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未來買單
果然，聽到這個消息後，王文君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連帶著聲音都有些不善。
“從哪個部門開始傳的？”
冰雪感受到王文君的怒火，噤若寒蟬：“我也不清楚……”
王文君是個聰明人，幾秒內就推測出了一種可能。
集團公關看到自己熱度有所下降，想要回暖，但自己又拒不接戲，就連商業活動都很少參與……於是將主意重新打到了炒作緋聞上，畢竟這是一個不用花什麽本錢就能攬到大量眼球和流量的方法。
可自己曾經抵製緋聞的態度堅決，又位高權重，即使是公關也不敢輕易的決策，於是想先用這招‘辦公室緋聞’探探口風，將消息傳進自己的耳朵眼中，看看自己的態度如何……
若是態度曖昧不明，就將莫須有的料爆出去，來一手先斬後奏。若是雷霆暴怒，他們也可以推脫是小道傳聞，將消息吹散。
這個可能性很大.……可是能在瑞星集團這種水深似海的地方混跡，以他們的精明，應該不會主動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所以背後就需要有個大人物來推波助瀾了……
這個人會是誰呢？
王文君腦海中浮現了兩幅麵孔：鄭文博和源晨。
鄭文博作為瑞星集團的董事兼最大股東，自己許久沒有拍戲盈利，他是除了自己和經紀人外損失最大的人，所以八成會對自己心懷不滿。而他也在期盼著自己能夠早日接戲拍戲，幫助集團掙錢，實現互惠互利。
關於這點，從他在秦嫣和胡耀彬的手中幫自己‘搶’過《湘雲傳》就不難看出。
雖然二人表麵上關係不錯，但正所謂‘職場如戰場’，二人是因為有共同的利益捆綁，所以才暫時達成了共識。
而如今他為了獲得更多的利益，想利用炒作緋聞將自己給再次推到熱度的頂峰，為《湘雲傳》做人氣鋪墊，合情合理。
而源晨也很有理由成為這個推波助瀾的人。
答案很簡單，他喜歡自己.……
王文君記得很清楚，早在自己剛出道的時候就受到了身為前輩的源晨的格外關照，也是因為他，自己才能在娛樂圈這趟渾水中少走那麽多的彎路，一鳴驚人。
甚至可以說，她的發家離不開源晨的支持。
她和源晨的關係一直都不錯，但也隻是處在好朋友的範疇.……她對源晨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心思，即使對方又高又富還很帥。
若是能炒作一波緋聞，造成‘既定的事實’，這樣倒是有可能會讓二人的關係再往前晉升一步.……
就和學生時代的‘起哄’是一個道理：男同學和女同學本來沒有什麽關係，周圍人起的哄多了，開始格外關注對方，時間久了倒真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楚的了.……
可王文君自詡不是這種人，沒感覺就是沒感覺，縱然全世界都認為你們‘應該是一對’，她還是會堅決說NO。
她揉了揉眉心，罕見的有些頭痛。
這件事情似乎不是那麽好處理呢……
回到家後，張偉剛打開電腦準備進入召喚師峽穀廝殺兩盤，就接到了姐姐打開的電話。
說實話，如果不是她主動打電話，張偉都快忘記世界上還有這個人了.……
張偉想起了張薇兒拿自己失戀的慘痛經曆去拍視頻，語氣不善：“你想幹什麽？該不會是想拍下集吧？”
“文明，文明！”電話另一端的張薇兒神秘兮兮：“你想成為高富帥嗎？”
“我本來就已經是了，身價上百億還不夠富嗎……”
“可是老爹不願意資助我們，所以我們的身價百億等於零，所以我們等於窮光蛋。”張薇兒說。
張偉頹喪起來，好像是這個理，要不然女朋友.……前女友也不會跟別人跑了。
恩.……所以一切都怪老爹！
張薇兒興致高亢的反問：“難道我們就隻能當個繼承家業混吃等死的廢物？”
“是的.……別無他路。”
“難道我們就不能憑借自己的雙手創造出財富？”
“不能.……我是殘廢。”
“難道.……”
“行了你別難道了，怎麽和銷售洗腦一樣。”張偉打斷了她的話：“你想要幹什麽？直說吧。”
“我想讓你也加入我們B站，成為一名嶄新的UP主。”張薇兒耿直道。
像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狒狒發現了大馬猴，張偉怪叫道：“你的腦袋是被門夾了嗎？還是那種生鏽的大鐵門？！”
