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雲須玉苔
翌日，陸昭從入定中醒來，略作收拾來到白樺城南郊的飛靈馬場。
支付了一筆豢養費後，陸昭騎著青麟趕往兩百多裏外的扶風坪。
仗著法術強度堪比練氣中期的‘混陰濁氣’，除了遇到兩個不知死活的蟊賊之外，一路上倒也還算順利。
相較平時，今日的扶風坪顯得格外冷清。
陸昭來到一家丹坊，捏著一顆靈石走了進去。
掌櫃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麵容憨厚樸實，很有親和力。
“這位道友想買些什麽？”
陸昭將手中靈石遞過去，“我想請教掌櫃，此藥貴坊可有出售？”
掌櫃疑惑地接過靈石，這才發現其中央被掏出一個空洞，其中塞著一團乳白色散發著淡淡苦味的膠狀物體。
掌櫃接過之後看了看，又聞了聞，點點頭道：“原來是苦菘，倉庫的確還有些存貨。”
說著他的眼中露出一絲惋惜：“這些‘苦菘膠’處理上顯然是下了功夫的，就是儲存太過隨意，導致藥性流失大半，如今隻怕難以入藥了。”
陸昭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器皿了。”
“原來如此。”
掌櫃點點頭，道：“我這有成套的專門用來盛放靈藥的器具，全部都是雲英石煉製而成，密封之後可保一年靈性不失。價格方麵也不貴，隻要一顆靈貝。道友要不來上一套？”
“那給我來一套吧。”
陸昭點點頭，直奔主題：“不知苦菘作價多少？”
“我這裏的苦菘有三十年，五十年，一百二十年的。價格分別是一兩八靈石，一兩十二靈石，一兩三靈貝。”
“給我來一斤一百二十年的，另外再幫我弄一套最精細的衡器。”
“沒問題，一共是三十七靈貝。”掌櫃說完，連忙解釋道：“我們這裏的衡器都是專門煉製的法器，可稱‘厘、毫、絲、忽’，價格是稍微貴了點，但絕對物超所值！”
陸昭雖然不缺靈貝，但也不會表現出來，不管值不值，價格還是要講一下的。
一頓軟磨硬泡，砍下了三顆靈貝後，陸昭滿意地走了出來。
接下來一個時辰，他幾乎跑遍了半個扶風坪，終於將‘黃芽丹’以及‘妙真靈液’共二十二種靈材中的大部分確認並采購了一番。
隻剩下‘黃芽丹’中最後一味靈材始終無人認得。
陸昭騎著馬，來到了另一側，堪稱扶風坪名頭最響的‘如意坊’。
“咦，是陸道友啊，快請進。”
陸昭下意識回道：“朱坊主不用客氣。”隨即他反應過來，自己明明已經做了偽裝，更是時刻在周圍布置了一層混陰濁氣，對方是怎麽一眼認出自己的？
最關鍵的是，他完全察覺不出對方的手段。
一切就仿佛呼吸一般，自然而然，甚至從這位朱坊主的表情來看，他自己都不覺得此事有什麽值得奇怪的。
這個發現令陸昭頓時心中一凝。
以前他就聽父親提起過，這位朱坊主來曆神秘，不僅渠道廣泛，其經營如意坊數十年間更是穩如山嶽。如今看來，對方不僅來曆神秘，一身實力隻怕也是深不可測。
但表麵卻不動聲色，隨口道：“今日還真是奇了，竟然連朱坊主你這裏都門可羅雀，難不成又發生什麽大事了？”
朱洹嗬嗬一笑：“怎麽，陸道友難道未曾聽聞‘黃芽丹’之事？”
陸昭麵露驚訝之色：“有所耳聞，但這影響力未免太過誇張了吧？”
“哈哈，看來的確如此。”
朱洹打了個哈哈，揭過了此事：“對了，不知今日陸道友想要買些什麽？”
陸昭將最後一顆‘靈石皿’拿出來：“還請坊主過目，可識的此物？”
“咦！”
朱洹臉上浮現一絲驚訝，雙眼微微眯起，“此物道友從何處得來？”
陸昭眉頭微皺：“偶然所得。”
“嘖嘖”
朱洹不由砸了咂嘴，上下打量了陸昭一眼似在確認什麽，隨即搖了搖頭失笑道：“告訴你也無妨，這東西叫‘雲須玉苔’，正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黃芽丹’煉製主材。
也算你運氣好，整個地籠山除了我之外，隻怕你還真的找不到一個認識這東西的本地人。”
“‘本地人’？”
陸昭心裏一動，“難道他知道些什麽？”
朱坊主仿佛沒有察覺到陸昭的異樣，“不論道友從何處得來這些‘雲須玉苔’，但既然你能拿著它找到我這也算是一場緣分。
我送你一句忠告，‘黃芽丹’能不用還是不要用的好。”
“嗯？”
陸昭若有所思，換做旁人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可見識到了‘黃芽丹’中的‘玄機’，他瞬間便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朱坊主果然知道‘黃芽丹’的秘密！”
雖然不清楚對方知道多少，但從剛才的提醒來看，對方顯然並沒有惡意。
陸昭鄭重道：“多謝朱坊主，此言我一定銘記於心。”
朱洹擺擺手道：“我就隨口一說，記不記是陸道友你自己的事，我不會過問。話說陸道友這次不會單純就是為了‘雲須玉苔’而來的吧？”
陸昭麵色忐忑道：“不瞞朱坊主，我的確想要買一些用來煉藥。”
陸昭並未隱瞞自己的用途，但他相信對方絕不可能猜得到自己是打算煉製‘黃芽丹’。
雖然他不通此道，但一些常識還是知道的，任何一種靈材的用途都並非單一一種，無非是性價比不同而已。
更何況此類丹藥的丹方都被宗派壟斷，任誰也不會覺得他一個練氣二層的散修能夠練出‘黃芽丹’。
朱洹的確如陸昭所猜測的一樣，根本沒有往這方麵懷疑：“存貨的話我這裏沒有。你如果要的話，一個月內我可以保證給你弄來。
不過有言在先，此藥管控很嚴格，便是我一次也弄不到多少。而且價格方麵會比市場價格高三成，算是渠道費。你沒意見吧？”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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