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張和卻視若無睹,邪火在心中燃燒,昨夜的一幕幕仿佛就出現在眼前,這個一臉得意自稱為舅媽的女人讓張和覺得無比惡心。


  所謂的修養在這一刻被張和忘在了腦後,對於強盜也隻有使用強盜的手段,你若退讓,對方則會得寸進尺。


  “我怎麽會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姐夫。”


  “是呀,小和這孩子正處於青春期,脾氣急了些,沒事,我們都是從那時候過來的。”


  聽到張懷春說話,舅媽才稍微好一點,微微一笑,也算給足了張家人麵子,遠房舅舅這時也插話了,看似好意,卻讓張和怒火中燒。


  孩子?嗬嗬,怪隻怪自己有一張稚嫩的麵孔,所謂的什麽長輩,也隻不過是在道德上壓迫自己的砝碼。


  自己家裏落魄之時,無人問津,現在條件好了,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來上門,可笑至極,正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自己又何必給她好臉色。


  “笑話,少跟我來這套,你的兒子打壞了東西現在反倒成為不跟我一般見識了?”


  “小和,你少說兩句,帶你妹妹回屋去!”


  張和咄咄逼人,張懷春的臉麵實在掛不住了,怒斥道,對於他來說,一套畫筆可能價值不菲,但是相比老婆來之不易的親情,這些都不算什麽。


  “行了,張懷春,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也別演雙簧,在這老子一句兒子一句的,我看你們還是窮根難除,逮著人就要訛是吧,說吧,多少錢?我賠給你們!”


  舅媽臉色一變,話都撕破臉了,還有什麽可說的,惡狠狠的瞪了自己丈夫一眼,怪他為什麽沒事跑這來丟人,才鐵青著臉說道。


  “也沒多少錢?當初買的時候全華夏限定十套,也就三萬八。”


  張和說的全是真話,這套畫筆的確是限量版,現在就算有三萬八也未必買得到,他本來想故意加一點,但是沒有那個必要了,就這些錢對方也付不起。


  “什麽?哈哈!果然是窮瘋了,一套畫筆要三萬八?”


  舅媽聽完就狂妄的笑了起來,在她認為,這明顯的就是訛詐,自己兒子的一套最貴的畫筆也才一百塊錢不到。


  “你不信是吧,這是發票!”


  張和早就準備讓對方賠了,本來打壞東西就要賠,如果對方態度好些,也許張和還不會這樣,但是處處強勢,雖說過來認親,但是卻表現跟女主人一樣,要知道這可是在自己家。


  王秀蘭完全被這突發的情況震住了,愣在當場完全不知道怎麽處理,張懷春也麵子上根本掛不住,也不管是不是大年初一了,大步的跑到兒子的麵前,一把就把他衣服拎起來,扔進了房間。


  張和想反抗,但是卻於事無補,自己隨父親的基因,都是大高個,而且父親身體壯碩,完全沒有掙紮的餘地。


  “哢嚓!”


  張和知道門從外麵被鎖了起來,接著就是嘈雜聲,妹妹的哭聲,父母的賠禮和一片謾罵!

  張和緊握起了拳頭,指甲都快掐到了肉裏,牙關也咬的吱吱作響,此時的他是暴躁的,是不可控的,腦子裏隻想發泄怒火。


  “爸……”


  突然一聲淒厲的叫喊讓張和急躁的情緒驟停了下來,這聲叫喊是母親王秀蘭喊得,外公?


  門外的聲音顯得熙熙攘攘,不一會,嘈雜的聲音就消失了,隻剩下急促的腳步聲和母親哭泣的聲音。


  接著房門突然就被打開了,張懷春一臉的木訥,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


  “小和……你外公……”


  心依然沉到了穀底,外麵的人群已經消失不見,一桌子的殘羹剩菜,外公低垂著頭耷拉在不遠處的輪椅上,母親王秀蘭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外婆也癱坐在一旁用力的錘著自己的胸口,妹妹張美則傻愣的站在了原地。


  “外公!”


  張和瘋了一般衝了過去,不對,所有的時間線都不對,這一切不是真的,是可以改變的!


  張和不停的思考,卻發現外公的手已然微涼,本來人死之後不會那麽快涼,但是天氣太冷了。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張和還來不及哭泣,外公王葉陶就已經被人抬上了車,一家人都上了救護車,唯獨走的時候,父親沒讓他上車。


  “小和,你在家裏吧!”


  張懷春的話冷漠且有些嚴厲,所有人都知道,外公已經咽了氣,這次過去隻不過是等醫院下最後的通牒而已。


  張和顫顫發抖的站在原地,整個身體都冰冷無比,為什麽?為什麽是現在?為什麽是今天?這才剛過完年!


  一定是哪裏不對,哪裏的時間線又錯了!才導致外公提前離開,究竟是什麽?

  是昨夜的那個神秘老人?還是那場yin亂不堪的酒局?


  張和到現在還無法相信這跨年夜是這麽的詭異讓人無法解釋,自己隻是想回來好好的利用來自未來的營銷知識做點什麽,好改變家人的命運。


  但是偏偏命運如此捉弄人,一切都變了,變得不可控,從剛開始的蔣素雯,到現在的外公癌症提前發作,再到昨夜的不能自控,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預示著什麽。


  外公,難道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麽,而付出了時間的代價,提前走了?是因為和遠房舅媽的爭執嗎?張和苦思冥想,不得所終,隻是這麽木訥的站在原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和都不知道在家門前站了多久,直到口袋裏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他才稍微的有些知覺。


  僵硬的手幾乎已經無法從口袋正常的掏出手機了,那種麻木過後的刺痛感讓張和的手幾乎不聽使喚。


  是父親!外公的消息,即使是知道已經是最後的通牒,但是張和還是不顧一切的接聽了起來。


  “小和,戶口本在我和你媽的房間抽屜第二層裏麵,還有些錢,全部拿上,立刻到醫院來!”


  父親的話簡短而嚴肅,但是張和能從父親的話裏聽出極度的悲傷,一切已然成為定局,父親是家裏的頂梁柱,他隻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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