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和論證
張和沒有說話,看了看忙著接聽電話,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的安琪,他的眼裏充滿了敬佩和肯定。
就讓韓念來吧,可能會讓她好受一些,說不定也能幫上一點忙,張和知道,與其讓韓念在酒店裏幹著急,還不如讓她融入進來,這或許是對她最好的做法。
事不宜遲,張和再次往返趕去出租屋,一直待在裏麵還不覺得,張和從外麵再次進來,這裏的味道讓他幾乎有些難以呼吸。
都是幾個大男人,這麽熱的天,已經兩天沒有洗澡,汗味,腳臭味,剩飯的餿味,煙味,所有的一切仿佛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病毒,愛蟲也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慢慢的滋生著。
“尚傑,你這個不行,我做了一個修改,剛才那段代碼應該是一個完整的程序……”
“是的,傑雲尼師傅。”
“周方,你編寫的強製性覆蓋條件還缺少一個創建另一個相同文件的代碼,這樣並不完善,我已經做了修改,但是後綴名帶.vcb的文件應該改成.vbs……”
“是的,馬力斯總工。”
幾人手上的鍵盤沒有停止,話語上還在產生著矛盾與被矛盾的分析,張和也參與了進來,但是對於一些專業術語他並不是很理解,他隻能說出大概的方向。
當所有人都進入睡眠之時,武龍與出租屋內的人都還在緊張的麵對麒麟的巨大壓力。
這種商戰中的緊張感,並不僅僅隻存在於張和這一方,月華麒麟分公司總部的十九樓辦公室裏,添田文拓的眉頭呈現出了一個川字!
“文拓先生,武龍電腦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資金,並沒有停止對電子元器廠產品的收購,反而更加瘋狂!”
“什麽?給我查出來!立刻!馬上!”
添田文拓本以為勝券在握,但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武龍電腦卻如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這麽難啃。
“文拓先生,林文海先生求見。”
“讓他進來!”
林文海一臉苦相的走進了添田文拓的辦公室,他的表情讓添田文拓惡心到了家,但是目前還不是扔掉這條狗的時候。
“文拓先生,不是說今天晚十二點武龍就會完蛋嗎,怎麽他們現在還在收購,我的廠再這麽虧本出售,頂不了多久了!”
“你怕什麽,不還有我麒麟嘛!他張和能有多少錢,能夠支撐多久?你讓他收,撐死他!”
添田文拓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確,按照這個勢頭下去,張和隻是無腦收購最多也就是再勉強撐一段時間,不可能一直這麽下去,到了最後,武龍還是必死無疑,隻是看誰撐得時間更久而已,很明顯,武龍占不到任何優勢。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其他幾個廠都等著回話呢,我這就把好消息告訴他們。”
“嗯……你對我的不放心也就是對麒麟的不放心,別忘了,你現在唯一能夠依仗的隻有我們!”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文拓先生,我太著急了……”
“你走吧!”
林文海灰溜溜的離開了辦公室,他也完全不明白,為什麽張和能夠堅持這麽久,這需要多大的財力,不過這一切應該很快就要結束了,想到這裏,林文海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獰笑。
出租屋內的鍵盤上此起披伏,張和時不時的被人問著走到對方的旁邊,闡述自己的觀念,其實也不是他的觀念,隻是來自未來的大概思路。
一遍遍的探討,一遍遍的論證,張和似乎看到了愛蟲的雛形正在慢慢孵化。
“咦?對了!周方,你老婆她?”
張和突然想到了周方在家的夫人,那病重需要照顧的夫人,這麽把他耗在這裏似乎不對。
“沒事,張總,我已經托我媽在照顧,愛蟲不出世,我怎麽能離開?”
“這樣不太好吧,我現在已經爭取到了時間,要不你回去看一趟?”
“不用!”
周方說的很堅持,這讓張和十分欣慰,在這個時候能夠完全不顧及家裏病重的老婆,而全心全意的幫助研發,這樣的人,張和怎麽能夠不感動?
但是張和忘記了,這中間有一個極其不符合邏輯的地方,已經有了時間,就連尚傑等人也抽空回酒店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但是周方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
他的情況特殊,回去看一眼自己的老婆理所應當,但是恰恰這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卻不做,這就讓人覺得奇怪,為什麽他要全程在場?
張和沒有發覺,倒是尚傑不經意的看了周方一眼,不過這些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大家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尚傑不會因為自己的懷疑而破壞了這個團體的合作精神。
第三天的晚上九點,韓念正在幫助宋金福整理文件,厚厚的一疊文件被她從打印室搬到會議室,又一張張仔細核對的整理,汗水隨著她的鬢角流下,但是她卻絲毫沒有察覺,此刻她的內心是激動的,因為她也在為武龍,為張和出著自己的一份力。
“鈴鈴鈴!”
韓念的電話響起,專心翻查核對資料的宋金福微微的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因為突然被手機鈴聲打斷而有些不愉快,但隨即就麵容一改溫和的說道:
“出去接吧。”
韓念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有可能是張和打電話來給自己的,這麽久了,肯定是問自己怎麽樣!韓念有些小得意,她再也不是那個毫無用處的人了,但是當她輕輕的帶上會議室的門,卻發現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
“三點,九江!”
電話那頭的聲音熟悉而又陌生,僅僅說了四個字就掛斷了,韓念聽得莫名其妙,正準備轉身,一個念頭湧上了心頭。
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是他!
張和曾經跟她說過當時與葛偉見麵的情景,這個神秘而又捉摸不透的男人給出的暗號與剛才電話裏那四個字如出一轍!
韓念不知道怎麽辦,對方的意思就是晚上三點去九江路,自己一個女孩子真的可以獨自麵對嗎?
為什麽對方打電話給自己,沒有打電話給張和?韓念的心裏湧出了無數個問號,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激動,但更多的還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