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微留信離開
夏知微緩慢地把指尖滑過他的鼻樑,嘴唇,最後搭在了他的手腕處。
她摸著司曄的脈搏,眉頭輕蹙,片刻后又緩緩放下。
小心翼翼地幫他捻好被子。
司曄如今的身體比之前還要糟糕了。
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可剛才她摸了一下司曄的脈搏,發現他的生機正在以緩慢的速度流失著.……
如果長久以往下去,那他.……
夏知微放在被子上的手倏然收緊,面色隱約浮現出一抹掙扎之色。
她應該怎麼做?
不遠處就是一個窗戶,窗外的夜色透過窗檯照進來,落在她身上,又添了幾分朦朧的感覺。
夏知微垂下眼眸,房內微弱的燈光掩住了她眼底的掙扎,一時間,周身好似多了一股難言的脆弱。
夜色很安靜。
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夏知微有些不舍的用眼神描繪著司曄的五官,一股莫名又強烈的失落在心底逐漸蔓延開。
倏地一下,她站起身。
身體微微往前傾,唇角輕易捕捉到了司曄的薄唇,緊緊的貼在上邊。
兩人唇對唇停留了十秒左右,夏知微才慢慢退回來。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后,眼裡神色陡然發生了變化,先前所見的溫柔早就被她藏到了眼底深處,臉上只剩下清冷淡漠。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半響后,趁著眾人入睡的時間點,悄悄離開了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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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司老夫人連早餐都沒來得及用,便守在了司曄的床邊。
昨晚任家少主的事,司老爺子並沒有瞞著妻子。
知道司曄的受傷,不過是因為司老爺子后,司老夫人對他更是沒了好臉色。
司老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丈夫,揚言道:「要是小四今天還沒醒,你以後別想進我的房間。」
司老爺子苦笑一聲。
他已經睡了一晚上書房了,難道以後每天都要睡書房了嗎?
想到這裡,司老爺子對那位任家少主又是好一陣的埋怨。
「那個.……遠清大師說了,只要煞氣回到小四體內,那他肯定不會有事!」司老爺子慌忙把遠清大師留下的話告知。
司老夫人臉色隱約有些難看,「遠清大師那麼厲害的人,怎麼也沒辦法救咱們的小四呢?」頓了一下,心裡突然生出了幾分埋怨,「平白的還給小四弄出一個天命姻緣,最關鍵的是……這個命定之人還不是夏夏,也不知道昨晚夏夏會不會難過到睡不著。」
聽出了妻子話語中淡淡的怨氣,司老爺子忙不迭的道:「遠清大師已經儘力了!咱們也不能怪他。」
司老夫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錯,要不然小四如今也不會躺在床上。」
「是是是!」司老爺子趕緊認錯。
這時,躺在床上的司曄眉頭緊緊蹙起。
司老夫人敏銳的察覺到了,趕緊繞過司老爺子來到床前,眼神欣喜,「小四、小四?」
司老爺子錯愕的轉過身,「怎麼了?」
「我剛才明明見小四要醒了。」司老夫人朝他解釋道。
在兩人觀察的時間裡,床上的司曄猛地從睡夢中驚醒,「知知!」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景象有些朦朧。
甩了甩腦袋,思緒一點點回神,等到眼前恢復清明,他才在四周掃視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想看的人。
腦海里又回憶起剛才的夢境,心下微凜,神情急切的問:「奶奶,知知呢?」
司老夫人本來要脫口而出的那句,「小四,你這是做噩夢了?」,再聽見司曄的話時,頓時又塞了回去。
她的臉色也有些變了,「對啊,夏夏去哪了?我早上還在尋思,以夏夏的性子,肯定會守在小四身邊,她怎麼沒出現呢?」
司老爺子眉峰微擰,下意識的說了一句,「許是昨晚沒怎麼睡,這會睡過頭了吧。」
他剛想說一句「你們別想太多了。」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司曄一把掀開被子,火急火燎地衝出房間。
司老夫人不明所以,也擔心孫子還未恢復的身體,慌忙拍了一下司老爺子,催道:「還愣這幹嘛啊?趕緊追啊。」
兩人追著司曄來到夏知微的房間。
原以為會見到正在睡夢中的夏知微,結果等他們進去了才發現……
房間里空無一人。
司曄兀自上前,伸手摸了摸疊放整齊的被子,喃喃道:「被子還是涼的,知知早就走了……」頓了頓,情緒變得尤為低落,「原來我昨晚的夢,是真的。」
她真的走了。
司老夫人看著情緒一下子變得頹靡的孫子,慌忙勸慰一聲:「小四啊,也許知知是有事出去了,你別多想啊。」
司曄垂下眼眸,纖長的睫羽掩住了眸底的複雜情緒。
只見他低著嗓音,慢慢說著:「奶奶,我昨晚夢見知知了,她說自己不能那麼自私,為了讓我有個好身體,她走了。」
話音剛落,司老夫人的臉色驟然大變。
半響后才緩過神來,衝到司老爺子面前,拍了他幾下:「都怪你這個老頭子,誰讓你把那個什麼天命姻緣的事告訴夏夏的?現在夏夏走了,你滿意了吧?」
司老爺子:「???」
哪裡看出來他滿意了?
他也很難過的好吧!
司曄抬起眼帘,黑眸毫無波瀾,「原來知知是因為這個,才離開我的?」
司老爺子趕緊替自己辯解幾句:「我可是一早就表明立場了,咱們兩個只認準夏夏這個孫媳婦,旁的人我誰都看不上。」
「那肯定的!」
司老夫人旋即在房間來回走動,神色滿是擔憂,「你說夏夏這孩子,怎麼就一聲不吭跑了呢?她在外面也不知道吃得飽穿得暖嗎?」
轉了兩圈,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了不遠處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個類似信封的東西。
她趕緊跑過去,拿起桌上的信封,「這裡有夏夏留下的信!」
這話一出,直接把司曄和司老爺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司曄更是從司老夫人的手裡接過信,低眸掃了一遍。
司老夫人眼神焦灼,忍不住催了一句:「小四,夏夏究竟說了些什麼?」
她恨啊。
早知道應該把自己的老花鏡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