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對峙
“陛下乃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見之不行禮是大不敬之罪,今日是臣糊塗,唐突了陛下,還望陛下息怒。”宋奎神情惶恐,心底也委實給自己捏了一把汗。
宋家近來與楚軒鬧得不愉快,奈何楚軒是皇帝,宋家是司馬昭之心,許多話不可明說,不然就是坐實了謀反的罪名,宋奎做了長遠打算,隻得與楚軒周旋。他今日來禦書房是為一事,過於心急才忘了禮數。
宋奎再不服楚軒他也是一國之君,宋奎身為臣子,以下犯上是死罪,要不是眼下楚軒不好要了他的命,宋奎隻怕走不出這禦書房。
“宋大人也知是大不敬之罪呢,怎麽朕瞧著宋大人對朕不敬的時候時常有之,不知宋大人要如何解釋。小德子,臣子對君王犯大不敬之罪應如何處置,說給宋大人聽聽。”
楚軒打壓宋奎已不是一天兩的事,二人三言兩語可見刀光劍影,充滿火藥味,在朝堂上於公二人尚能“和睦相處”,在私底下二人早撕破臉皮,楚軒不想再對宋奎有半分客氣。
“根據楚國律法,臣子冒犯君王,輕則打三十大板,重則處以極刑。”小德子對宋奎這老奸巨猾的家夥可謂討厭到極致,在楚軒當初因溫偃的死訊低迷時,宋家醜惡的麵目暴露無遺,虧宋家而今還有臉麵對楚軒提諸多要求。
“宋大人可聽見了?”楚軒抬起頭,一臉玩味地看著跪在殿下的宋奎,宋奎心高氣傲,當初楚軒無法壓製他,才以至他這般自以為是,隻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他堂堂楚皇麵前,豈容宋奎放肆。
“陛下息怒!臣是無心之失,實在無意冒犯陛下,臣這一把老骨頭,三十大板下來臣是半條命都沒了。”宋奎現今的年紀已是四十多歲,也算一大把年紀的人,三十大板下來非得把他半條命要去不可。
“朕何時說要賞宋大人三十板子。”楚軒摔下筆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奎,宋奎被楚軒看得背脊發寒,無力地坐在地上,楚軒這話的另外一層意思不就是要他的命嗎!
見宋奎的樣子嚇得不輕,楚軒眼底笑意又深了幾分,看來他對宋家的打壓總歸還是有點效果,隻是一句話就讓宋奎怕成這個樣子。
“哈哈哈,宋大人這副樣子做什麽,朕也沒說什麽,怎麽宋大人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莫不是朕很可怕嗎?”
楚軒支著下巴玩味地看著坐下的宋奎,宋家的勢力被楚軒日漸削弱,宋奎自知楚軒已容不得宋家,溫偃回楚國後楚軒就沒一日讓宋家好過。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讓溫偃進了冷宮,原以為就可以除去溫偃這個禍害,誰知楚軒的人居然在冷宮暗中保護溫偃,可把宋奎氣得不輕。
“怎會,不過是臣近來身體不適,總是冒冷汗罷了,陛下多慮。”宋奎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怎麽覺得楚軒是存心捉弄他?
“好了,宋大人來禦書房想必有要事要與朕相商,總不該是來與朕插科打諢的。”楚軒靠在椅背上,眸睨著宋奎。
而今宋奎與楚軒是擺明了互看不順眼,楚軒已不再對宋奎處處隱忍,宋奎卻不得再冒犯楚軒,楚國的兵權楚軒已收回五成在手中,宋家仍掌三成,林慰風掌兩成,隻要楚軒不畏人言,就是直接除了宋家也不難。
“臣來是想問陛下工部尚書被撤職一事。”宋奎被楚軒的眼神看得不適,奈何隻得忍下這不爽,對楚軒畢恭畢敬,近日楚軒沒有緣由撤了原來工部尚書,換了新的官員任職。
哪怕是國君,無端撤職也是怪事,撤的若是旁人宋奎也就不去管這閑事,隻是那原來的工部尚書是宋家一脈,宋奎在朝中安插人脈不易,楚軒沒個交代就把人給撤了,宋奎自然要來問個清楚。
而今的楚軒和林慰風是合力來打壓宋家,宋家乃楚國百年世家,在朝中更是紮根已久,若楚軒逼急了,他宋家就是不顧一切代價與楚軒拚上一回也絕不要活得如此窩囊。
宋家手中到底還握著楚國三成的兵權,心想楚軒還是忌憚著宋家的勢力,然而楚軒卻是不以為意地看著宋奎,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案傳來陣陣聲響,令人心情忐忑。
“從前宋大人要提拔哪個官員,不見得爭取朕的意見,怎麽,朕撤換官員,而今也要跟宋大人報告商討了?”當初宋奎意欲奪權,一手遮天,在朝中安插了不少宋家的眼線,那時宋奎可沒有經過他這個皇帝的同意。
“臣惶恐!”宋奎才站起來一會,聞言又跪了下去,他隻是不甘宋家一直被剝削下去,才找來禦書房與楚軒理論,不想楚軒非但沒把他放在眼裏甚至對他步步緊逼。
“有趣,宋大人竟也有惶恐的時候,說起前工部尚書,此人膽大包天,居然假公濟私借著職位沒少收斂錢財,朕記得是宋家中人,到底是隻一人如此,還是宋家都是這樣的德行。”
楚軒的聲音自宋奎的頭頂傳來,沉穩厚重不怒自威,宋奎暗道:遭了。
“陛下!臣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臣此前見宋元為人忠厚,那時工部尚書職位空缺,那時陛下誰也不願見,可國事不容耽擱,臣才鬥膽任命,不想宋元吃了熊心豹子膽,以此行賄謀財,那與宋家是沒有幹係的!”
在半年前,楚軒以為溫偃離世,從此不理朝政夜夜笙歌醉生夢死,三公主楚玉仍在禁足當中,楚國的政權觸手可及。
“哦?當真?”楚軒恍然大悟般地應了一聲,語氣卻帶著嘲諷,宋奎的如意算盤倒是打的響,想一兩句話就把宋元和宋家的關係撇的幹幹淨淨。
說來宋奎那時一時找不到法子把楚軒從龍椅上拉下來,他宋家可名正言順地接過楚國皇權,宋奎未雨綢繆,把朝臣逐一變成他宋家的人,宋奎貴為丞相,楚軒無力朝政時他代為打理國事最正常不過,宋家的人也是那時安插地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