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傳聞之事
“聽說在九鳳山那裏曾出現過天地異象，唉……也不算是天地異象，直接跟你們說吧！相傳那一日清晨，天剛放晴，也就亮了那一會兒，沒等九鳳山下的居民出門，就隻看到太陽被漫天的黑煙籠罩，陰陰沉沉的！煙霧中隱約的有幾道身影，一些個膽子大的人出去看了一圈，便嚇得趕緊回來了！聽他們說啊，當時好像是妖魔在打鬥，那各色的光漫天飄散，樹木被攔腰折斷，還有燒焦的痕跡，戰況頗為激烈！好像還有仙家參與其中了。嘖嘖嘖，那場大戰，可是足足持續了七天啊！那裏的村民嚇得那幾天一直都待在家中，生怕出門之後一個不小心就被殃及！結束之後，整個九鳳山都被染成了紅色！那景象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啊！空氣中都是濃濃的血腥味，幾個青年偷偷去看了一眼，哎呀呀！那滿山的屍體……當真是讓人心驚啊！這也沒辦法處理啊，隻能任由他們在那，不過僅是那麽一天，過了一夜之後，九鳳山就恢複了原樣！據說有人在大半夜看到了滿山的藍光，幽幽的一直持續了兩三個時辰，想必是那光的作用吧！”
一個兩鬢花白，穿著粗布短衣的男人壓低著聲音，講述著這樣一個事，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一聲埋怨：“我說張大爺啊！我們不過是嫌你的故事膩味了，想聽點新鮮的！您就算沒有故事也不用編出這麽無厘頭的來逗我們啊！仙妖大戰，怎麽可能啊！”在那裏坐著的男子大聲說道，聽他的話，顯然是完全不相信剛剛的故事。
“哎呀呀，小夥子，可不要亂說啊！怎麽會是我老頭子編出來的呢？我可不敢編出子虛烏有的事來妄議仙妖啊！你可以去九鳳山問問，那些年齡大的都知道這是實事！”見有人反駁自己的話，那老人急忙開口為自己證明，生怕別人再說他亂說。
聽得他這樣說，那位先前開口的青年不再說話，一時間，坐在那裏的人都有些沉默，消化著這聽來的據說可能是真的發生過的事，靜了一會兒，聽得有人開口：“那可知他們是為什麽而戰？”
那老人晃了晃腦袋，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是為了什麽寶物吧！好像有人聽到過他們爭吵的內容，好像說什麽“為什麽不顧情誼為了一件死物決裂”之類的話，既然說是決裂，那想必以前的關係是極好的，這樣好的關係都能破裂，除了是爭搶天地奇寶我還真想不出其他的！”那老頭認真的說出自己的推測，他的話也引來旁人的點頭附和。
“要是我在那裏，也不知道會不會好運氣漁翁得利！”一精瘦男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小聲說道。
在座的人都聽到了這話，不禁開口調笑：“喲！那也得有命拿啊！指不定就因為你這好運招來幾方人馬追殺！”
那男子臉色一變，尷尬的笑幾聲：“哎呀，我這不是開玩笑嘛！”
一旁人見他如此，附和著笑了幾下便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幾人換了個話題繼續火熱的聊起來。
客廳角落，一男一女安靜的坐在那裏喝茶，順便聽著這裏人討論的事，那女子自從聽完之後眉頭便一直緊皺，突然被一聲脆響招的回神，扭頭看到一旁滿手水漬的男子，疑惑的問道：“子揚，你怎麽了？”
看兩人，赫然就是鍾子揚和清兒！乞巧節之後，兩人也是決定離開，畢竟在一個地方一直待著也不是他們的作風，索性離開錦雲別院，繼續遊走，畢竟還有很多精彩的沒有看到的不是？沿途也是看過許多風光，一路歡快，沿途灑下一連串的笑聲，敞開了心扉的清兒似乎是格外的開心，同鍾子揚之間也沒有了先前的小心翼翼，反是完完全全的將自己活潑開朗的一麵展現出來，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靈山之時那個開心的小狐狸！今日是恰巧路過此處，也是有些乏了，幹脆就尋個角落坐在那裏喝茶，不過不小心聽到了這裏正在討論的話題。
聽得問話，鍾子揚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茶葉，淡淡開口：“沒事，杯子有些不結實。”
“恩。”清兒應聲便扭頭繼續思考，剛剛，腦子裏似乎有什麽片段一閃而過，不過卻是斷斷續續的連不到一起，頭也有些疼痛，似乎要被什麽撕裂一般，伸出纖細的手仔細的揉著自己的額頭，不敢再想下去。“九鳳山”，這個名字倒是有些熟悉。清兒在心裏思索著。
那邊，鍾子揚卻是垂下眸子，掩飾著挑花眼中肆虐的風暴，拳頭緊緊的握著，掩飾著他此時有些狂亂的內心，袖子突然被一隻小手拉住，一方錦帕慢慢的擦拭著袖子上的水跡，鍾子揚抬頭便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臉色募的一變，有些狠厲的甩開那小手，說道：“不要碰我！”
清兒愣在那裏，看著自己被大力甩開的手，眼睛眨了幾下，不明白鍾子揚為何這般反應，隻是心裏突然就生出許多委屈，他何時這樣對待過她？一直都是輕聲細語，即使有些時候是調侃的話，可也沒有像剛剛一樣！一時間，清兒眼中也染上水霧，咬緊下唇，低頭不語。
將那手甩開，鍾子揚也是立刻回神，暗自懊惱一番抬頭看向清兒，隱隱看得那漂亮的眸子裏凝起的水霧，不禁有些猶豫的開口：“清兒……”
