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適可而止
塔裏此時已是空空如也。
老巫師下了塔，自然是所有守衛力量都帶了出來。
一路上行，原辰飛帶著李斯文輕鬆來到塔頂。
塔頂很空曠，幽火燃燒，將大廳帶入一片昏暗。
一張古老的祭壇上，擱著的是一座黑暗君王的雕像，雕像看不清麵容，唯有無盡的黑色籠罩，那想必就是帕蒂諾供奉的亡靈主宰之一，黑夜君王了。
不過原辰飛關注的不是這個，目光梭巡，他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手指角落：“看見那個箱子了嗎？”
順著原辰飛手指處看去，李斯文看到角落裏果然有個箱子。
是銅製的，上麵還有鎖。
“用你的破解機關去開鎖。”原辰飛道。
盜賊的機關破解術同時也是開鎖術，可以開啟各類寶箱。如果不用開鎖術強開，那隻會導致寶箱破壞，開出來的就是空箱。
李斯文走過去，對著箱子放了一個破解，就聽嘎達一聲，箱子卻沒打開。
李斯文有些尷尬：“我的開鎖才三級，級別不夠。”
由於技能點限製的原因，大部分盜賊不會把有限的技能點加在這方麵。李斯文的三級開鎖，還是當初原辰飛提醒過他後，日夜苦練練出來的。用血魄加點那是別想了。
“用這個。”原辰飛將一枚血魄丟給李斯文。
李斯文大驚：“這怎麽好意思？”
現階段一枚血魄的價值有多高，李斯文可是再清楚不過。
原辰飛笑笑：“裏麵的東西對我很重要，這個是獎勵。你要是當初不聽我的，不練開鎖，那我就算給你血魄都沒用，所以這也是你過去這段時間苦練應得的獎勵。斯文，你記住。這世界的盜賊很多，但是有足夠的血魄加強開鎖的很少。但大部分人不知道，隨著以後開放的場景增加，會有越來越多的寶箱，機關，需要盜賊的開鎖術。如果你的開鎖術級別夠了，那就算你戰力不強，也不用擔心沒人要你。盜賊這種職業，其實真正依賴的，就是開鎖術。那是他們在團隊占據重要地位的根本。”
李斯文恍然大悟：“多謝老大指點，我明白了！”
李斯文的能力一般，但勝在人聽話。
這年頭，有實力的人通常都有野心，也輕易不甘人下。
所以原辰飛對用人的想法很簡單，有能力的人，可以同盟，聽話的人，可以做手下。
李斯文聽話，他不介意培養一下。
象章程，夏凝這類人，其實做盟友更好。
把位置定準了，就沒那麽多煩惱，所以帕蒂諾挑撥離間時，雖然那麽多人心思動搖，原辰飛卻不抱怨。
因為他很清楚，要讓別人為自己賣命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既然他原辰飛不願為人賣命，又憑什麽要求別人也這樣做？
當然，對於真正肯把生命交給自己的，原辰飛也不會虧待他。
比如初六。
現在在塔下，初六將聖魔十字化成十字光刃，正在大殺特殺，無意已成為最引人注意的一個。
哢嗒。
輕微響聲裏，寶箱終於打開。
李斯文識趣的沒有伸手，而是退到一邊。對他來說，能夠得到一枚血魄，已經是極為滿足了。
原辰飛走過去，探手入箱，從裏麵取出三樣東西。
一枚令牌，一塊水晶，還有一張卷軸。
“果然……”拿起卷軸看了一眼，原辰飛笑了。
這張卷軸才是他的目的。
至於令牌和水晶，原辰飛想了想，竟然又放回了箱子中，將箱子合上。
由於箱子裏還有東西，所以箱子合上後，又自動鎖住。
但他沒這麽做，隻是詫異的看原辰飛。
“很奇怪？”原辰飛問。
李斯文點點頭。
原辰飛說：“有些東西，不適合拿。拿了，就得付出代價，這個道理，你以後會懂的。”
“什麽代價？”李斯文忍不住問。
“你還是動心了。”原辰飛笑。
李斯文臉微微一紅。
原辰飛拍拍他：“相信我，不知道最好。因為……”
“你怕我知道了會忍不住。”李斯文說。
原辰飛沒有回答。
是的。
這箱子裏的東西，每一樣都是好東西。如果李斯文知道令牌和水晶的價值，隻怕真會忍不住去拿。
原辰飛不想考驗人性，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不知道。
想了想，他說：“卷軸很快就派上作用，到時候你就知道，為什麽我不讓你拿了。”
說著他向塔下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李斯文忍不住道：“卷軸和防禦興業莊園有關對嗎？”
原辰飛定住不動：“是。”
“但是它也有不好的一麵？”
原辰飛沒有說話。
他可以解釋，但此時此刻，他不想解釋。
一個優秀的手下，有時不需要解釋。
他向下走去，唯留李斯文和那箱子。
箱子雖然重新鎖住，但是李斯文能打開第一次，自然也能打開第二次。