“你自己腦殘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拉著我一起腦殘？我張偉今天把話放在這兒，我就算是被車撞死，死外麵，從樓上跳下去，我也不會做UP主這個職業！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多巡邏兩圈實在！”
“你先別急著拒絕……”張薇兒說：“你還記得前幾天我給你拍的那期以失戀為素材的視頻嗎？”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張偉更來氣了：“你還好意思提……”
“火了！這視頻爆火！你出名了！”張薇兒有一種‘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的喜悅：“我一夜之間吸了十萬粉！”
張偉拿著手機，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一下。
……
迫不及待的打開了B站，張偉搜索張薇兒的ID：薇薇一笑很傾城，第一個是正主，底下居然出現了許多高仿款.……
薇薇億笑很傾城，薇薇一孝很傾城，薇薇Ⅰ笑很傾城，薇薇一嘯很傾城，薇薇一笑很傾誠、薇薇一笑很傾铖、薇薇一笑很傾珹……
底下還有一個拿表情包當頭像的暴躁老哥，ID為薇薇一笑的好ID都被狗起了.……
張偉：“.……”
他現在有理由相信老姐火了。
點進正主的主頁，老姐的粉絲已經漲到了十一萬。
要知道在幾天之前，她隻有區區六千粉.……其中包括五千僵屍粉。
“嘶……竟恐怖如斯！”
電話另一端的張薇兒聽到弟弟的倒吸冷氣聲，得意洋洋：“怎麽樣？看來我做UP主還是很有潛力的吧。”
“不會都是你買的僵屍粉吧……”張偉質疑。
張薇兒麵色一僵，破口大罵：“放你的螺旋狗臭屁！我從不買粉絲！”
“也不知道是誰在放屁……”張偉嘟囔著，找到了采訪自己的那期視頻，已經突破了二百萬播放量大關。
點進去看，原來隻有稀稀落落的三兩條彈幕，而現在已經到了不關閉彈幕就會影響觀看體驗的地步……像是無數隻大型白蟻在屏幕上爬過，有密集恐懼症的人最好還是關一下。
彈幕由最初的‘火鉗劉明’，到中途的‘哈哈哈哈’，當張偉講述到在洗手間與前女友見麵的場景時，罕見的有些傷感，彈幕也是清一色的‘保護’和‘壞女人’。
並沒有張偉點開視頻前猜想的諸多惡語相向，絕大部分彈幕還是散發著善意的。
看著滿屏的‘保護’，張偉心中略有暖意。
“你也火了，如果你現在開通個人賬號，或許會收獲不少粉絲。”張薇兒說：“難道你不想擁有一份真正的事業？”
“保安難道不是一份事業？”張偉反問。
“保安.……充其量算是一份解決溫飽的工作罷了。”張薇兒說：“你有沒有想過，老爹為什麽不願意資助我們一分錢？”
不止是不資助給你錢，還暗中吃了你一百萬呢，居然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張偉心中吐槽著，也開始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是啊，老爹明明那麽富有，為什麽不願意讓我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甚至連我們富二代的身份都不能對外公開？
“難道他是在考驗我們？”張偉試探著問。
“我也不敢確定，但老爹不想讓我們成為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蛀蟲，即使他的錢已經足夠我們用之不竭。”張薇兒沉聲說：“他不一定要我們掙很多的錢，但一定是想要在我們身上看到良好的品德。”
“良好的品德？”張偉喃喃著這幾個字，琢磨著其中的含義。
“比如上進心。”張薇兒說：“這或許才是老爹真正的用意，當我們做的讓他滿意了，他就會給我們經濟上的幫助。”
張偉低頭沉思著。
“可即使不是為了老爹的錢，難道你就不想做出一番成績讓大家看看嗎？靠自己的努力去賺錢。”張薇兒說：“你忘記了你的前女友嗎？”
張偉苦笑一聲，林慧穎是他的初戀，也是他大學全部的記憶，即使臨走時還狠狠的對著他的心口來上致命一刀，怎麽可能是說忘記就忘記的……
“你知道她為什麽不和你在一起嗎？”張薇兒語氣輕鬆。
張偉聳肩，頗為光棍的說：“還不是因為我沒錢咯？”
“你也可以這麽說，但並不全對。”
張偉一愣：“哪裏不對？”
“你是個窮光蛋的確是一個重要因素，但還有個更重要的因素被你自己給忽略了。”張薇兒說。
張偉有些不服氣：“那你說說，這個因素是什麽？”
