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手劄
在掌握了陣法基礎後，陸昭已經能夠通過推算來確認天時。
稍作推算，他便察覺到了自己此次入定過去了足足近兩個時辰。
陸昭不由讚歎：“不愧是上陽的招牌名茶，竟有如此神效！”
“小友誤會了，‘明心之境’隻有第一次服用‘明心道茶’時才會有，而且效果也是因人而異。”
褚英年壓下內心的震撼，緩緩道：“根基越深者，‘明心之境’的持續時間就會越長。小友能持續兩個時辰，根基之深厚簡直是聞所未聞。”
“還有這種事？”
陸昭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心中升起一絲不悅。
褚英年瞬間察覺到了陸昭的情緒變化，苦笑道：“小友別誤會，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也並非有意窺探你的底細。”
陸昭並沒有因為一句話就輕易釋懷，對方畢竟是玄光修士，也實在不好翻臉。
不過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先看看對方想幹什麽再說。
“不知前輩此次具體有何吩咐？”
陸昭的語氣平靜，雖看不出喜怒，但明顯不複之前自然。
褚英心中無奈，他本意的確是起了愛才之心。
見陸昭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這才拿出珍藏多年的靈茶想要結個善緣，卻沒想到一時考慮不周，弄巧成拙。
但事已至此，再多說也於事無補。
“我此次請你來是有意留你在學府擔任教習。但你有如此實力，我這小小郡城學府想來時留不住你的，所以此事不提也罷。
不過若我所料不錯，你應該是有意兩年後的道院考核吧？”
陸昭不置可否：“前輩有何賜教？”
徐福也聽出來了陸昭語氣不對，但此時卻不好開口，否則效果隻怕會適得其反，讓陸昭以為自己和老師是串通好了來算計他。
“談不上賜教，以你的根基道院考核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不過道院考核頗為複雜，若是沒有經驗的話可能會走上許多彎路。”
褚英年起身來到左側書架上，從中抽取出一卷黑色手劄，親自送到了陸昭麵前：
“這是我多年前參加道院考核的經驗，以及一些對於突破玄光的心得，應該能對你有所幫助。”
陸昭一愣，沒有伸手去接：“前輩這是……”
“靈茶之事是我考慮不周，並非有意冒犯，希望你不要太往心裏去，這卷手劄算是聊表一下之前的歉意，還請小友不要推辭。”
褚英年神色誠懇，語氣也頗為鄭重。
對方怎麽說也是一位玄光修士，姿態放的這麽低反而讓陸昭有些不好意思了。
“難道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無論如何，一位玄光修士能做到這一步，他若再端著就未免有些不識抬舉了。
陸昭微微沉吟便伸手接過了手劄：“多謝前輩。”
褚英年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不用謝，我這點經驗對你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別嫌我老人家囉嗦就行了。”
片刻間，氣氛再次恢複到之前的模樣。
徐福終於鬆了口氣，接著故作不滿地怪叫道：“老師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學生，這卷手劄我都求了多少年都不給我看，如今一轉眼就送給了別人，弟子意難平啊！”
“你難平個屁！”
褚英年一巴掌拍在徐福腦袋上：“當初你參加道院考核的時候，恨不得吃住都蹲到我屋裏，我口傳心授那麽多年你都考不上還有臉跟說這話？”
徐福腦袋一縮，低聲爭辯道：“道院有什麽了不起的，考不上就考不上了。沒有進道院突破玄光的也不少，老師您為什麽不讓我試試呢？”
陸昭知道徐福是在有意活躍氣氛，但這句話卻明顯聽得出來有幾分是發自內心的。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
換做平日徐福聽到這話就不再多問了，但此時不知為何竟是覺得格外委屈。
看徐福那一臉的倔強，褚英年知道今日隻怕無論如何也得給這位弟子一個交代了。
“罷了，事到如今，告訴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隻希望你聽完之後不要怪我這個做老師的狠心。”
徐福大喜：“但求師父解惑，弟子絕無怨言。”
褚英年歎了口氣：
“突破玄光並非修為足夠就行了，除了修為，還有一個關鍵的條件，那就是壽元，也就是生機。
突破玄光需要汲取足夠的生機來引動天地之力，從而改造肉身增加壽元。
眾所周知，練氣修士壽元有一百五十年，而突破玄光需要最少三十年以上的生機作為基礎。
當年我執意要你考入道院，就是因為你歲數太大了。
你第二次考核已經是九十七歲，修為剛剛練氣九層中期，祭器大成更是遙遙無期。
偏偏你年輕時追求威力強大，練了兩件極品法器作為根基。
你可知祭器數量越多，品質越高，突破玄光所需求的生機就越龐大嗎？
一件極品法器最少需要付出額外十年生機才行。
也就是說，你想突破玄光，最少要五十年生機打底。
以你的根基，想要三年之內臻至練氣巔峰，雙極品法器祭煉至大成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也就是說，你突破玄光的唯一機會，就是加入道院然後獲得壽丹補充十年生機才有可能。”
徐福一臉苦澀：“所以老師你在第二次考核失利後便直接勸我放棄，是因為知道即便下次考核能夠通過，也會因為壽元不足難以突破玄光？”
“不止如此，突破玄光所需要的‘磐玉元精’受到朝廷嚴格管控，唯一公開的售賣渠道隻有道院學府，而且隻對道院學子開放。”
褚英年搖了搖頭：“當年參加道院考核之時，以你的實力若能再年輕十歲，想要通過根本算不上什麽難事。
道院考核評分中，底蘊、實力、修為等一共才占了一半，另一半的評分完全取決於壽元。
這一點你和神甲軍那位程鷹一樣，你們兩個都是實力足夠，壽元不足。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
若是知道這些，必定會窮盡畢生精力不擇手段去籌集壽丹、磐玉元精，可是這兩樣都是朝廷嚴格管控之物，正規途徑根本弄不到。
這麽多年我之所以不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仗著一點實力鋌而走險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