清兒隻是委屈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鍾子揚心情有些複雜，長舒一口氣，搖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暫且拋到一邊，望著那沉默的人兒，盡量將聲音放柔了道歉：“清兒，對不起，我剛剛隻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才會發火，並不是針對你的，不要傷心。”
清兒咬緊下唇，許久，終是抬頭，帶著哭腔說道：“我就是想給你擦一下袖子上的水，你就吼我！”她自然是委屈的，這麽多年但凡是她在乎的，放在心上的人，都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大長老，若藍都是這樣，而今日鍾子揚卻是毫不留情的甩開她，那麽重的語氣加上當時還帶著恨意的眼神……恨意？清兒被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愣住，怎麽會恨她？想不出個理由，一時有些呆住，也忘了正在委屈著。
鍾子揚聽得清兒的話，扯出一絲苦笑，確實是他忘了分寸！突然聽到有人再次提起“九鳳山”，饒是他再好的定力，也滿難免有些失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想到什麽，鍾子揚眸子閃了幾番，伸手輕柔的擦掉那張小臉上的淚珠，柔聲勸慰：“清兒乖，這次是爺的錯，不然……你揍我一頓消消氣？”說著拉著清兒的手，同時將臉湊過去。
麵上突然傳來的觸感讓清兒回神，聽得鍾子揚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那湊過來的魅惑蒼生的臉，心裏的氣消了大半，甩開拉住自己的手，說道：“誰要打你啊！”
聽得清兒不再生氣的話語，鍾子揚立刻接著說道：“呀！清兒我們現在可是扯平了啊！你看看，爺剛剛甩開你的手，你現在把爺的手甩開，多公平，現在可是消氣了吧？”
清兒白了鍾子揚一眼，還是有些委屈的嘟囔著：“我也沒有大聲吼你啊！”
鍾子揚笑道：“嘖嘖，清兒可是個溫柔的！怎麽能和爺這樣的人一樣呐是不是？”這般自貶的話讓清兒也是說不出什麽來反駁，隻得繼續翻白眼，心裏終於是不再為剛剛的事情耿耿於懷了。
歇息了一會兒，兩人起身離開，身後依舊嘈雜，正在為另一個話題討論的激烈……
出了那有些悶的地方，清兒心情也是好了許多，不過作為補償，鍾子揚依舊是事事順著她，幾塊糕點下肚，小丫頭也是徹底忘了方才的不快，像一隻出籠的小鳥一般轉著圈圈，引來路人頻頻側目，若不是鍾子揚在一旁護著，怕是又要引起其他的事了！
突然看到前麵捏泥人的小攤子，清兒快步過去站在那裏仔細的看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黃鶯瞬間便出現在那捏泥人的手中，清兒一時覺得新奇，沒想到人類雖然沒有靈力幻化這些東西，卻也能這般巧手的將其捏出來，除了不能飛之外，這黃鶯比起真的倒是不差分毫！
嘴角募的勾起一抹笑意，轉頭看著那幾步之遙的鍾子揚，準備過去和他說自己方才看到的景象，隻是剛跨出一步，身子便被人重重的撞到，迅速施展靈力穩住身形，抬眼去看那撞到自己的人，不禁一愣，原來是個身著袈裟的和尚，眉毛花白，麵上也是閃現蒼老之色，隻是被清兒撞到之後卻沒有太大的反應，毫不費力的便穩住身體。
在清兒打量那和尚的同時，那和尚也是終於抬眼看向對麵的女子，僅是一眼，那和尚眼睛劇烈抖動一番，捏緊手中的禪杖，似乎是猶豫了許久，方才有些頹廢的放鬆手上的握力，聽得清兒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沒事吧？”
那和尚並不回答，反是又仔細的看著清兒，清兒隻覺得困惑，看那和尚也確實是沒什麽事，準備走的時候聽得那有些蒼老卻又力道十足的聲音傳出：“莫強求，莫更改。不癡不怨，不愛不恨，不失本心，善哉善哉！”
“恩？”清兒疑惑的回頭，看著那蒼老的身影緩步離開，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清兒，又看到什麽好玩的了？”鍾子揚看著那站在那裏的人開口問道。
清兒回頭，還是有些迷茫的對著鍾子揚開口：“子揚，剛剛有個奇怪的和尚，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哦？在哪？”鍾子揚問道。
“就是那裏啊！”清兒轉身指著一處，卻見那裏依舊人潮湧動，隻是再也不見方才的和尚，視線轉了幾番，還是沒能看到要尋的人，清兒一陣恍惚，莫不是自己剛剛的幻覺？
看著清兒糾結的小臉，鍾子揚伸手揉揉那她一頭青絲：“找不到就不要找了，聽不懂就不要想了。”
“恩，好。”清兒應聲，可那小臉仍是皺著，鍾子揚看著人群一處，一雙漂亮的挑花眼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麽。清風吹過，揚起兩人的衣衫，空氣中卻隱隱帶了些許不尋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