“她從你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可以改善未來的希望。”張薇兒一字一句的說：“所以才選擇了離開。”
“改善未來的希望……”張偉徹底愣住了，似乎在一瞬間頓悟了什麽。
“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在為了自己的未來和前途而奮鬥，你的前女友也不例外。她在大學時努力學習，奮發上進，畢業後努力進入瑞星，成為藝人，不眠不休的工作鍛煉，圖什麽？不就是因為想要改變貧瘠的現狀？”
張偉沉默不語，這話讓他無法反駁。
“可她在拚命努力奮鬥的時候，你在幹什麽？”張薇兒的聲音漸漸嚴厲了，像是一位看到子女走上了歪路、敦敦教誨的家長：“你想想，你畢業後找的都是什麽混賬工作？”
“回答我！”
“我……我剛畢業第一份工作是進入報社中，當一名.……文員。”張偉的氣勢弱了許多，滿心羞愧。
“文員？說的好聽，實際上呢？一杯茶，一包煙，一張報紙看一天？然後到月領了點微不足道的死工資，也隻能勉強解決自己的溫飽，這種有手就行的工作，能有什麽前途和出息？”
“然後你又找了個保安的工作，碧海藍天這麽高檔的小區，你能進去當保安應該和父親有關吧.……說白了，又是一個混吃等死的職業。”張薇兒冷笑一聲，言辭銳利：“甚至混吃都混不到好吃的。”
“難道薪水低也是我的錯？”張偉有些委屈的為自己辯解。
“是，薪水低不是你的錯，如果按這個道理，你的前女友離開你也不是她的錯。”張薇兒的話像是一把銳利的尖刀，狠狠的捅進了張偉的心窩中：“如果你以後再遇到一個心動的女孩，你最好祈望著她不嫌棄你沒有能力和實力。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上天，與賭徒何異？況且就算她真的不嫌棄你，就算她的家人也不會看不起你，難道你自己不會看不起你自己？你就這麽甘心拖累別人？還是指望著老爹救濟你一輩子？”
張偉喉頭滾動，坐在電腦前，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眼淚不受控製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他意識到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薪水低不是任何人的錯，但錯的是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改變這種現狀！沒有想過讓她過上好日子！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也會離開你！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男人該有的擔當！”張薇兒說：“我說這麽多，不是逼你想讓你來加入我，做什麽UP主，我隻是想從你的身上看到上進心，看到為未來拚搏的動力！”
“人啊，總是要為自己的未來買單的，就算你是富二代，也不能讓老爹為你買一輩子的單吧.……”張薇兒的聲音溫和的說。
“我明白了。”張偉深吸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
張薇兒輕舒一口氣，苦笑著搖頭，撥通了老爹的電話：“爸。”
“怎麽樣？”老爹的聲音。
“以後這種扮黑臉的事兒，最好別讓我做了。”
“怎麽了？那臭小子罵你了？”
張薇兒苦笑：“沒，隻是聽到他的抽噎聲，心裏還蠻難過的。”
“嘿，能醒悟就好，能醒悟就好。”老爹感歎的說。
張薇兒有些不解：“話說老爹你怎麽不親自說？”
“我怕被這小子罵，男人和女人溝通，總要比男人和男人溝通效果要強的多.……”老爹心虛的聲音：“看你表現不錯，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如何？”
“什麽消息？”
“你查查你在白貓機構的欠額就知道了.……我還有事，先掛了。”老爹剛說完就掛了電話。
張薇兒一愣，心想老爹怎麽知道自己用了貸款……神神秘秘的。
幾分鍾後，她用電腦登錄自己的個人賬號，查詢後，臉色頓時綠了。
張薇兒的房間中傳來了憤怒的聲音，幾乎要將玻璃震碎：“張！鎮！你不配當我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