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江山易主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忙齊聲高呼,“謙王仁慈,謙王銳智,還請謙王先登基,請謙王登基!”眾臣可謂是一呼百應,頓時殿堂內呼喊聲一片。
辛嬈年望著那些群臣手中的紙,眉頭一挑,心裏暗道,果然有意思。這個夏謙居然還會來這一手。
隻是,他想這麽低調的登基,怕是想要那東西吧。
夏謙受盡各重臣的跪拜,唇角微微地揚起一絲殘酷的冷笑,他想要的,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了。
當初的忍辱負重,當初的低聲下氣,避退前朝,遠離皇宮,今日,終於可以一血前恥,站在這權位最高處,全數地拿回來了。隻是……
望著站在一旁麵色冷清的辛嬈年後,心底微微一顫,當年,如若不是她提出那請求,怕也無今日之功成了。想到這,又是揚了揚眸。
“安容郡主,隻要你交出君諾天下,本王便可不究,饒你一命。”
“王爺你怕是弄錯了吧,君諾天下之令牌本郡主早已當著在場的所有人的麵,交給了啟皇,怎麽又向本郡主要呢”辛嬈年臉上揚起一絲冷笑,這夏謙,看來胃口還真不小了。不過,那令牌還真在她手上,隻是,她若不想給,那便是誰也要不去的。
“你休想借此放了她,她一定要死。”白芙蓉微微低頭,遮掩住眼裏一閃而過的戾光。
夏謙聽了抬了抬眸,望著沉默不語的辛嬈年,心底拿捏著,他想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但是,此刻他的心,卻突然莫名地浮躁了。
自她從冷宮出來,他的目光就一直圍著她在轉,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一嗔一責,都在他的心底緩緩地浮起。莫說人是無情,他到是真的動情了,梨園下的劍舞,還有陪他一起釀酒,在他府裏的一點一滴,他都記得真切。
那時的他還曾豪言,要給她一個安穩,要贏得她的心,給她他的全部,一生一世隻牽她的手,與她白頭偕老到天荒地老。
後來在小村莊裏,倆人一起渡過的安靜的時光,是他最想最渴望的,那時的他,他知道他的心,是全心全意向著她的。可是,何時,他對她的那份情,漸漸地變了味?是從那裏回來後嗎?從樓攬月告訴他,她是帝之慧星之後嗎?
“還請王爺先登基,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吏部尚書元清史老臉戚戚,神色卑敬,挺著胸脯緊緊地凝望著夏謙,一副誓死也要讓夏謙先登上皇位之意。
辛嬈年側目打量著那新升上來的吏部尚書,他是繼世家被滅了後,經夏謙之手推薦而上位的。
夏謙鳳眸一眯,冷冷地掃了一眼昂首挺胸的元清史,“如今外有來敵,而本王的皇兄又找不到人,若是此時本王登上帝王之位,怕是名不正言不順吧,且不能拿到君諾天下之令牌,本王怕無法喝令天下軍馬前來禦敵。”
“這?”眾臣聽了此話全都不禁一震,打著眼色相互對視著,搖著頭,最後目光全都聚集到辛嬈年的身上,最後又全都搖了搖頭,回落到站在夏謙身後的白芙蓉身上。
此女才會是將來母儀天下之人,而安容郡主,始終也隻是一個過氣了的郡主,就算她在民間的聲望再高,懾慎再大,她依舊隻是個死了的假皇帝的女人。權衡之後,眾人神色一片肅然,全又都叩拜道,“還請謙王先登基,至於君諾天下之令牌,臣等竭盡全力去尋回。”
“王爺你就依眾臣之意吧,不然華國又是派兵前來挑釁,或是我攬月皇兄前來要人,國無君王,又怎能與他們對峙呢。”白芙蓉一臉溫情,力壓著心底的喜意,抬著手臂輕輕地拍打在夏謙的身後側,似是擔憂。
“王妃此言極是。攬月國前來攻打夏朝隻為安容郡主,到時隻要王爺您繼位後,將安容郡主交出去,便可避免一場戰爭。”眾臣覺得白芙蓉說的極是,全力讚同。
哼,打得如意算盤還真是響亮亮的。辛嬈年看著這些隻為保得自己性命的小人,不屑地冷笑,也好,夏朝都是這些貪生怕死之輩,不如跟著看看他們到底想要怎麽鬧騰。
夏謙瞥了眼神色冷靜的辛嬈年,沉思了一會,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就依眾臣之意,先將安容郡主給抓起來,壓入刑部大牢,等候發落。”
“是。”
“……”
“恭迎新皇登基!”
