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失控
楚國昭仁宮內,溫偃小心擺弄手中的茶具,回來後她對茶道起了興趣,便跟著宮裏的師傅學了幾日,努力了幾天總算有個樣子。
泡好一壺茶,溫偃開心地甄了一杯給楚軒端去,走到珠簾前,眼前忽然一黑,“哢啦”,茶盞措不及防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杯中的茶水“四處逃竄”撒了一地。
楚軒正專心批閱奏折,聽見動靜忙放下奏折走出來,看了眼地上狼藉一片,製住收拾碎瓷片的溫偃:“這些讓下人來收拾就是,你今兒個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朕叫太醫來給你瞧瞧。”
楚軒扶起溫偃,綠竹聽見聲音快步走進來,瞧見地上的碎瓷片忙去收拾,一一拾好地上的碎片,添了一壺新茶方才退下。
“沒事,我隻是覺得有些渾身無力,心慌地厲害。”溫偃頓了頓,她事事看得雲淡風輕,縱是對宋嫻如此歹毒之人,恨歸恨,厭歸厭,卻不曾為之感到心慌。
溫偃的直覺準的出奇,她是連死也不怕,每回她心慌時,身邊便有不好的事發生,一回是她的母親離世,一回是被宋嫻毒害前。
此次……不知為何溫偃不安腦海裏想到的第一個人是溫言,不,應該是她多心了,溫言有沈君臨與韓風在定能安然無恙。
“有朕在,斷不會讓人害了你去,偃兒,你安心,朕會始終陪在你身側,你若是害怕,朕便夜夜宿在昭仁宮,哪兒也不去。”
楚軒仔細查看溫偃的手,確定她沒傷者哪才鬆了口氣,見他緊張兮兮的模樣溫偃心中一暖,理了理楚軒鬢邊碎發道:“陛下這樣可是要被說成昏君,人人說我是蠱惑人心的妖孽,陛下再日夜留宿昭仁宮,隻怕彈劾我的奏折都要把禦書房堆滿。”
自溫偃回來後,楚軒便沒去過其他妃嬪的寢宮,得空時就宿在昭仁宮,實在忙的時候多宿在禦書房,滿朝文武已對此事頗有微詞,楚軒再夜夜留在昭仁宮,那些人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他們說什麽是他們的事,朕寵愛自己的皇後何錯之有?偃兒,朕隻想告訴你,無論發生何事有朕擔著,你隻需安心待在朕身邊陪著朕就好。”
說此話時楚軒緊握著溫偃的手,二人深深望著對方雙眸,恨不得把對方刻到腦海中,那時溫偃幸福地飄忽,以為她與楚軒遭遇重重劫難已到盡頭,殊不知這隻是個開始。
楚國在楚軒勵精圖治下發展神速,溫偃亦不整什麽幺蛾子,人們已忘了被罵為妖後的溫偃,注意力開始放到宋家身上。宋家被楚軒打壓,舉步維艱,楚國算是維持著暫時的命令。
此時越國的圍獵盛會舉辦地如火如荼,籠中的鴿子一經放出都慌亂地到處逃竄,溫言氣定神閑抽出羽箭,在西廊國使臣宴會上見識過溫言箭術的官員無不關注著溫言的一舉一動。
溫言拉開弓弦,弓圓如滿月,瞄準空中飛鴿射去,一連幾箭下來,皆例無虛發,看地人驚歎連連,台上鼓掌的人都恨不得把手都拍爛了去。
溫言的箭術承襲了沈君臨的風格,經過長時間的訓練射箭時動作成熟老練,每個動作都行雲流水。宋長真的箭術與他的風格倒相似,動作漂亮飄逸卻充滿力量,與溫言不相上下。
就在眾人認真比試時,一支羽箭穿過飛鴿朝溫言射過去,那支箭方向儼然朝著溫言的胸口!溫言才放出一支箭,被校場上亂飛的群鴿迷了眼,反應過來時箭離他不過咫尺。
校場上與坐席也發現不對勁,吸氣連連。
沈君臨今日心中總有不安之感,擔心溫言有事,一直注意著溫言,發覺那支朝溫言飛去的箭,沈君臨當即甩出隨身攜帶的匕首。
“錚”,匕首力道強勁,直接把羽箭削成兩段,匕首飛過刺在地上,刀身盡數沒入土中,可想沈君臨用了多大力氣。
羽箭雖被折斷,射箭之人力道不小,箭中途折斷,箭頭卻刺在馬腹,溫言的馬受了驚,一聲嘶鳴響徹校場,眼見就要把溫言掀下去,一場比試異變連連,溫言個子小,難以控製發狂的馬,正欲跳下馬背,一側的宋長真卻把他拉了過去。
溫言在宋長真懷中掙紮了一下,抬頭欲罵,結果他抬起頭宋長真正好低下頭,雙唇措不及防貼在一起,兩人皆是一怔。
溫言的唇瓣極軟,宋長真不覺伸出舌頭輕觸溫言的雙唇,溫言身子一顫推開宋長真,二話不說甩了他一巴掌。
到底溫言習武練就一身力氣,這巴掌打的不輕,宋長真臉上當即印了個五指印。本來喧鬧的校場頓時鴉雀無聲,溫嶺蹭地站起身,所有人都看著場上的兩人。
沈君臨緊著拳頭欲起身,被韓風死死按住才沒讓他衝下去。
因溫言動手打了宋長真的緣故,圍獵盛會提前結束,溫言因動手打了宋長真,被皇帝下旨勒令禁足一個月,罪名是不是大體,有損兩國和平。
溫言接了聖旨,不做辯解,之後安分地待在安王府,不再理外界之事。
“韓將軍那頭可有眉目?”沈君臨喝了一口清茶,眉頭擰的比以往還要緊,連著調查了兩日校場上那支莫名出現的箭始終沒有眉目,令沈君臨不甚煩躁。
“那支劍的翎羽顏色乃是趙燁所用.……”
韓風話才說了一半,趙燁開口截住話頭道:“誒,那日我站的離你們雖遠些,可我記得清楚,我射出的箭不過才十一支,且無一朝著安王的方向,箭總不會自己拐彎。”
趙燁語罷被韓風與沈君臨瞪了一眼,韓風鄙夷道:“你說的不是廢話,所有人都以為那支箭是偶然射向安王,我與君臨看的清楚,那支箭分明是有人刻意為之,目的無疑是安王性命,好在君臨反應及時,才未釀成悲劇,至於為何那支箭會是淡藍色……”
後麵的話韓風並未說完,而是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沈君臨,沈君臨握著茶盞的手一緊,微眯的眼睛迸發出滲人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