜,隻是溫言從沒有察覺那靜有何特別之處,而今不再看那令人頭疼的卷宗,躺在床上什麽都不做時才恍然發覺,世界原來可以如此安靜,隻是這安靜並不可人就是。


  每當這個時候,溫言都懷疑自己是否被吞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不然怎會感受不到一點聲息?溫言看著天花胡思亂想時,寢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溫言一個激靈,平複了呼吸閉了眼裝出已熟睡的模樣。


  溫言壓下心頭的驚恐,此時是半夜,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溫言第一個排除了睡在隔間的侍女,每有侍女新來,溫言對她們吩咐的都隻有一句話,夜裏不可踏足他的臥房,自然不可能是侍女了,會是誰呢?


  這種時候也不該是宋長真,他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三更半夜的不在自己寢殿裏睡跑到他這裏來做什麽,不肖溫言多想,那人就已來到床榻前,但也隻是到床榻前就停住了,溫言屏息凝神,緊張到了極致,因棉被捂地太緊,背上已布滿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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