為穩民心,夏謙對外宣稱啟皇因病而駕崩,而那天夜裏全部參戰了的民兵全都消失的無影蹤。
啟帝五年,啟帝崩。
啟帝無子嗣,夏謙王順,繼位,因戰亂連連,一切叢簡,得民心,順天意,封號武王。
芙蓉郡主被奉稱為皇後,年初後擇吉日成婚入主東宮。
“好一個狠毒的夏謙,手段還真是高明。殺了啟皇不說,還逼死了自己的母後,最後還殺了所有的民兵來滅口,現在郡主府也被他派兵把守著,似是要抓得奴婢們回去,手段真是陰狠。”
刑部大牢,牢房因為常年不見光日,陰潮無比。辛嬈年悠散地躺在散發著各種腐爛氣味的石床上,一點都沒有做刑犯的覺悟,反而還在那裏麵悠閑,聽著耳邊傳來的低低的牢騷聲,一動也不動。
“郡主,你倒是說句話啊,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還是讓紅妝先救你出去再說吧。”
黑暗的角落裏,低低地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正是在年宴上突然不見了的紅妝。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曆史都是王者所寫下來的,再說,夏謙他這麽做也是有他道理的。”辛嬈年緩緩地開了口,打斷了紅妝的急躁。眼眸一冷,“隻是成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紅妝有些聽不太明白,但她知道此時辛嬈年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便退到一旁,也不再多語。
辛嬈年緩緩地從那石床上起來,走向紅妝,低聲問,“昨晚讓你帶朱砂出去,她可有怎麽樣?”
“回郡主的話,她似乎很鎮定,奴婢讓碧玉先照顧著她,不過,奴婢很擔心讓她知道她自己父親戰死的消息後會失狂。”紅妝低聲回道。
“也就是說你還沒有將朱將軍戰死的消息透露給她了。”辛嬈年輕輕地皺了皺眉,隨後眼眸一沉,“也好,讓她自己去發覺,總比我們說出來的要好。到時她想怎麽樣就任她去吧,隻別讓她落入夏謙的手裏就好。”
“奴婢不明白。”紅妝疑惑地望望著辛嬈年。
辛嬈年似乎不想多說,“你先回去吧,切記不可進郡主府,出城後,等我消息,知道了嗎?”
“郡主?”紅妝急切地道,“奴婢怎麽可以不顧郡主的生死呢,您得隨奴婢出去。”
“你們若是信我,就出城去等我的消息,記住,不可亂動。”
冷厲的聲音在陰潮的房間裏響起,辛嬈年眉頭一皺,“快點走,來人了。”說完直接撥開牢房地麵的一整塊石磚,將還想要再說點什麽的紅妝硬是塞了進去。隨著她腳下一蹬,她整個人已是安穩地落到了石床上。
腳步聲叩叩,落在石頭上回聲甚大。
辛嬈年眯著眼,聽著落在她牢房外停止了的腳步聲上,來人不是夏謙,相信他現在還沒有時間來這裏。
門外站著的人冷冷地望著躺著一動也不動的辛嬈年,沒來由地心底生怒,這個女人居然還睡得這麽香,她難道就不知道邊城已失守,月國皇子樓攬月,華國太子卓華彥已是快要進駐豐都城了麽。
虧主子還想要保得她性命,她卻……
一想到這,立馬冷喝,“把人給我帶出來。”
“是。”
獄卒感受到身邊人帶著一股冷戾的氣息,嚇得連忙上前去開門。
“哐啷”一聲響,辛嬈年已是睜開了眼,突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直直地瞪著前來抓她起來的小兵。
被她這麽突如其來一瞪,那些前來抓她的小兵嚇得直往後退去。
站在門口的清逸見到辛嬈年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不由地一愣,但卻還是不屑地道,“安容郡主,請吧。”
辛嬈年也懶得與他計較,大搖大擺地從牢房裏走了出來,在經過清逸身邊時,還不忘朝他笑了笑。
呃!
清逸一見辛嬈年那般自然,還與他笑,頓時隻覺得整個人的汗毛都已豎了起來,這安容郡主還真是個怪人。
從牢房被接了出來,辛嬈年一直被軟禁在皇宮內,說是軟禁,但實際上卻還是讓她過著郡主的生活,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全都供她使用,隻是不許她出聚瑤殿。直到……
元宵節前一天,華國太子與月國皇子樓攬月一同進入豐都城,前來祝賀新皇登基。
“武皇,華國與月國此時前來,必沒安好心,還請武皇能三思。”
“無防,元宵節那一天,朕邀請他們一同去湖心閣賞煙花,相信他們也翻不出什麽浪來。”
夏謙依舊喜著紅色的衣袍,隻是由原先的大紅色變成了暗紅色,上麵用金線繡著五爪金龍,繁複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襯著他那妖豔的臉龐更顯得妖豔,修長的鳳眸高挑,黑色的瞳仁與那人很是相似,妖孽中卻又帶著一絲冷厲。
他的身邊端坐的正是華豔盛裝的折芙蓉。梳著準皇後的妝容,雍容且又華貴。神情中帶著一種目下無塵的高傲,似乎她已是真正的皇後一般。此時她正斜睨著夏謙,“你現已是為皇,當然會為自己謀算,但還是請你小心,我皇兄並非泛泛之輩。”