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鷂鷹
“什麽!竟有此事!”溫偃一時氣急,氣直衝腦門,氣得溫偃頭暈眼花,溫言那個傻孩子居然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沈君臨是怎麽做事的,居然也不勸著他!
溫言才十四歲就被貶到戰場,溫嶺是死在柳筠的溫柔鄉之中了嗎?這樣的事情居然做的出來,就算他再不喜歡,溫言到底是他的孩子!當初她居然覺得溫嶺會看在溫言身世的份上善待溫言,看來她是抬舉溫嶺了。
“姐姐其實犯不著這樣大的氣,就算你氣又能如何,還不是氣壞了身體,到頭來什麽也做不了,姐姐你可真是瘟神啊,怎麽誰和你有接觸都沒有好下場?就連你自己的孩子也是因你而死。”
陳錦繡目光譏諷嫌棄地看著溫偃,雖是嘲諷溫偃,卻又不敢靠近溫偃,在她的眼中溫偃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瘟神,當初她因為溫偃遭到陷害被打入冷宮,她可不想再因為溫偃而遭受什麽不幸。
“放肆!不可胡說!娘娘豈是你一個早被打入冷宮之人可以議論,還不快快認錯!”綠竹麵色不善地看著陳錦繡,被打入冷宮時陳錦繡也是被剝去了位分的,嚴格來說眼下陳錦繡的地位與她這個宮女沒有甚麽區別。
“哼,娘娘!我是被打入冷宮不錯,你的主子又好到哪兒去,還不是一樣被剝了皇後之銜,何況我說錯了嗎,溫偃你本來就是瘟神,多少人因為你不得好死,又有多少人因為你下場悲慘!我亦是因為你才被打入冷宮!”
陳錦繡想起自己無端被人陷害到這冷宮裏來,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因為溫偃她怎麽會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怪溫偃這個禍害,自從和溫偃相識,她就沒有遇到過一件好事。
從前溫偃被楚軒護著,就算心裏不爽快也不能對溫偃說什麽做什麽,眼下溫偃被打入冷宮,與她的身份亦沒什麽區別,左右溫偃眼下這副樣子,也對她做不了什麽,她非得說幾句氣死溫偃不可。
“說完了?”哪知溫偃隻是淡淡地看了陳錦繡一眼,她,根本就沒有把陳錦繡放在眼裏,陳錦繡在溫偃眼裏隻是一個醜陋的跳梁小醜,就連對手也算不上。
“啊?說完了。”陳錦繡沒想到溫偃反應會如此冷靜,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對上溫偃玩味的眼神,傲嬌地冷哼一聲後拂袖而去。見陳錦繡耍孩子脾氣,溫偃搖搖頭,陳錦繡心智太過幼稚,不足為懼。
“主子,這陳錦繡也是奇怪,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非得來諷刺主子幾句,偏生又說不過主子,還像個孩子似的,幼稚地很。”綠竹朝陳錦繡的背影瞪了幾眼,前些天不見她來還以為改了性子,結果還是這個模樣。
“她就那個成不了氣候的樣子,你之後要是見到她多躲著些,眼下我們身在冷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不要給自己找麻煩,綠竹,你幫我去尋筆墨紙硯來,無須好的,能書寫就成。”
溫言那個孩子心性還不夠成熟,若是他在意的就會衝動,沈君臨沒有勸溫言多半也是不想看她在楚國受委屈的緣故,哪知反而連累了韓風與楚依。
眼下她死了一了百了,可她不能讓在乎她的人平白受了委屈,溫嶺太不成氣候,整日裏對柳筠言聽計從,他願意沉溺在溫柔鄉中是他的事,但絕對不能禍害了溫言。
她必須想辦法活下來,而眼下能夠幫她的隻有宋延君,當初溫偃詬病宋延君把鷂鷹放在她的身邊當眼線,現在溫偃卻感激涕零,鷂鷹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溫偃寫好書信綁在鷂鷹的腳上,無須溫偃多言鷂鷹已懂了溫偃的意思,明叫一聲後盤旋著朝灰暗的天空飛去,溫偃看著鷂鷹飛遠直到看不見才意識到自己的脖子僵了,溫偃歎了口氣,隻能祈禱書信快些送到宋延君手中。
禦書房中,楚軒煩躁地把手中的奏折扔到一旁,前陣子好不容易才把宋家的風頭壓下去,因為子寂的死宋家又開始叫囂起來,每日上奏折彈劾溫偃,要求把溫偃處死。
盡管宋嫻等人一口咬定是溫偃掐死子寂,可到底沒有人親眼所見,除了毓秀宮中當時隻有溫偃一人在之外便沒有了其他的證據,一想到溫偃,楚軒腦海中就浮現那日冷宮中溫偃瑟瑟發抖地抱著身子的畫麵。
怎麽才在冷宮待了幾天就瘦成了那副樣子,他之前並未在意冷宮的膳食,可是冷宮的膳食太差,以至於她無法調理身子?
“小德子!”楚軒處理政務時不喜有人在一旁打擾,故而宮人都是在殿外候著,近來楚軒因宋家的事頗為煩心,小德子以為又是宋家說了什麽過激的話,忙跑進禦書房。
“陛下有何吩咐。”小德子跪在台階前,看了眼被扔了一地的奏折,額頭不覺冒出一層細汗,宋家真是膽大包天,陛下隻是對他們客氣一些就以為陛下是軟柿子好欺負嗎?
“她怎麽樣了。”楚軒那天因為催情藥,折騰了溫偃一個下午,溫偃才小產身體虛弱,他又一時衝動說了那些話,傷了溫偃的心,去冷宮他雖然確實為楚寧感到生氣,可那些話並不是他的心裏話,他隻是想去冷宮看看……溫偃過得好不好。
哪怕他不願承認,溫偃被打入冷宮之後,他的腦海中總時不時浮現溫偃的身影,這令他心煩意亂而又無可奈何。
小德子以為楚軒宣他進來是讓他把地上的折子都拿去扔了,不想楚軒忽然拋出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小德子愣了愣,疑惑道:“什麽?誰?”
楚軒這一句問得沒頭沒尾,小德子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問的人是誰,被楚軒瞪了一眼才意識到楚軒所問之人是溫偃,在心底為自己抹了一把汗,暗道陛下的心思不好猜。
“廢後的狀況不是太好,聽她身邊的丫鬟說她已經兩日滴水未進且時常嘔吐,整個人瘦地可怕,且終日在房中躺著,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