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緣起緣滅盡是孽
“清兒？”見清兒不說話，若藍有些擔心的開口喚她。自清兒身上散發的那若有若無的陌生氣息讓若藍不禁有些心慌。
“嗯？清兒？回來了？這是怎麽了？”還未交流，大長老便是從一旁走近，看著那風塵仆仆歸來的小狐狸也是疑惑的問出這麽一句。
看著麵前熟悉的兩個人，清兒心裏的委屈之意更甚，眼睛也不自覺的紅了去。若藍見狀，慌忙的上前一步，看著那模樣頗為委屈的小狐狸，心疼的說道：“清兒怎麽了？莫哭，發生什麽事了，和姑姑說。”
“姑姑……”清兒再也忍不住，一把撲到若藍懷裏，抱著那纖細的腰肢失聲痛哭：“姑姑……為什麽？為什麽他們要那樣！我是真心的去愛的啊！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啊？”
嘴裏不住的問著，僅是片刻，若藍的衣衫便是盡數被淚水打濕，感受到懷中人兒那深切的悲傷之意，若藍心裏也是忍不住的疼，前些日子清兒剛剛同她說過那個叫鍾子揚的男子，現在……是那個男子傷她了嗎？果然是不能信嗎？
身後，大長老看著那哭的撕心裂肺的清兒，眉頭忍不住皺起，心裏一陣自責，都是她的錯，當初真不該放清兒出去，若是一直待在狐界，絕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清兒莫哭！凡間男子本就薄情，就當是次教訓，不要再為此傷心了！”誠然大長老並不了解狀況，可是從清兒的隻言片語中也是明白了一些東西，既然清兒去的是人界，她也就按自己揣測的開始安慰清兒，卻不曾想清兒因她這話更傷心了。
若藍秀眉緊蹙，天藍色的眸子裏滿是擔憂，伸手輕撫著清兒的發絲，放柔了聲音安慰：“沒事了沒事了，清兒乖，不哭了啊！”那哭聲讓她心疼！一起修煉數百年，除了先前她哥哥嫂嫂的離去，這數百年來，她是從未見過自己的小侄女哭的如此傷心！
清兒抽噎了幾下，將那大哭換為無聲的啜泣，看的兩人心裏直抽抽，怎麽說都是她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這個模樣，怎麽會不讓她們心疼？兩人心裏早就把那個未見麵的人給罵了個千百遍。
正當兩人在心裏暗罵時，花無痕兩人終於是一前一後趕到這裏，看著那依偎在若藍懷裏的小狐狸，兩人頓時長舒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了！
“清兒！”沒有仔細看周圍的一切，鍾子揚直接上前一步輕喚那人。
這一句，卻是讓若藍和大長老同時把目光轉向他，在看清他容顏的那一刻，天藍色的眸子閃動幾下，麵前男子極為妖冶魅惑，三千發絲隨風飄散，一雙挑花眼水波如絲，一張臉甚是好看，即便她是女子，也不得不為他的容貌折服，當真是絕色傾城！好在是男子，若是女子，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血雨腥風了！隻是這人，似乎……有些熟悉……
若藍秀眉微蹙，仔細打量這鍾子揚，卻是如何都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
反是大長老，在看到鍾子揚的瞬間便是驚訝的後退一步，眼神死死盯著那璀璨的挑花眼，半晌，一雙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鍾子揚，語氣帶上些許忌諱之意：“你，你是……夜錦？”
她倒是極為熟悉的！雖然那時候的夜錦比起現在的很是不同，可她還是能一眼認出來的！
看著夜錦看向清兒的眼神，以及清兒那有些僵住的身子，大長老腦袋急劇轉動，似是想到什麽，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一番之後，長長的歎了口氣，似乎是瞬間頹廢了許多，看著夜錦說道：“你終究還是選擇報仇了！”
清兒先前那模樣，她不是看不出是怎樣，本以為是和若藍一樣的情殤，沒想到卻是牽扯到了夜錦，當初那滿是仇恨的血紅的挑花眼還曆曆在目，她不難想出夜錦是如何施行報複的……
隻是，看清兒這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她便是知道，夜錦，果然是好手段！想必清兒如今這七情六欲，也是他親自教導的！毀人先毀心，這步棋，下的還真是好！大長老臉上滿是苦笑，若知道是夜錦，那早在她發現不對勁之時就徹底斷了清兒一切的念想！哪怕是親手囚禁了她，也好過她此時的肝腸寸斷啊！
聽到大長老的話，那雙挑花眼閃爍許久，終於是看清那個有些熟悉的麵孔，當年在九鳳山，懷中抱著清兒的正是她！手指不禁攥緊，那骨節分明的大手上隱隱可以看到青筋暴露，望著麵前的局勢，他知道，“鍾子揚”那個身份是再也不會在這幾人這裏用上了！麵對她們的，隻有那個夜華上神的兒子夜錦了！
大長老的話無疑是再次提醒了清兒，緩緩從若藍懷中出來，不著痕跡的抹去臉上的淚痕，轉身看著幾步之遙的夜錦，唇角強扯出一抹笑意，剛剛哭過的聲音還帶著些沙啞，就那樣不急不緩慢慢捋順著過往，那些字狠狠的砸在幾人耳中。
“夜錦上神，從一開始相見，你便是算計好了吧？挺身相救；一曲離殤；弑師談情；栽贓嫁禍；茶樓聽聞；庵堂點播……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吧？我可真是傻！離殤離殤，怎麽就沒想到是我今日的後果？怎麽就沒有想到不是熟悉的人怎會彈的讓我那般悲傷？哈哈！”
仰天大笑一聲，原本平靜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看著那漸漸變得難看的絕色麵容，繼續開口說道：“你的本事真真是極好的，先是讓我看到什麽是美好的一對，又生生讓我見到什麽是離別！一點一點設下溫柔的圈套，到頭來卻是毫不客氣的讓我嚐到什麽是欺騙，什麽是背叛，什麽是遺棄！上神好手段！不愧是先離清幾年在人界遊走，當真是懂得七情六欲！知道用情來傷我！倒真是我離清的福氣了！竟然會讓一個上神處心積慮的算計！”
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原本是打算平靜的說出來的，淚水卻還是忍不住的流出。
夜錦看著那滿臉淚水的人，心裏不禁抽痛，周圍的三人皆是屏住呼吸，不發一言，隻是靜靜的聽著，等清兒將情緒發泄出去，唯恐她憋在心裏傷了身體。
許久，夜錦終於是開口：“清兒，不隻是我，若是換做其他人也是可以你剛剛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潛意識裏是害怕自己一個人的，隻是你太過小心，表麵看上去任何人都可以接近，可是心底卻是抗拒每一個人的！我不過是，比其他人先一步遇到你，不過是，比其他人都先了解你！”
夜錦頓了頓，瞥了清兒一眼，似是有些惱的繼續說道：“最初遇到時，你的確是個沒有心的！當初妙舞的事情我就看出，你竟是可以冷漠至此，我當時便是明白她們除了教你如何增長靈力，卻沒有教你什麽是仁慈，什麽是感情！沒關係，這些，我都可以教你！是！我最初是抱著目的的！可是你摸摸自己的胸口，我可有半分苛刻你？被自己心心念念惦記著的人誤會，我還沒有那熟視無睹的強大內心！”
話到最後，竟是帶著些許委屈的意味，難得的拋去了平日的作風，氣氛一時有些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