看著箱子，李斯文久久不言。
原辰飛不要的東西，他能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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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塔，塔外的戰鬥已經結束，大家正在打掃戰場。
更多的人則圍著初六的聖魔十字看個不停。
初六不會說話，所以很大方的幹脆把聖魔十字交給大家，這小子沒什麽心機，也不曉得防人，好在這裏人多，到也不擔心出問題。
總有人想法多。
一名互助會的職業者說：“好東西，借我耍耍好不好？”
他叫林嘯，也是個牧師，對聖魔十字著實眼熱得厲害。
初六很大方的點頭，然後旁邊傳來原辰飛的聲音：“不行。”
林嘯不滿的看原辰飛：“飛子，這是他的東西，又不是你的，你說什麽不行呢？”
原辰飛走過來，將聖魔十字拿過來，塞回到初六手中：“他是我的奴隸，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然後轉頭看初六：“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把你的裝備借給任何人！”
初六認真點頭。
林嘯有些不滿：“靠，拽什麽嘛。沒我們你也打不下黑死領地。”
“黑死領地我付過報酬了，你不滿意，可以不參加。聖魔十字的來路，和黑死領地沒有半毛錢關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林嘯，我提醒你，別跟我玩你那套。好好的做人，別做鬼！”
原辰飛毫不客氣的說。
常茂過來說和：“大家都是兄弟……”
看著原辰飛冰冷的眼神，常茂說不下去了。
原辰飛這才環視眾人：“今天非常感謝大家出手幫忙，解決了黑死領地的問題，解決了我一個麻煩。我承諾的酬勞不變。”
“死去的兄弟怎麽辦？”
“按規矩辦。”原辰飛回答：“我會照顧他們的家人，每個月給他們家人足夠的好處，數字就先按之前說好的，錢從我的一塊領地上出，之後……”
原辰飛還在思考，常茂已笑嘻嘻道：“飛子，他們為你的事而死，就按說好的辦，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這事我做主，加一倍。”
原辰飛冷笑：“你出錢？”
常茂一滯。
原辰飛道：“常茂，別把你那套用我身上。不花一個字兒，用幾句好話就做了人情，我答應了，那是你的功勞，我不答應，那是我的刻薄。手段玩的不錯啊？”
常茂急了：“誒你這人怎麽說話的？大家好心過來幫你，怎麽現在事情解決了，就過河拆橋？”
“如果你認為，按約定辦事，不肯加碼就是過河拆橋，那就是吧。”原辰飛看看大家：“你們可以認為我這個人無情，有這想法的，以後可以不和我合作。這個世界上，能共生死而不能共富貴的人多了。至於我和大家，富貴看來是不能共了，其實生死也未必能共。”
大家不由同時想起，帕蒂諾挑撥大家時，大家動搖的樣子。
原辰飛說的沒錯，大家既不能共生死，也不能共富貴。
原辰飛對他們沒抱太大指望，所以他們要拋棄原辰飛的時候，原辰飛不抱怨，不指責。反過來，發了財，原辰飛也會按約定處理，不會少給，也不會多給。
有不服氣的，以後大可以離開，願意的，則留下。
生活就是一場曆練，合適不合適，都是一路走來才知道。
說白了，人生得一二知己足矣，這裏有這麽多人，犯不著人人都是知己。
當然，該做人的時候，原辰飛也會做人。
不好聽的話說過，也該說些好聽的。
原辰飛口風一轉，道：“建陽高塔區的高級VIP練功房，我給大家開半個月，這裏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可以免費進去，算我請客。有對我不滿的，可以不去。”
“吼！”
眾人同時發出開心的歡呼。
規矩歸規矩，人情歸人情，項目完成了有獎金，也有謝宴。
這年頭吃飯，夜總會什麽的不流行了，高V練功房到是大行其道。
百分之三百的練功效率，練得勤快些，半個月也能提升三五點了，就是價錢不低，原辰飛這個客請的絕對是大手筆。
至於原辰飛後麵那句不滿的可以不去，大家就隻當沒聽見了。
其實原辰飛本來是想給死者家屬一些額外好處的，但是常茂的插話，讓原辰飛改了主意。
最討厭這種慷他人之慨的裝逼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