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十年溫盛
連忙製止了穆芷舒的話。
讓她見完人就趕緊回去,免得回頭那少年又調侃自己。
和他點了點頭便道別離開。
趁著天氣晴朗,又順便去了趟大姐溫辭那裏,結果吃了個 ,她又出宮燒香拜佛去了,現在幾乎都鮮少見到大姐了。
正要聳肩準備離開,溫辭那的大丫鬟忽然把她喊住。
“怎麽了?”溫偃疑惑地問道。
藍裙的丫鬟小跑到她麵前,遞給了她一個沉甸甸的紅木盒子,裏麵發出清脆咕嚕的聲音。
對上溫偃不解的眼神,她解釋道:“大公主說,這次出門較遠,可能連小公主的婚宴都趕不上,便吩咐奴婢將一些金銀首飾都給準備妥當,讓奴婢送給小公主當嫁妝,還捎了一句話給您。”
接過東西,將盒子打開。
看見裏麵金光閃閃一堆,讓人值得目不轉睛的翠綠手鐲、價值連城的夜明珠、臻白的珍珠、紅寶石項鏈……
溫偃心下一暖,問道:“什麽話?”
大丫鬟一臉正色,開始模仿起當時溫辭的口吻:“她說,令妹當嫁異國,長姐固有不舍,無奈無物相贈,隻能虛榮已送,倘若過得不幸,方可回家一避,清宮常在。”
仿佛被千萬噸重的巨石敲打內心,溫偃身軀微微一震,不由捏緊了手裏的東西。
忽然覺得,這些珠寶首飾不是毫無意義,相反正如它的存在一樣,還具有更高的價值。
溫辭的話,無非就是,妹妹嫁人了姐姐什麽事也不能做,唯一能送的也送了,一顆赤子心隻盼你過得好,如果不幸福,你就回來,做姐姐的為你撐起一片天。
這是穆芷舒也不曾說出的話。
她隻是無時不刻不再想著,自己的女兒嫁出去,會有多麽多麽的風光,日後會多麽多麽的幸福,至於那些暗裏不為人知的利益事件,她其實都刻意的忽略掉。
寧可活在當下的美夢裏,也是不願意接受現實。
唯獨溫辭,講這些說了個通透,才讓溫偃有了一點安全感。
將盒子重新蓋好,她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才離開。
半路遇到暖春,就讓她把東西先給帶回去,自己又去了楚依那裏。
聽說這幾天溫盛偶爾會去她那邊夜宿,其實心裏還有些許的不信。
不過當看到他淡然著表情從楚依的殿內出來後,溫偃微微一頓,眼裏略帶驚訝。
與那雙平淡無奇的眼睛對視,她幾乎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溫盛從她身邊繞開,連句話也不說。
她才醒悟。
在看看周圍,都是青草芬芳,楊柳栽種。
別出心裁的小宮殿不奢風華,不拘一格,卻仍舊略顯高貴。
自己應該沒有走錯地方才是,怎麽會在這裏碰上溫盛!?
他莫非真改了性子了?
溫偃這次,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就是沒想過,溫盛這樣的人,竟然就真的會跑來跟楚依同房!?真有點像是大白天活見鬼。
懷揣著驚定不疑的心,溫偃走了進去。
楚依還在床上小息,容貌安詳溫和,臉頰帶著幾分歡愉後的紅潤。
看起來昨天倒像是累壞了……
不過怎麽會這樣?
難道溫盛真把月季那個女的給甩在腦後了?
溫偃幾乎無法想象,當日那誓死橫豎都要娶宋疆女,甚至不惜和父皇頂嘴抗頭的男人,在被揭發下蠱之事後,就性情大變成這樣,如果不是溫盛容貌還是原來的樣子,不是他依舊不待見自己。
她真的是該懷疑,這人估摸又被人下了咒,身體裏給換了個主。
然而溫偃不知道的,則是溫盛確實是她那一點猜測裏的。
和溫偃唯一不同是,溫盛是從十年後穿回來的。
就在月季事件後,他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並且自己已經娶了當時的妻子,楚依。
那個在他被其他兄弟侮辱後含恨自殺,那個他不問不顧,整日被其他宮裏嬪妃欺負,也不知道訴苦的女人,陪他走了十多個年頭,都安分守己,為他生兒育女的人。
她現在都還隻是個孩子。
而不一樣的是,不知道為什麽,溫盛發現溫偃竟然沒有嫁到鄭國,反而是自己的二姐被送了過去,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都跟他記憶裏的那些對不上去。
當然,他仍舊是不喜歡溫偃這個女人,乃至知道她在鄭國害死,他當時的心情也可以稱之是毫無波瀾。
被月季陷害,最後成了鄭國的階下囚,這些事,都是溫盛心頭揮之不去的夢魘。
本想著自己竟然回來了,就先將月季給斬草除根,哪知道她已經被自己那個小妹給收拾了。
還被打入冷宮……
這前後的發生的事情,反差都太過強烈,甚至是知道她已經跟那個未來的楚國君主聯姻,似乎也沒有那麽讓他震驚。
對楚依的態度前後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心裏那些愧疚,眼前仿佛還曆曆在目那渾身流淌著猩紅液體,死不瞑目的屍體,懷裏抱著窒息的孩子。
楚依在那次的死狀很慘,甚至到最後有沒有人替她收屍都不知道。
好在上天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他這一次,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回到殿內,溫盛就吩咐小太監將自己屋裏一些重要的東西都給搬到楚依住的寢宮裏。
然後又去了溫嶺那裏,請求他讓自己參與朝政。
以前他什麽都不管,等到了溫嶺駕崩以後,自己也不是他皇位繼承人的第一人選,反而依舊是昏庸無用的一個小王爺。
現在……能改變的,他自然不會再放過一個機會。
不是沒想過自己的妹妹怎麽會也如記憶中那樣不同,隻是他也不想去過多的了解。
關於溫偃,溫盛仍舊把她當成一個簡單無腦的人。
盡管跟自己夫人的交情很好,但是不代表他就要給對方好臉色看。
溫偃守在楚依身邊,一直等她醒了,才放下手中兵書噓寒問暖。
抬起眼簾,她問道:“怎麽樣,好些了嗎?睡醒了嗎?”
“唔…溫,呃,怎麽是四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